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法里斯和泰梅斯這兩老外見到陸仁,把幾件玻璃制一般的送到陸仁面前,想為自己換個進身之計。可能有人會說匹夫無罪,懷壁其罪,兩老外懷里揣著在當時來說可以和各種寶石同價的玻璃制品就不怕旁人謀財害命?
其實在當時的地中海地區,玻璃制品就和中原的陶器一樣普通,是民間的生活日用品之一。法里斯與泰梅斯在懷中放的那幾件玻璃制品只是隨身的幾樣不值錢的小飾品而已,逃命的時因為掛在身上就這樣保留了下來。后來二人在中原地區流浪,也打聽到這“琉璃”在中原能賣到些錢,就小心的收藏了起來。另外在流浪中他們也聽說了陸仁的名號,當來到泉州附近時二人已經身無分文,正好碰上史阿在招納人丁,出于混口飯吃的想法也去報了名。史阿覺得這兩個外國人很特別就特別的關照了一下,言談中發覺這二人談論起商經頭頭是道,便報出了陸仁的名號,并把他們引薦給陸仁。這兩老外聽說頂頭BOSS竟是大商人陸仁自然是欣喜若狂,私底下商議著打算把這幾件玻璃制品獻給陸仁,好得到陸仁的歡心從而得到重用。至于謀財害命這種事,兩老外憑借著精明的商人頭腦與流浪中聽來的關于陸仁的傳聞,一致認定陸仁絕不是那種人,所以才敢把這幾件玻璃制品給拿出來。
滿心以為陸仁收到這幾件寶物會喜笑顏開,然后把他們視為上賓。誰知陸仁只是隨意的看了一下便皺起眉頭問道:“這些玻璃都是彩色地飾品,根本沒有什么實用價值,我要來除了拿去哄哄女人開心之外再無用處可言。你們來自希臘,會不會制作玻璃?我想要的是無色透明的那種。這種彩色的玻璃做不了我想要的東西。”
兩老外大感驚呀,對望了一眼后法里斯道:“尊敬的陸宗主,您對財寶的無視讓我們感到驚呀萬分…”
陸仁擺擺手道:“少說點沒用的廢話好嗎?如果你們會制作玻璃,我可以調派人手給你們開廠房,你們就直接作為玻璃工廠地負責人。相應地糧俸報酬不會少你們地。”
法里斯道:“那…請允許我們商議一下好嗎?”
陸仁點點頭。這兩老外先是在陸仁的面前用鳥語商量了幾句。泰梅斯忽然看了一眼陸仁,二人又跑去走廊那里低聲商量去了,看樣子可能是怕陸仁能聽得懂他們的話。
不提兩老外在那里鳥語連篇,陸仁又拿起桌上的一個玻璃掛墜細看。身后的凌風好奇的問道:“大人,這琉璃可以制作出來?”
“是啊,這東西在中原可能值點錢,但在地中海那里不過是尋常的家用之物。”
正說著。兩老外轉回房中。法里斯先開口道:“尊敬地陸宗主,你真的是想在這個國度開辦工坊制做琉璃嗎?”
陸仁道:“你這不是廢話嗎?如果你們能按我的要求制做出無色透明的玻璃制品,我保證讓你們在這里過得富足。太好的生活我還不敢說,但至少也能和你們羅馬、希臘普通的貴族生活比一比…問題是,你們真的會制做玻璃嗎?”
泰梅斯自豪的一挺胸脯道:“尊敬地陸宗主不瞞您說,我和法里斯都是亞該亞一帶富有地商人之子,名下都有一流的琉璃工坊。而在我們少年時期為了承襲家業,有去工坊學習和管理。對于琉璃的制做。我們都是很熟悉地。”
法里斯接上話道:“我們很愿意為陸宗主您效勞并換取自己應得的酬勞。只是…”說著法里斯面露難色,支唔道:“只是我們不知道陸宗主您拿不拿得出制做琉璃的材料。”
陸仁樂了,玻璃所需的基礎材料是沙子。而夷州這近海小城會找不到沙子?當下便揮揮手示意法里斯說下去,他到想聽聽所謂的材料還需要哪些。
法里斯掰著手指頭說道:“金沙、天青石、珍珠…”
他在那里一口氣說了好幾樣,卻沒注意到陸仁原本微笑的臉已經漸漸沉了下來。是金銀珠寶,與玻璃制做有任何的關系嗎?”
