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的額頭上出現了豆大的汗珠,踏頓更是不知所措,這裡不是自己的大漠。身周全是人頭攢動,除了剛纔那一箭之外,再也找不到絲毫的襲擊痕跡。別說是追捕兇手,就是在人羣中行動都不可能。好在前方的虎豹騎反應極快,就在曹操鬆手的時候,虎豹騎就已經將踏頓和曹操護在了當中。這使襲擊者再也沒有機會再放暗箭。
此時在遠處觀看的蕭一也是捏了一把汗,他急忙叫身邊的人去請華佗過來,同時傳令封鎖了賽場周邊,這一切似乎已經演練過的一樣,進行的相當迅速,就算是行兇者想逃也來不及了。身在人羣中的郎千衆人看著曹軍快速的行動,臉上沒有露出絲毫的慌張,因爲就在剛纔射出那一箭之後他就已經將弩箭在夥伴的掩護下扔在了牆角。他不信蕭一能在這混亂的人羣中明確的找到自己。
就在郎千以爲蕭一會控制人流然後挨個搜身逐步放人離開來搜索刺客的時候,卻聽到有傳令官快馬從賽場跑了出來,一路大喊,“司徒有令,兗州軍歸陣。”郎千正在好奇兗州軍在哪時,卻見身邊的人紛紛將外衣脫了下來露出貼身穿著的皮甲,眨眼間封鎖區就只剩下皮甲的棕色。
這就是蕭一的戲法,封鎖區裡的人九成九都是蕭一調來的兗州軍假扮的,在沒解封的時候就來到這裡,所以賽場周圍看似人潮涌動,其實幾乎都是軍人假扮的。這也是爲什麼一開始行刺的時候無動於衷,那是因爲他們都是軍人,這種事對他們來說太平常了,他們知道虎豹騎能夠應付。現在一聽到軍令當即換了自己的軍服,一瞬間誰是兵誰是民一目瞭然。就像蕭一說的那樣越是玄妙的戲法,其原理越是簡單。
郎千正在吃驚的時候,旁邊的兗州軍一擁而上將他們綁了起來,因爲剛纔郎千他們的作爲全在身邊兗州軍的眼裡,即使是那些沒有動手的刺客,被身邊的兗州軍一搜就搜出了兵器。一百多圖謀不軌者再軍令一出的下一刻就被控制住了。
這邊廂,多虧華佗來的及時,保住了曹操的右手,踏頓進來對曹操百般感謝,剛纔要不是曹操抓住這一箭,自己只怕早就死透了。曹操示意他不要在意,踏頓忙問他是否已經知道了行刺之人是誰?蕭一開口道,“之前那波應該是韓遂的人馬,後面的只怕是另一夥。”
“他們不是同夥?”踏頓一直以爲這是一夥人前面那一夥吸引注意力,後面的暗箭負責刺殺。
“應該不是。”蕭一搖搖頭,“後面用毒箭者居我所知當初在劉備軍中見過,前面一夥行刺者大喊自己是韓遂的人,若是有意混餚視聽那後面刺殺就不該用有明顯特徵的毒箭,這樣前面大喊不就成了多此一舉。”
踏頓點點頭,“如此說來這是韓遂和劉備兩夥人所爲?”
“應該就是這樣。”
“好個劉備,我與你連面都沒見過,你居然對我下如此狠手。來日必報此仇。”踏頓咬牙切齒。拳頭捏的
作響。
蕭一笑笑道,“代王稍安勿躁,好在代王沒有損傷,不然你我兩家就要兵戎相見,百姓又要受苦了。”
踏頓知道蕭一的意思,當即起身對曹操一抱拳,“曹公放心,我草原的漢子最敬重朋友,今天踏頓的命是曹公用命換來的,日後只要我踏頓在世一日,烏丸與曹氏就是親生的兄弟。”
曹操急忙起身回禮,“代王高義,操再此起誓,曹操在日若對烏丸動一兵一卒必定死無全屍。”
蕭一趁著這個時機對踏頓道,“既然我兩家已成兄弟,那一就有話直說了,我知道草原的男兒恩怨分明。只是劉備遠在南方就不用代王勞師遠征了,我軍自會下荊州爲友報仇。倒是我們這邊想出糧草器械請代王幫我們滅一滅韓遂的西涼。”
踏頓想了想,他知道這是蕭一在給自己找個折中的辦法,自己如果南征劉備,那麼必定從曹操治地穿過,就算兩邊再怎麼親密,這樣的行動也會產生摩擦。搞不好萬一曹氏一翻臉將自己困在南邊那可就是客死異鄉的命運了,可是自己堂堂一個代王,烏丸現在實際的掌權者,被人刺殺還不去報仇那怎麼說的過去。而蕭一這個建議卻正好解決了他的煩惱,西涼就在旁邊,自己攻打起來容易,在加上自己是被蕭一請求去的,爲友報仇可以賣曹操一個面子,也對內部好做交代。同時蕭一還答應給自己糧草軍械,就算沒有這些,曹氏日後翻臉,西涼也在自己手上,並不虧本。兩相權衡踏頓很快就得出了結論,“你們漢人有一句話,爲朋友兩肋插刀。我踏頓今日就爲朋友會一會他韓遂的西涼鐵騎。”
