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說到曹操問及陸仁有什么要求時,陸仁異常大膽的當初被曹操革去官職時納還的那柄佩劍。當荀彧問及陸仁為什么要這樣做時,陸仁的回答是:
“我想試試主公的氣量。”
荀彧輕嘆道:“你這個陸義浩,我都想學(xué)奉孝說你一句臭小子了……真是多此一舉!”
陸仁心道:“多余嗎?也許是吧……”
其實陸仁自己也說不清為什么會突然這樣做,或許他是想看看曹操會不會因為他的才干太過特別而導(dǎo)致將來會容不下他,亦或是他知道自己前前后后莫明其妙得罪的人太多,為了今后辦事能方便些而要回這把劍?誰都知道曹操的佩劍并不僅僅是一把劍那么簡單,在必要的時候這可就代表著莫大的權(quán)力。陸仁那次能成功的假傳軍令攔下劉備,與這柄劍的作用是分不開。
如果真要陸仁自己來說,可能還是偏向于后者辦事能方便的想法更多一些。事實上他已經(jīng)有好多次外出辦公時受到了地方豪族的抵制,只不過對他面上還算恭敬而已。像上次去調(diào)集民屯勞力去軍屯耕種,就曾與幾個地方豪族發(fā)生過磨擦。這些豪族想霸占青壯勞力為自己擴大勢力,哪里肯輕易的放過這些看起來并無依靠、容易收攏的流民?只是又不敢明著和官府作對,便對去發(fā)布政令的陸仁使出“拖”字決,希望陸仁能下了政令之后馬上走,顧不上在一處久呆。
可惜的是陸仁辦事時一向很認真。一處地流民沒有完全調(diào)動到位根本不肯離開,人又是個軟硬不吃的主……到也不是真的軟硬不吃,用軟的陸仁擔心別人給他扣上頂貪墨的帽子自然是極力推辭,用硬的這些豪族還沒這個膽。拖來拖去陸仁干脆把就近的官員與警衛(wèi)部隊給調(diào)了來,名義上是“助民屯遷耕”,實際上就是在威懾。再加上陸仁在流民、百姓中的名望一向非常好,因此在誤入袁尚暗莊之前還算是順利地,就是多花了點時間。
但是今后會如何陸仁也不知道。前幾次調(diào)動警衛(wèi)部隊如果不是有荀彧事先給他地手令還真不一定能調(diào)動得到。如果碰上時間緊迫時給他來個“拖”字決。誤了大事那可就要了命了。
……
陸仁用力地抓著頭皮。心道:“可能我這樣做真的太過份了。曹操別的都好說,只是一但觸及他的權(quán)力他就會變得抓狂。再說我想以后辦事方便不一定非要有他的劍在身邊啊……要不還是別要這劍了吧,說不定還能省去不少麻煩事。”
想歸想,陸仁又不好意思開口。事情都是這樣,你剛開了口馬上又說不要,那別人要么會覺得你看不起他,要么就會覺得根本是有心戲弄。而且這位主可是奸雄曹操。以他多疑的個性會如何去想可就不好說了。
那邊曹操似乎終于被郭嘉說服了,笑著回過身來道:“義浩當日去職時納還此劍,吾心中本就甚是不安,如今再將此劍賜于義浩正當其時。來人啊,取我房中那柄佩劍來!”(曹操現(xiàn)在身上的佩劍是陸仁送地,不是當初那柄)
“哎,還真肯給啊……”
陸仁說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覺,既感動又有些心情沉重。
沒多久仆從取來這柄劍。曹操接在手中撫摸了半晌后親自遞到陸仁面前道:“義浩。此劍今日我就再度賜于你佩戴。一如我當日所言,如有壞我法紀之徒,可以此劍斬之!只是義浩。像上次那樣假傳軍令的事,我不希望再發(fā)生一次,我想你也會心中有數(shù)吧。”
陸仁恭敬的雙手接過佩劍,非常小心的道:“請主公放心,陸仁曉得了!”
曹操瞇起雙眼,滿意的點點頭道:“既如此,我也心安不少……義浩,幾日后我便要返回官渡抵敵袁紹大軍,不知義浩你是否愿意隨軍一同前往官渡,為我司管軍中軍需等一應(yīng)要事?”
陸仁細想后道:“主公有令,陸仁自當尊從。”
曹操大笑道:“好!有義浩在吾身邊,吾無憂矣!適才我準許義浩你休養(yǎng)五日,我也不會食言,只望義浩這五日中能好好歇息一下,將養(yǎng)好精神……文若,義浩我要帶去官渡,許都諸事就要勞你一個人多操心了。”
荀彧著實有點無可奈何。陸仁被擒的那段時間他已經(jīng)壓下了不少政務(wù),只等著陸仁回來好再派他去辦,可前前后后僅一天的時間居然鬧到曹操要帶陸仁去官渡,他手邊無人可用也沒辦法,只能搖頭嘆道:“主公既然要義浩相助,彧多勞累點就是了。”
陸仁道:“主公,荀
許都,身邊不可無人相助。我舉薦徐州陳群來許都務(wù),還望主公能取用此議。”
曹操微微皺眉道:“陳群之才我亦早有所聞,只是義浩你可是想將這尚書仆射之職相讓與他?”言下之意是陸仁你還是想走嗎?
