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九章 四夷一家
“夷狄亦人耳,其情與中夏不殊。人主患德澤不加,不必猜忌異類。蓋德澤恰,則四夷可使如一家。”----------唐太宗李世民
話說呼延元海騎著劉豹的戰馬,在戰場上左沖右突,尋不見陳龍身影,忽見一員青龍小將胯下棗紅馬,手持亮銀槍,一招一式盡顯武藝高強,在亂軍中如入無人之境。元海大錘一振,打馬飛一般直奔過去,一錘將廖化震飛數丈之外,倒地昏迷不醒。
呼延元海舉錘就砸,眼看廖元儉腦殼就要紅白四濺,旁邊的晨霧中忽然突出一匹快馬,馬速如同風雨雷電,瞬間就到了呼延元海馬前,一槍正中呼延元海左手的軋油錘。
黑暗中立刻亮起無比耀眼的銀色光弧,光弧如同驕陽初升,照亮整個百丈的范圍,緊接著空氣中噼啪一聲爆響,呼延元海連人帶馬猛地向后飛了出去,兩柄巨錘隨之飛上半空,霧蒙蒙的空氣中立刻灑滿了焦糊的味道。
劉豹早搶了一匹戰馬,跟在兒子身后,親眼目睹兒子巨熊一般的身影被銀光裹住,銀光中出現一架黑色的骨骼,似乎是兒子被銀光炸成了黑色的肉排。爆響過后,銀光終于落下,劉豹睜目如盲,等視力恢復,卻見一人威武如天神,黑白分明的大眼正瞪著自己,手中鋼槍壓在呼延元海胸膛,似乎在等自己表明態度,正是剛才消失不見的青龍之主陳龍。
劉豹最喜歡這個兒子,又被剛才的異象震懾,眼見兒子生死不知,意志終于崩潰,噗通一聲從馬上栽了下來,手中鋼刀飛出老遠。須臾緩緩爬起,竟爬行了數丈之遠,最后跪在了陳龍面前,口稱:“將軍真神將也。吾等凡塵冒犯天神,今日合當有此報。乞將軍垂憐,歸還我兒尸身,若不允,愿與吾兒同死同穴?!甭曇舭统粒袂榉路鹕n老了幾歲,竟是令人心中惻隱。
陳龍聞聽哀聲,忽然想起愛妻蔡琰,畢竟劉豹對蔡琰還算是不錯,不由心中一軟,刷的抽回了鋼槍。劉豹忙跪爬到呼延元海面前,見兒子滿面焦糊,嘴泛白沫,不知被施了什么妖法,連忙按住他胸口,感到還有心跳,忙抬頭道:“將軍在上,吾兒無禮,冒犯虎威,本應身死族滅。然上天有好生之德,若得將軍垂憐,懇請施仙術救下吾兒性命。若將軍不嫌匈奴人粗鄙,吾愿為將軍執鞭墜鐙,以報將軍厚德?!标慅埪牭男闹幸粍樱裟苁辗⒈男倥T兵,使他歸附漢化,將來五胡亂華,就算是少了其中一胡。
后世唐朝對邊境的政策無疑是歷朝歷代中最成功的,唐太宗李世民主張對待少數民族一視同仁,“夷狄亦人耳,其情與中夏不殊。人主患德澤不加,不必猜忌異類。蓋德澤恰,則四夷可使如一家。”后來,強大的吐蕃之主松贊干布迎娶了文成公主,成就了一段佳話。盛唐時期,邊疆地區的部落民族在一定程度上被一種復雜的契約和協定體系帶上了中國的政治軌道,通過這一體系,他們被納入一種間接統治的制度中,在這一制度下,他們的酋長受到唐朝政府“羈縻”制的任命,被賜予封號、官爵、品級和俸祿,根據民族習慣來統治他們的人民。
這種賜予他們中國封號的等級制度,是在用中國的官制對的部落組織結構的正式認定。它能穩定地持續下去,不論是對那些部落酋長還是對唐朝政府說來,同樣都是一種既得利益。這些部落酋長們還不時被賜予新的封號,并得到禮物和錢財以確保他們繼續效忠,大家都感覺到了唐太宗口中的平等。