法里斯眼中滿是貪婪的神色:“是的陸宗主,要制做琉璃,這些東西是必需的…”
陸仁看了二人許久,一側身斜倚到桌上,單手支住頭問道:“你們兩個…是想見波賽冬,還是想見黑帝斯?”
泰梅斯話說得少,但實際上要比法里斯聰明得多,聽到陸仁說出這樣的話嚇了一大跳。到是法里斯楞楞的反問道:“陸宗主,我不明白你這話的意思。”
陸仁的語氣冷冰冰的:“想見波塞冬,我就把你們扔到海里去;如果是想見黑帝斯,我讓人挖兩個深坑把你們兩個活埋了…”說著陸仁突然暴吼道:“XXD!你們.那些東西?我到是隨時可以把原料找來——凌云,馬上去沙灘裝二十斤細沙給他們!”
凌云應聲而去,而這兩老外聽見陸仁吼出“細沙”這個詞時當場就嚇壞了。剛想動彈,凌風的劍已經架在了法里斯的頸中。陸仁也抽出了隨身的長劍制住泰梅斯道:“聽好,我給你們一個月的時間,把這二十斤細沙給我制成玻璃。其他需要用到的燃燒、容器我會安排人送給你們。你們如果做好了,自然會有你們的好日子過,以后如果我打通了海路說不定也有機會送你們回地中海。但如果這一個月沒做出來…是見黑帝斯還是見波寒冬你們自己選!”
法里斯大叫道:“尊敬的陸宗主,您不能這樣對我們!世人都說您有一顆仁慈而善良地心…”
陸仁曲指狠狠的敲了法里斯兩下道:“人待我誠。我自當以誠對之。可你們兩個有半點的誠心嗎?不知道你們是不是被貪欲迷失了心竅,忘了我的護衛曾和你們說過我到過地中海嗎?你們兩個給我記住,
們老老實實的做人,我不會虧待你們。但如果你們花樣,還想騙取旁人錢財的話,我隨時隨地會殺了你們。”
法里斯驚恐不已,旁邊的泰梅斯則用拉丁文向他埋怨道:“叫你不要那么貪心的!”
鬧了一場,陸仁把這兩個老外交給了徐老暫為看管。監督他們制做玻璃。看看日頭將西。陸仁便領著二凌回府。
走在路上凌風忽然道:“大人。從來沒見過您這么兇地對待過誰地。”
“我也是被那兩個人給惹火了。好心好意地請他們在這里開廠制做玻璃,還打算給他們也發‘師’字牌的,卻沒想到他們這么貪婪。”
凌云道:“大人,這琉璃真的能用沙子制做出來嗎?”
