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與貂嬋回來時已經是初更時分,隨便的吃了點東西貂先去休息,自己則連夜找來高順與陸信問些詳細情況。
“什么?義浩你碰上了周瑜?”
陸仁點點頭,問道:“高大哥,你也曾經是軍旅中人,你覺得真會那么巧嗎?我這才剛到柴桑的第二天就能碰上休暇時攜妻出游的周瑜。”
高順沉吟道:“我也覺得有點不太對勁。江東吳候的三萬精銳水軍基本上全部集中在柴桑這里由周瑜統領訓練,而且周瑜一向忠勤,我和子真(陸信的字)在柴桑呆了兩年還從沒聽說過他有什么孤身出游的事。”
陸信道:“也許有,只是我們不知道呢?又正好讓大人碰上了。”
陸仁擺手道:“不太可能!孫權之前的江東之主小霸王孫策就是死于孤身出游輕而無備,有這個前車之鑒我想江東群臣應該會更加小心才對。而且周瑜身受軍國之重,一但有失江東震蕩,今天這樣的舉動也未免太過托大了。”
高順道:“義浩,你似乎心中有底,那你找我們兩個來到底是想問點什么?”
陸仁背著手在廳中轉了兩圈后理好些思緒,問道:“我們在柴桑的這些個產業,兩年來有沒有碰到過什么問題?主要是官府方面的。”
陸信想了一會兒道:“沒出過什么大問題,該交的稅賦我們從來就沒誤過。此外還按大人你的吩咐,時不時地捐些錢糧器物之類的給官府。再經常的接濟一下窮苦百姓,偶爾再出錢幫哪里修修路與橋什么的,因此我們在柴桑一帶的聲譽一直不錯。上至官府鄉紳,下至販夫走卒,都會給幾分薄面。只是……”
陸仁心里一緊,追問道:“只是什么?有話快說,別吞吞吐吐的!”
陸信心說是你打斷的怪我干什么?頓了頓接著道:“只是在人丁的徭役方面出過一點事。因為我們當初從陸氏鎮遷移到這里地時候帶來地人丁不在少數,到這里之后又沒有入戶籍。因此有幾次本地地征兵與徭役與官府發生過一點沖突。后來是拖了一陣大人你調了一批人去襄陽。我們又說手下的人大多是常年在江上跑船的人。平時很難調齊……反正最后的結果是姐親自出面與官府中人談了很久,官府攤給我們一百五十戶的徭役,有人的話出人,沒人的話上交錢糧抵數,讓官府自己用這些錢糧去招慕人丁。”
陸仁呀道:“一、一百五十戶?怎么這么多?拿我們當豬宰啊?”
高順道:“義浩,一百五十戶并不多。當時貞、我、子真三個人一起核算過,真要攤地話應該是攤到三百戶左右才對。后來我們有了些名氣。附近有幾處村莊里的人說再遇徭役他們愿意受雇出工。平時有些什么雜事缺人我們也常會去那里臨時招慕些人來幫忙。”
陸仁啼笑皆非,心道:“得,典型的破財消災!看起來官府還給我打了個對折,又間接的帶動出了農閑時期的農民工團體……算了算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穩住腳跟就行。”
陸信接上話道:“不過大人,今年年初甘寧帶著船隊出海后官府曾派人來過一趟。說是我們人丁流動確實較大。愿意把徭役降至百戶。唯一的條件就是水軍船只但有損壞,我們的船塢一定要優先幫他們修理,費用地話只能收七成;再就是官府前來訂造船只地話……”
陸仁笑道:“也是一樣的一要優先二要打折是吧……嗯?我沒聽錯吧?官府來我們船塢訂造船只?說說你們談得怎么樣!”
陸信道:“修船方面的事我覺得接受得了就答應了。大人你也知道周瑜在鄱陽湖訓練水軍。船只經常會出點問題,有時候官方船塢顧不過來就送來我們這里。修船不用花什么本錢,修地數量一多也挺可觀的,這幾個月幫水軍修好不少船,錢賺了一些,也算皆大歡喜吧。可是造船的事官府也想只付七成,我和高叔叔算過,如果說造船只收七成的話我們會少很多錢,就推說事情太大,主事的你和姐又都不在我們做不了主,就這么暫時拖了下來。”
陸仁道:“之后沒來找過麻煩?”
陸信道:“沒。不過他們先是按全價訂造了六只五丈走舸、兩只八丈斗艦,我與高叔合計了一下還是接了下來,今年七月底交付的船。計是官府想看看我們的制船技藝如何才這樣做的。”
陸仁道:“哦,那他們是否滿意?”
陸信道:“應該很滿意吧?據說兩只斗艦中的一只現在就是周瑜平時訓練水軍用的帥船。對了,就在上月中旬官府又派了人過來,說是想再
訂造三只大型樓船和一只白鯨。”
“白、白鯨!?”