曹操此時開口道,“此事往後再議,今日乃是請代王觀賽,莫要壞了興致。”經此事,曹氏與烏丸的關係不單沒有破裂,反而更加緊密,踏頓更是在晚宴上與曹操酩酊大醉,當真可謂賓主盡歡。
有人歡喜自然有人愁,行刺失敗的消息傳到劉備處,劉備大驚,本來行此刺殺之事就讓他落入宵小之流。如今還失敗了,傳出去自己苦苦建立的君子形象就要毀於一旦了。子虛卻是一副無所謂的表情,“皇叔請放心,就算曹操再怎麼發怒,有劉荊州這個後盾。他一時半刻也不會揮軍南下來攻打我們的。相反的只怕韓遂就要倒黴了。”
劉備不解,子虛解釋道,“我特意安排了兩撥人馬,第一波人馬爲疑兵,爲的就是混淆視聽,讓曹操以爲韓遂也派人刺殺。韓遂可不比我等,他孤立無援好打的很,我要是曹操一定會先選擇韓遂下手,如此一來曹操的修養生息就會受阻,於我方來說就是壯大自己的好時機。”
誰知身邊的徐庶聽後卻冷笑道,“你當我那師弟是個傻子?他會看不出你之意圖。庶若沒猜錯,他一定知道這禍水東引之計,然後會請踏頓代爲出征韓遂,這樣既賣了踏頓面子,也可一不影響自己的同時拿下西涼,至於說日後,烏丸與曹氏經此一事已成同盟,不管西涼在誰的手上都是一樣的,況且烏丸是遊牧民族,不善管理城市,只怕西涼給了他們,踏頓也會拿來和曹操換糧草物資,如此一來,曹操不動一兵一卒可盡得西涼之地。”
“徐先生既然知道爲何當初不見阻攔子虛呢?”
“你。”面對子虛的反脣相譏,徐庶無話可說,其實他當初也覺得這招奇招可以爲劉備爭取一些發展的時間,所以並沒有阻攔。他本來就是個遊俠性子,道不道義的他倒沒有什麼在意,可是他沒有想到的是蕭一居然耍了個人海的戲法就破了這個斬首行動。後面更是一個順水推舟將自己這邊一切的意圖消弭於無形。
劉備看自己兩位謀士就要吵起來了,急忙開口道,“此事還是容備自己想想,兩位先生還請各自去忙去吧。”
兩人知道劉備是想分開兩人以免他們爭吵。於是都告退離開了,一出書房,徐庶攔住子虛,“先生知此計未必能成,爲何要派無當飛軍以毒箭暴露自身,如此豈不是自尋煩惱?”
子虛笑道,“元直何必如此說我,你當知就算是尋常刺殺,蕭一也會將矛頭指向我等,即如此又何來暴露之說?”
“話雖如此,但是主公向來注重名聲,如今先生的毒箭算是做實了主公暗箭傷人之名。你讓主公在世人面前如何自處?”
“我原以爲元直遊歷江湖,見識不凡。不曾想也是如此迂腐,就在去年蕭一遣黃忠刺殺袁紹,可有人說過什麼不好?歷史皆有勝者書寫,皇叔此人太重名聲,所以做起事來畏首畏尾,子虛正是要讓他逐漸認清形式,成長成爲一個可以與曹操爭霸的亂世梟雄。”
“縱是曹操他也受過我師弟金刀削髮之事,我等爲臣者,當導主公向善,如此才能造福天下百姓。不然就算得了天下也只是暴秦再續,二世而亡。”
“我可從來沒有奉皇叔爲主公。”
徐庶被子虛這話說的一愣,是呀,自從自己投奔劉備以來,從未聽子虛交過劉備主公,只是以皇叔相稱。這倒讓徐庶疑惑了,此人即不奉劉備爲主,爲何又在此爲劉備設計。不過有一點徐庶他還是知道的,他對子虛開口道“道不同不相爲謀。”說完揮袖而去。
不過這兩個人當天又聚到了一起,原來身在荊州的獻帝劉協發來了聖旨,聖旨上言明,劉協要封大將軍曹操爲魏王,請劉備前往荊州主持受封儀式。這讓劉備吃驚不小,不知如何是從所以叫來了徐庶子虛來商量,可是不曾想上午還瀕臨爭吵的兩人,這一次的建議確實意外的統一,那就是讓劉備一定要前往,不單自己要去還要帶上關張二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