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校尉,朱校尉!”
陸仁急步趕回營房,因為跑得太急,才進營房就已是氣喘吁吁。
朱佩道:“陸大人,你這是怎么了?”
陸仁道:“剛才營門前的流民可能有點問題,你能不能馬上派人追上去把他們全部拿下再審問一番?”
朱佩皺眉道:“抓捕流民?大人,此舉恐怕不太合適吧?”
陸仁把自己看到的疑點說了一遍,朱佩聽后道:“陸大人請你恕我直言,如果僅僅因為這百余人全是精壯男丁,氣色間又沒有饑色就以此為由去抓捕的話未免太過草率。至于為首者可能善騎馬也沒什么奇怪的,河北善騎者極多。照我看這些人多半是哪個被袁紹害得失去了家業的宗族,而為首者就是這些人族長……其實近兩個月以來類似這樣的宗族流民我也碰上很多次了。”
陸仁遲疑道:“是嗎?難道是我太多心?”
轉念一想心道:“哎算了啦!朱佩說的也有道理。再說我又不懂行軍打仗,說不定真的是我自己疑神疑鬼的。亂抓人也不太好,我又沒有直接調動兵員的權力。而且荀彧也交待過我別再自做主張的亂下令,再惹出什么麻煩來那就不好收拾了。”
于是陸仁也不再強要求什么,只是讓朱佩多注意防范。朱佩面上答應著,心里卻并沒有太留意。
晚飯過后,陸仁本想就在這里住上幾天再多巡視一下,可是入夜才剛躺下荀彧的加急信使就趕了來。
“什么?要我馬上趕回許昌,說是許昌發生了大事?可什么大事這信上沒說啊!”
陸仁不敢怠慢,他這才剛到一天荀彧的信就跟了過來,肯定是要緊事。忙喚過侍衛準備連夜動身回許昌。朱佩聽說他要連夜回許昌也趕過來送行。幾句客套之后五騎馬絕塵而去。
一口氣跑出三十多里地,陸仁突然拉住馬道:“等一下!我肚子痛!”
四個侍衛齊刷刷的拉住馬,用BS的目光瞪著這位不著調的大人。人有三急,陸仁也顧不得顏面跳下馬來找了片草叢出恭去了。這一拉足足拉掉半小時他才雙腿麻木的跑出來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可能吃壞了什么東西。哎……”
侍衛們無語,這大人肯定又忘了什么事了。
果然,陸仁一摸身上叫道:“壞了!走得太急,我的印信忘帶上了!”
侍衛們默不作聲的調過馬頭。他們跟隨陸仁也一段時間了,知道這位大人有什么毛病。
陸仁不好意思的搔著頭道:“人一急就老犯混,陪我回去取下。這東西丟了那可就不好辦了。”
上馬調回馬頭,剛想打馬出發,一個侍衛道:“大人等等,好像情況不對!”
“嗯?”
陸仁楞住,另一個侍衛策馬跑上一個小土包去遠眺,馬上就叫道:“大人,我們出發的屯田點起火了!”
“什么?”
陸仁吃了一驚,正想打馬趕回去被身邊的侍衛強行拉住道:“大人且慢!這火來得太突然,而且屯田點的防火措施看起來不錯,不會這么輕易失火。”
陸仁道:“那你的意思是……”
土包上的侍衛道:“火光中似乎有騎兵的身影和刀光!有可能是趁夜劫營!”
陸仁道:“沒看錯嗎?離了這么遠!”
身邊的侍衛道:“他以前是陷營陳的斥候,眼力是我們當中最好的。應該不會有錯!”
陸仁道:“那等什么,我們快回去!”
侍衛再次強拉住他的馬道:“大人三思!只有我們五個去有什么用?現在情況不明,我們去了也和送死沒分別!高大人把你的人身安全交給我們,我們就要保護好你的安全,不能讓你以身犯險!”
陸仁道:“可是……”
土包上的侍衛叫道:“注意,有百余騎正在向這里奔來!”
侍衛們急忙把陸仁和馬匹強行帶到附近的一個小林子里藏身。沒多久,百余騎呼嘯而過,看裝束絕不是曹軍兵馬。人馬過后,五人從林中出來,斥候侍衛道:“為首之人就是白天在營門前的人。”
陸仁暗中嘆氣,嘆自己沒有用,沒能堅持白天派人去追捕的想法。
侍衛道:“大人,現在怎么辦?”