白鯨指的是甘寧出海時船隊里那三只最大的復合帆帆船,船舵方面采用的是輪舵,白鯨一詞則是陸仁臨時編上去的級別稱謂。陸仁聞言啞然失笑道:“他們要白鯨干什么?那是屬于遠航型的大型船只,吃水量較深,在湖、江這一類的水面上發揮不出其應有的性能,而且目前的白鯨根本沒有水上戰斗力,他們要來沒用啊!再說柴桑的船塢我今天剛看過,想造十二丈以上的大型船只都有點勉勉強強,十八至二十丈的白鯨哪里能造得出來?就那三只還是當初在瑯琊船塢費了很大氣力才造出來的……子良你沒接下這訂單吧?”
陸信搖頭道:“我還沒那么不自量力,這訂單沒敢接。”
陸仁嗯了一聲,腦中忽然劃過一道靈光,沉吟道:“白鯨是現時點的新式船只。而且復合帆與輪舵都是相當有用地航行技術,我和周瑜碰上的時間這么巧,官府方面對我們也一向非常優待……莫非周瑜是看上了我這里的制船技藝?子真,周瑜水軍那里有自己的船塢吧?那么除了來我們這里訂造船只之外有沒有在其他的民間船塢訂造過船只?”
陸信道:“有,但是不多,而且基本上都是一些中、小型船只,再就是十丈以上的戰船似乎只有我們這里提出來過。事實上我們的船塢是柴桑一帶最大的民間船塢,也是目前除官府船塢之外唯一有能力造出十丈以上大船地船塢。”
陸仁心道:“行啊。當初選柴桑修建船塢地目地只是想滿足沿江水運的需要。同時再為日后出海作點準備。現在到好。莫明其妙的成造船商了!這船塢的標準多半是貞訂下的,不知道和那時瑯琊的船塢相比會如何?搞得這么引人注目不太好吧?萬一孫權看上了眼,給我來個調歸官用我不就什么都完了嗎……哦對,孫權不會那樣做。第一是現在的江東吏治比較清明,孫權坐領江東又沒有很久,一切都是以安撫民眾提升自身威望為主要目地,強征民間船塢產業無疑是在自打耳光。百姓這里也會失去對他的信任;第二就是周瑜對我手上的制船工藝很感興趣,也不會做一些會惹惱我的事出來,那樣的話他不但得不到技術,還要擔心我會一氣之下跑去別處制造新式船只,那么東吳方面原有的戰船優勢無疑會大打折扣,對東吳是極為不利的。再就是貌似我這里還有一個比周瑜還喜歡放火的貞,瑯琊燒毀原有船塢地事多半周瑜也有所耳聞,一但一把火下去周瑜就什么也得不到……既然是這樣地話。嘿嘿!”
陸仁陰笑著又盤算了一會兒道:“高大哥。子真,官府如果再派人來權商造船之事,中、小型的走舸、戰船什么的只管應下來。價錢可以按八成算給他們,相信他們會接受。十丈以上地斗艦、樓船嘛……向他們明說我們船塢水準不夠,若他們執意要我們造的話我們就推說船塢必需擴建才能滿足需要,讓官府出面劃撥土地給我們,造價方面可以給他們降到七成或七成半。至于這白鯨級的船,十年之內……不,五年之內一只都不可以幫他們造,如若問及就說是當時的設計此船的造船工匠仍在徐州一帶沒能帶到柴桑來,我們自己造不出來。另外嘛,授意工匠可以在新造的船只上使用復合帆,輪舵技術則暫時保留下來不要取用,主要是這個我還得回去和馬鈞好好研究一下才行。”
高順啞然道:“義浩,你真打算在這里幫江東營造船只?當時我與子真應下來是怕官府刁難我們才應的。”
陸仁笑道:“那又如何?至少造那幾只船我們總賺到了錢吧?事實上這是有人送錢給我們賺,我們又能與東吳官方搞好關系,手上的制船工匠也能借此使工藝日漸精純,一舉三得何樂而不為?再者一些關鍵之處我們尚且有所保留,不怕他們會對我們怎么樣。其實你們也知道,我本來的打算根本就沒指望過柴桑這里的產業能賺什么錢,只是把這里當成日后我們前往海外時的馬肆驛站而已,必要的話我甚至會毫不猶豫的毀掉這里。但現在的發展已經遠遠的超出我的想像,如果把握好的話說不定對日后會大有幫助,至少眼下我就可以不用從荊襄那里運送大批的錢過來,計你們造船賺的就夠開銷。”
高順與陸信聞言額頭同時見汗。
陸仁接著道:“高大哥、子真,貞她現在要留在荊州幫我打理那邊的產業,這里就全權交給你們。如何運作我想你們心里有數,荊、吳兩地原本的土特產交易不變,同時可以試著稍稍做大一點;制船業可以
去保證官府的訂單,我們自己日后出海要用的船兼顧計算著我離開荊州的時間雖然越來越緊迫,但至少還有兩年左右,準備我們自己要用的船只怎么樣也夠了。其他方面嘛……原則上不要在柴桑這里購置土地,青壯勞力也不要招慕太過,基本夠用就行,否則很容易與本土的豪族發生利益上地沖突。你開始也不是說人不夠就去附近小莊臨時雇用嗎?就用此法便是。工一完就發放工錢讓他們回去。糧食什么的可以盡量向豪族購買屯積下來,這樣也許可以讓他們覺得我們與他們之間是各取所需,相安無事。”
高順與陸信楞了好久,最后高順搖頭道:“義浩你夠奸詐!或者說你比以前厲害多了。”
陸仁笑道:“商無不奸嘛!而且我前前后后經歷了那么多的事,再不學乖點變厲害點會死得很難看的,搞不好還會害死好多人。”
高順學著陸仁的樣子聳聳肩膀,陸信則伸了個大懶腰道:“大人,這樣安排差不多了吧?夜也深了。我先回房去睡了。哦大人。要不要我去尋一個歌姬什么的給你侍寢?柴桑這里的美女極多哦!”