陸仁看看手中的那包“戰利品”,笑道:“當然可以!我不是說了在地中海一帶這不過是尋常的日用品嗎?回頭再去知會徐老一聲,只要他們兩個老老實實的干,就不要為難他們。玻璃的制做方法到手之后。這兩個人就讓他們當個工藝指點工匠。以后他們說不定我還有別地用處。”
一月的時間轉瞬即過,這兩老外在徐老的監視之下老老實實的做出了一些玻璃制品。可惜這二位不是羅馬平民階層的人,雖然知道玻璃的制法,但做出來的東西就實在不堪入目。對此陸仁表示理解,徐老那邊也有掌握了玻璃制法的人,之后地事就得是由本土人員進行技術改良。至于那兩老外,陸仁先給了他們工匠地待遇并由徐老直接管轄,從旁輔助徐老的玻璃工藝。
又是一月的時間過去。徐老那邊終于按陸仁地要求制出了頭一批的無色透明玻璃板。而陸仁此時做了一個很驚人的決定——把這頭批的玻璃板全部交給馬鈞。由馬鈞去制做玻璃窗!只有少量的玻璃板陸仁用水銀做出了一些鏡子,分送給身邊的各個女子。
按下來是吩咐徐老對玻璃工藝再次改進,務必要做出好的各類器物。最起碼要把望遠鏡的的凸鏡給做出來。這是陸仁一直最想做出來的東西之一。至于玻璃帶來的各種相關產品就不一一細表了。但有一點要說一下,就是陸仁在搞玻璃制品的同時還是有一定的限制的,因為陸仁不想這個泊來的事物在他手里會沖擊到中國陶瓷器方面的發展。
這天議事廳中的人都已離去,陸仁推開新裝好的玻璃窗后若有所思的回到座位,在紙上寫下這個單詞后心道:“玻璃是搞出來了,但是這瓷器呢?真要說起來中國瓷器的影響力遠比絲綢要高,不然后世也不會直接用瓷器的這個china來作為中國的英文國名。可是我這么早就把玻璃搞出來,按我的戰略構思是要作為民用器皿來推廣的,那會不會沖擊到瓷器的發展,甚至因為玻璃的成本低這些因素使瓷器應有的重視而被降低?那么我現在做的這些事又到底是對還是錯?”
苦思未得其解,陸仁也就干脆先行作罷,事情會如何發展下去也不是他所能掌控得了的。長吁了幾口氣走下樓去,猛然聽見趙雨焦急的呼聲:
“師傅,你是不是在議事廳里?出大事了!”
陸仁一驚,急忙奔出大門,見趙雨正縱馬向這里狂奔而來。緊走幾步迎上去,趙雨翻身下馬急道:“師傅不好了!剛才泉州有船回來報急,說是山越那邊出了大事。”
陸仁大驚失色,他這段時間以來最擔心的就是劉那邊,馬上追問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趙雨道:“弟子也不知詳情,我是看到船上的報急旗號就先趕過來了,這會兒船快靠岸了吧。”
“凌風、凌云,我的馬呢!”
心急火燎的趕到碼頭,見泉州歸來的船只是四只小型的齒輪型螺旋槳快船,而從水手們疲憊不堪的情況來看,應該是日夜兼程趕回來的。陸仁跳上碼頭,一把抓住一個水手的衣領急問道:“你們這一隊的主事之人是誰?快帶我去見他!”
水手見是陸仁,急忙把陸仁引入首船的船長艙,里面是一個二十三、四歲的女子,正是黃信一直沒有娶過門的阿菊。只是現在阿菊半躺在床上,臉色蒼白,臂間腿間還綁著繃帶,竟然是身上帶傷!
陸仁疾奔至床邊追問道:“阿菊,你沒事吧?山越那邊到底出了什么事?難道是劉劉太守他生出變故?”
阿菊見是陸仁也激動不已,勉強在床上爬起身,話聲都帶著幾分哭腔道:“我傷無大礙…大人,劉太守他…”
“真是劉他生變了嗎?真是他生變了嗎!?”陸仁腦中嗡嗡作響。他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嗎?他最終還是賭輸了嗎?一時間頭暈目眩,倒退兩步靠在艙壁上,幾乎就要暈眩過去。
阿菊這會緩過來一口氣,接上話道:“劉太守與黃信危在旦夕,可能只有大人你才能救得了!大人,求你快去救救他們!”
“嗯?”陸仁被這句話喚回一點精神,人又馬上蹦了起來吼道:“到底出了什么事,說清楚!”
趙雨這會兒也追進艙來,見陸仁與阿菊各自焦急,卻因為這一份焦急鬧得都自身語無倫次,忙上前柔聲勸住二人,讓他們都冷靜下來一些,這樣才好說清楚情況。
喂著阿菊喝下幾口水,阿菊又依言作了幾次深呼吸,總算是平復好剛才太過激動的心情,緩緩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