說話間,伊扎克隨即用水在甲板上草描了一條[淮河]走勢圖。
當然,只是區域圖。
這其中,伊扎克重點將[水龍暈]這一突出的地理位置,標注了出來。
從他畫在甲板上的情況來看,這[水龍暈]就好比斷頭路,還是凹進去的那種。
滔滔淮河水奔騰到了那里,隨即中止了。
當然,這并不代表淮河不往下游走了。
而是說,在[水龍暈]的左側,有一條橫向的[淮河]主干。
奔騰不息的淮河水在[水龍暈]打了個轉之后,隨即轉出來,然后從左側的主干往下游奔去!
看清楚這一特殊構造之后,劉憫隨即瞇起了眼睛。
片刻過后,他當即道:“想都不用想,這[水龍暈]定是個巨大的天然漩渦!船只若進入其中,第一時間會被巨大的渦流打的失去動力,無法控制方向。之后,會被巨大的水動力裹挾,撞向岸邊!嗯,從圖上看,這[水龍暈]居然緊靠著[惡龍嶺]!對了,伊扎克,你對這[惡龍嶺]有研究嗎?”
話音剛落,伊扎克連連點頭。
伊扎克:“回主人的話,據地圖所載,[惡龍嶺]是一座天然石山。山上全是堅實的山巖,且寸草不生!”
聽到這里,劉憫當即明白過來。
這[惡龍嶺]大概率是一座隕石山。因為其自帶輻射的因素,不能長草木。
而隕石的最大特性,便是密度很高!因此,相對來說,這[惡龍嶺]的硬度很高!
這樣一來,被[水龍暈]裹挾的艨艟巨艦,必然會拍碎在兩岸的[惡龍嶺]上頭。之后,一眾[暴雪兇兵]將齊齊落入河水之中。
而因為[水龍暈]自帶強大渦流的因素,大家很難自行爬上岸去。
甚至于。。。
不知怎的,一個奇怪且可怕的念頭,突然涌上了劉憫的心頭。
劉憫:“伊扎克,你可知,這[水龍暈]下頭,是否有溶洞?”
聞言,伊扎克當即皺起了眉頭。
很顯然,溶洞這個概念,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范圍。
與此同時,劉憫身后的大法師,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通天曉地的他,隨即道:“小劉子,你的意思是?”
劉憫:“我在想,這[惡龍嶺]和[水龍暈]二者之間,一定有必然聯系!”
聽到這里,同樣在思考的大法師,當即道:“嗯,說下去。你想到什么了,統統說出來。”
這話一出,劉憫當即道:“我剛剛就奇怪,這淮河水流如此湍急,為何會被區區[水龍暈]阻斷?按理說,不應該是直接沖破斷頭路嗎?但實際卻是,淮河水居然乖乖的在[水龍暈]里頭打了個轉之后,從旁邊重新開了條道出來。”
說到這里的時候,老劉頓了頓。而聽得眉頭微皺的大法師,隨即道:“接著說,思路不要斷!”
劉憫:“嗯!我想的是,單憑兩岸的[惡龍嶺],肯定是阻不斷淮河水的。我猜,真正是可能就是,[水龍暈]下頭有吸水的溶洞。水到了這里以后,一半被[惡龍嶺]所阻,打起了渦流。另一半,則被下頭的溶洞吸了進去,流向不知。這樣一來,淮河水如此聽話,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聽到這里,大法師不禁點了點頭。他看向劉憫的目光中,滿是欣慰之色!
有兒如此,夫復何求?
而一旁聽得似悟非悟的伊扎克,忙開口道:“這么說來,溶洞即吸水的暗流?可這樣解釋的話,似有牽強。”
聞言,劉憫隨即道:“噢?具體牽強在什么地方?”
伊扎克:“回主人,屬下并非質疑溶洞的吸水能力。只是,這好端端的水,為什么會被溶洞吸走?換言之,這里怎么會出現溶洞呢?”
話音未落,心中早有答案的劉憫,隨即吐出三個字:“[惡龍嶺]。”
伊扎克:“惡龍嶺??”
劉憫:“不錯!這座寸草不生的石山,其實就是一塊巨大的天外隕石!當初它撞向地面造成的撞擊當量,無法估量!但可以肯定的是,正是這一撞,讓奔騰了不知多少年的淮河在此處改道,同時,巨大的撞擊力亦在地表深處造成了溶洞效應,很大程度的促成了[水龍暈]這一奇觀的誕生!”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劉憫的分析甫一結束,一旁的大法師隨即鼓起了掌。
大法師:“應該就是這樣無疑了。眾所周知,這[惡龍嶺]的后頭,就是一處洪泛區。那里有一條長達數百里的不利耕種的沼澤帶。里頭滿滿都是怎么清都清不完的淤泥!現在想來,那應該就是淮河古道了。”
這話一出,劉憫當即點了點頭。
劉憫:“肯定是這樣!想來,奔騰了不知多少年的淮河,雖然改道,但其之前奔流過的痕跡,雖歷經千年甚至萬年,都不會輕易改變。因為,經年累月攢下來的厚厚河泥,仿佛深入骨髓一般,扎在了這片土地上。”
說話間,遠處一座黑不溜湫的石山,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沒得說,那應該就是[惡龍嶺]了。
見狀,放下手中土望遠鏡的伊扎克,十分焦急的說道:“主人,前頭應該就是[水龍暈]了,咱們該怎么辦?”