陸仁到也沒那么笨,馬上就明白了曹操的意思,稍加思索便用開玩笑地口氣道:“主公,你不是打算讓我日后升遷為大司農(nóng)地嗎?到那時你總得給荀公留個人吧?”哼哼,既然決定在老曹這里繼續(xù)混下去,有升職加薪的機會不要白不要!
曹操楞了一下便大笑道:“那是那是……來人,速去擺下酒宴,我要和三位重臣好好的喝上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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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宴之后,陸、郭、荀三人向曹操告辭。剛出門荀彧便拉住陸仁道:“義浩,你答應(yīng)主公馬上就要隨軍出征,可尚書府里地那些政務(wù)怎么辦?陳群才干是不錯,但有一些事還是得你親自去辦才合適啊。”
陸仁道:“主公的意思我也不好違背啊……我不是還有五天的休息嗎?大不了我少休息兩天去尚書府衙幫你一下?”
荀彧搖頭道:“沒用,我打算讓你做的都是一些需要時日的事……這一仗又不知道要打多久,你這一答應(yīng)主公隨軍出征,那些政務(wù)就只能先壓下了。也罷,壓就先壓下吧,實在不行在差不多的時候我寫信給主公,讓主公把你放回許都來。”
陸仁道:“如此也好。只是不知道荀公想讓我做的都是些什么事?”
荀彧道:“太多,一時半會兒的也說不清。不過其中映像最深的就是你有那個集中無力耕種的婦人一同為官府紡織的計議,只是不太明了的地方還太多,你重任尚書仆射一職時我特意發(fā)還給你,想讓你去實施的。”
“是那個啊……當時給蔡=下在官府實行,我改了改就交給貞作為私人產(chǎn)業(yè)去辦了……”
想完陸仁道:“荀公不瞞你說,那一策我回去細看后覺得還有一些不妥的地方,所以是讓義妹貞代我在小鎮(zhèn)上先試行一番。若可行的話再整編成策交回尚書府衙依策而行。”
荀彧與郭嘉兩個腦袋同時湊了過來,郭嘉嬉笑著道:“臭小子,試行是假,自己想多賺點錢才是真的吧?”
荀彧道:“義浩你想假公濟私不成?”
陸仁愕然道:“什么根什么啊?這個……搞不好是要賠錢的。”
郭嘉道:“你小子出的主意會賠錢?打死我也不相信!不行,我要入一伙!好歹我要多賺點酒錢。”
荀彧摸出折扇輕輕的扇了幾下道:“既是為國家大計而試行,也不能讓義浩你獨擔風險,也算上我一份吧……說起來我族中有數(shù)個精于紡織的寡居婦人,義浩若不嫌棄的話不妨帶去,應(yīng)該對你會有一些幫助。至于分成嘛……能多賺一些,分給我的話我也好多周濟一下我族中之人。若是賠錢也無妨,我想我也完全承受得起,只當是為國為民出一點微薄之力吧。”
“哎!?”
陸仁的下巴當即掉在地上,心道:“這算什么?以前想拉他們兩個下水的時候卻不知道怎么開口,現(xiàn)在無意中說出來他們的興趣居然這么大?”
荀彧收起折扇道:“義浩,改日我便會命人將族中那幾個婦人送到陸氏鎮(zhèn)上。你也不必因為是我族中之人就不讓她們勞作,該讓她們做什么就讓她們做。”
郭嘉道:“錢糧什么的我能出點,婦人我到派不出誰來。不過你也知道我消息靈通,哪里的行情好就販去哪里,這樣對你們而言也不算吃虧了吧?”
陸仁接著啞然,這可是他當初就定下的想法,只是現(xiàn)在是由二人之口說出來的。
荀彧道:“義浩你不用驚呀,其實誰不想多賺點錢充實家境?正所謂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不犯國法的干凈錢多賺點也沒什么。你也知道我族中人丁甚多開銷甚大,加上這些年又兵慌馬亂的,族中產(chǎn)業(yè)多有頹廢,我再周濟也周濟不過來啊。”
郭嘉道:“我到?jīng)]那么多想法,能多賺錢酒錢就行。”
荀彧在一旁插嘴道:“再加上能多去幾次歌舞坊吧?”
郭、荀二人相顧大笑,陸仁則哭笑不得的直拍腦門:“老天爺你還真會玩人啊!早知道他們倆是這德性我當初就直接和他們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