陸仁臉一黑:“免了。我身邊跟著個母老虎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哎我說兩年不見你小子怎么這樣了?柴桑美女多?看來你很清楚嘛,沒少出去鬼混吧?小心甄華她找你麻煩……”
陸信幾乎是蹦起來的,急道:“大人你可別亂說!應酬什么地是有,鬼混我可從沒去混過,甄華要是誤信了你地話那我這門親事可是會吹地!”
陸仁打了個哈欠后笑道:“你也快十八了,準備什么時候成親?好了好了,別那樣望著我。我信你沒鬼混過就是。看你現在還挺有精神的,先去幫我準備一份像樣的禮物再睡,明兒一早我還得去周瑜府上作客,空著手去不太像話。再說明天可能與他會有不少事要談,肯定要大費腦汁。雜事什么的交給你,我就先去睡了,和美洲狼打交道不養足精神不行。”
陸信無語。
陸仁嬉笑著正要離去,高順拍拍他的肩膀道:“凌風、凌云有些場合不適合跟隨在你后面。你明天記得把秀妹帶在身邊。真論步戰我都不一定是她的對手。有她在你身邊我放心一些。”
陸仁收起笑臉微微點頭。
三人就此散去,回房的路上陸仁忽然想起貂嬋在周瑜面前自稱是他地秀夫人的事,搖頭苦笑:“情人轉正成為老婆。我老婆的數量上升為三個半……偏偏我身邊的幾位一個個都那么誘人,不知道我哪天會不會一下沒把持住被她們給榨干哦!”
回到房前推門而入,陸仁有些勞累,沒頭沒腦的冒出這么一句:“秀夫人,我回來了……”
叭……
額頭被貂嬋擲出的藤枕擊中,陸仁立刻抱著頭蹲下身,痛了好一陣子才回過勁來向貂嬋望去。見貂而向床內,一張床被她斜身霸住大半,啞然道:“阿秀你這是干嘛?讓點位子給我好不?我現在好困。”
貂嬋頭也不回,反手一指地面道:“睡意正濃,別吵我的美夢。你睡的地方給你收拾好了——地上!”
“哎——!?”
陸仁望了眼地上地鋪蓋,再看看手上地藤枕,搔頭氣苦道:“我說阿秀,我又在哪里得罪你了?”
貂嬋道:“你不是說我是母老虎嗎?與虎同床你就不怕我這只母老虎吃了你?今晚上你別碰我,你出去尋花問柳什么的我也懶得管你,回襄陽后讓蔡姐姐好好整治你一番就是了,計婉妹子也會很傷心。”
陸仁卡殼,抓頭道:“你剛才偷聽我們談話去了?”
貂嬋道:“沒,只不過見夜深了你還沒休息想去提醒你一下的就正好聽到了。早點睡,明天你還要應付美周郎呢,我就不跟過去了。”
陸仁叉著腰,哭笑不得地望了貂嬋老半天,最后奸笑道:“行,咱們今天下午見到了江東美洲狼,明天還得去狼窩作客。那么阿秀你聽著啊,我現在就讓你見識一下什么叫做惡狼傳說!”
貂嬋愕然,剛想翻回身來卻發覺陸仁一下撲到她身上——
“母老虎是吧?陸氏惡狼傳說第一式:與虎謀皮!”
伴隨著尖叫與暴力,衣衫滿天飛……
(絕對的惡搞湊字,哈哈哈……另外說一下,漢時船只的具體資料瓶子沒有查到,完全是從模型上面推算出來的。書中如果有什么地方寫錯了還請大家在評論區指出一下,日后瓶子會改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