說話間,伊扎克還不忘朝兩邊張望一番。
那呈U字型將他們包圍的[青州水軍],好似牛皮糖一般,就這么粘著不放!
這一點,劉憫自然也注意到了。
不過,他的表情顯然沒這么焦急。雖然說起來,老劉目前也沒想到什么好辦法。
劉憫:“別慌!有道是[望山跑死馬],別看這[惡龍嶺]好像就在不遠處了。但真要趕到那里的話,且得一會兒呢!”
這話一出,伊扎克焦慮的神情,明顯緩和不少。
與此同時,眾人注意到,那貼著岸邊追趕的[南陽軍],同樣死死纏著他們不放。
這個時候,心頭一動的劉憫,當即道:“傳我軍令,靠岸!”
這話一出,一旁的伊扎克忙道:“主人,您的意思是?咱們立刻登岸,以躲開那即將到來的噬人[水龍暈]?”
聞言,劉憫立刻搖了搖頭!
劉憫:“不!我們還是要去[水龍暈]的。只不過,并不是以當前的陣型去!哼哼,他許攸不是機關算盡,想把我軍推進[水龍暈]中,讓我等全部覆沒嗎?呵呵,我就給他來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說到這的時候,劉憫當即對著身邊還在發愣的伊扎克道:“沒時間解釋了,快去傳命吧!記住,若[青州水軍]阻攔,直接撞過去,和剛剛一樣!”
伊扎克:“遵命!”
等等!
話音未落,劉憫隨即出聲,從身后喊住了伊扎克。
伊扎克:“主人,您還有何吩咐?”
劉憫:“我想問問,剛剛沉沒那幾艘船上的將士,都撈上來了嗎?”
這話一出,伊扎克連連點頭道:“請主人放心,都上船了,一個不少。”
劉憫:“嗯,那就好。對了,你有沒有算一算,咱們剩下來的船,還有多少可整合的余量?”
老劉的意思很明確,原本一條船坐兩百個暴雪兇兵,也算正常載荷。剛剛那一次對撞,損失四五艘戰艦不說,連帶著上頭一千多號兇兵,都被勻到其他戰艦上了。
這樣一來,載荷就大了。要知道,暴雪兇兵不同于別的將士,前者一人的重量,即等同于后者數十人的份量。
如此一來,原本一艘戰艦放兩百個暴雪兇兵,已屬超載。如若再加重的話,那么,戰艦便有直接被壓沉的風險。
聽聽!
壓沉。。
估摸著放眼整個天下,能將艨艟巨艦壓沉的,也就只有[暴雪兇兵]了。。
在心里頭一陣默算之后,伊扎克隨即對著劉憫道:“回主人,咱們還有最多十艘戰艦的余量。”
聽到這里,劉憫隨即道:“也就是說,此次出征的所有[暴雪軍團]將士,可以擠在三十五艘戰艦上?”
伊扎克:“嗯,正是如此。說來,也就是咱們的戰艦都被撞得四不像了。要不然,載荷量還能增大。”
聽到這里,劉憫當即大手一揮道:“那還等什么?即刻去撞!就按十艘戰艦的標準來!要給對方一種我們要與其同歸于盡的感覺!說起來,之前那次沖撞就很不錯,要再接再厲!還有,之前那種一撞二的操作,我很喜歡。告訴大家,努努力,看看能不能一撞三,一撞四什么的。既然已經準備沉沒了,那么,要爭取戰果最大化不是?噢對了,告訴魔山、馬龍、浩克這些具體指揮的,靠岸不是登岸!這一點,千萬不能搞錯!”
伊扎克:“明白!!”
于是乎,U字型跟了[暴雪兇兵]一路,眼看著就要把一眾妖兵送近[水龍暈]之際,妖兵們突然跟發瘋一般,猛撞右側的[青州水軍]。
這一幕,不禁讓許攸皺起了眉頭。
他心道:“這個該死的劉賊魁,又在出什么幺蛾子?”
“砰”的一聲巨響。
一艘淘汰船也不知怎么操作的,居然以一換一,以自身沉沒的代價,直接將一艘最新式的[青州水軍]牌艨艟巨艦,整個擊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