陸仁道:“還能怎么做?趕快回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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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回補給點,這里已經亂成了一團。而朱佩在這次劫營中受了重傷,正躺在營房中。
陸仁來到朱佩身邊,見朱佩滿身是血,左臂也沒了。
朱佩見是他回來,奄奄一息的道:“陸、陸大人,我好后悔沒聽你的啊……有人看出這些劫營的人……是白天營門前的流、流民……”
陸仁道:“不怪你,是我的錯,是我沒有堅持下令……”
朱佩道:“陸大人,我聽說過你的事……你就是因為強行下令才被主公革去過一次官職……而你現在又沒有調動兵員的權力……是我沒聽你的建議才有此失……”
陸仁道:“別說這些了,你的傷不要緊吧?”
朱佩道:“還、還行,死不了!”
陸仁道:“天一亮我就派人送你去就近的城鎮治傷!這里的事我暫時接手……可以嗎?”
朱佩道:“有、有勞陸大人了!”
侍衛突然跑進來道:“大人,那百余騎去而復返!”
“哎!?怎么又跑回來了!”
陸仁這回可慌了,對方這一記回馬槍玩得真厲害!這里現在還亂著,主將又身負重傷不能指揮,根本不能組織起有效的防御。至于他去指揮就免了,他根本不懂啊!
朱佩爭扎著要起身,可是身受重傷又急火攻心,竟然昏迷過去!
現在眾人都齊刷刷的看著陸仁,等陸仁下令。這里論官職陸仁最高,剛才朱佩又把這里的調度權交給了他。
陸仁心道:“怎么辦?現在就是趕鴨子上架!拼一拼吧,對方不就是百余騎人馬嗎?”
橫下心來,陸仁叫道:“傳令,所有士卒工匠向營房集中!對方全是騎兵,我們只要守住營房,看見騎馬的就亂箭射下來即可!沒箭的把刀槍扔出去!我就不信兩千人的弓箭和飛刀擺不平這些人!”
“是!”
陸仁心道:“是個毛啊!我從沒打過仗,這樣做行不行心里都沒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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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中再次亂成一團,不過好在陸仁這里讓軍士大聲喊叫發出了集中的指令,所有的軍士都不要命的向陸仁這里集中。對手的百余騎必竟人太少,也不敢再向營房這里沖擊。當陸仁這里的人數達到千余人時總算聚起些士氣,兩百多弓箭手和大量的各類武器飛向了敵騎,漫天的武器雨立刻擊殺了幾十騎,不過也有不少曹兵死在了這無差別的攻擊中。
剩下的敵騎見勢不妙倉皇逃離,陸仁也不派人去追趕……笑話!讓步兵追騎兵?
接下來就是打掃戰場了。天明后陸仁幾乎筋疲力盡,清點出來的結果也讓他苦笑不已——輕傷百余人,重傷百余人,死者近三百人(其中還有不少是死在自家武器雨下的)。
敵騎中也有不少受傷被俘的人。不知是不是陸仁RP暴發,敵方的主將,也就是和陸仁打過照面的人居然身中三箭落馬被俘,此刻被押入房中受審。
那人道:“陸大人名不虛傳啊!慌亂中竟然還能穩住軍士反擊!”
“去你X的!三千多人打一百人傷亡慘成這樣!我哪里還有什么名!?”
陸仁心中罵過后道:“你是何人?為何要偷襲我營寨?”
那人哼了一聲,側過頭去不回答。
陸仁道:“行!你骨頭硬不回話!不過有人會回答!”
找過另外幾個俘虜,終于逼問出這百余騎是袁紹派出來破壞曹操境內黃河一帶屯田點的搔擾性部隊,領頭的叫吳華。而且他們這一隊并不是唯一的一隊,應該還有很多隊進行搔擾破壞才是。本來這一隊人是在破壞后直接逃逸的,吳華是想起陸仁在這里,第一次并沒有碰上想回來撈點運氣才殺了個回馬槍。要說陸仁職位頗高,人頭當然也比較值錢。
陸仁心道:“果然,他們是沖著我來的!不行,我得趕緊回許昌去!這里太危險,又沒有能領兵打仗的人。我昨天完全是靠運氣才躲過一劫。”
趕緊加快處理各類事物的動作,有些顧不上的地方也就不再去管。另外寫了封加急的信派人送去臨近的濮陽,讓守將夏候惇火速調合適的人來這里接替工作。
五天后,夏候惇調來的校尉趕到。陸仁把這里該注意的事全部告訴他后,忙不迭的推說許昌有加急書信召喚,帶著侍衛趕回許昌去。
“唉,我真的不是領兵打仗的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