中國史學家傳統上經常把匈奴、契丹、女真和蒙古人等描述為闖入中國領土的“外人”。然而,這實在是一個錯誤的認識,中國北方從來就不存在一條連續不斷的防御線或經過劃定的邊界,倒是有一串設防的邊疆州和縣,戰略要地筑有少量要塞,一些屯田、軍馬場、烽火臺和警戒哨所散布在各處。這是一個縱深防御體系,其中堅力量由并州、幽州、冀州、金城、天水、張掖等地強大的藩鎮軍隊所組成。說到底,要想根本解決問題,還是要解決邊疆地區饑荒和靠天吃飯的問題,才能讓強大的游牧民族不再總想著深入中原劫掠。
這些道理說來話長,不過當時在陳龍腦中只是一瞬。陳龍的光腦里有的是歷史知識,眼珠一轉已經有了決定。長槍揮了一個銀輪,陳龍傲然對劉豹道:“吾取汝等頭顱,不過是探囊取物耳。適才銀光仙技,名曰“電光石火”,不過乃是吾仙師末技也。若是吾施展絕技,元海早化為飛灰矣?!?
劉豹剛才親眼見到“電光石火”絕技,早已心膽俱喪,聽說還是陳龍的末技,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只好唯唯諾諾點頭。陳龍繼續道:“元海傷勢頗為沉重,汝若要救他,只好將他留在我這里。吾自會將他留在身邊醫治調養,過個三五年也許會有機會好轉?!眲⒈犝f有救,不由喜動顏色,竟然一個頭磕了下去,可謂口服心服。
陳龍面色一變,濃眉皺起道:“不過,汝為匈奴首腦,畢竟有華夷之別。若是今日我放你回去,難免你又騎兵犯境。”那劉豹連忙搖頭道:“非也非也。神將軍有所不知,吾等匈奴一族早被鮮卑人掃出陰山,打的四分五裂,無家可歸。豈不聞吾名號已經不是匈奴左賢王,而是左部帥?若是青龍之主允許,我匈奴騎兵情愿為青龍軍鎮守邊疆?!?
陳龍點頭道:“怪不得你們和李傕、郭汜等西涼騎兵混在一起。我且問你,怎么不見李儒?”
劉豹微微一怔道:“適才吾匈奴騎兵就是尊李儒軍師之命前來迎敵。這亂軍之中,也不知他在哪里。”
陳龍沉吟一下道:“既然如此,我且信你所言。你立刻去約束你的騎兵部隊,帶離戰場至祋祤宮南側。明日午時,吾自會派人前去接收你騎兵部隊。”
劉豹聞言大喜,所謂今時不同往日,若是匈奴兵能找到青龍軍這樣的大靠山,再何懼鮮卑騎兵的步步緊逼?又何必與西涼騎兵混跡于大漠戈壁?劉豹咬著牙重重磕了一個響頭,說道:“吾兒元海的性命,就拜托神將軍了。”說罷不再看元海,轉身綽刀上馬,提速沒入晨霧,去約束他那些部眾了。從此元海在長安療傷,后來劉豹老來得子,名曰劉淵,表字也叫元海,正是劉豹和呼延氏為紀念老大呼延元海而來。再后來正史中八王之亂后,這個劉淵成為一代帝王,此是后話不提。
陳龍望著漸漸發白的天色,心中無限感慨,默默將電擊棒塞回內衣口袋。若沒有齊進所長研究的威力巨大的電擊棒,自己在這個英雄輩出的三國恐怕已經死過三次了。此時戰事已經接近尾聲,西北軍已徹底崩潰,李傕、郭汜、李儒都不知去向,匈奴騎兵已撤出戰場。戰斗零星起來,郊野里伏尸遍野,聲音漸漸遠去,也許是黃蓋等人正在追殺逃兵。
陳龍下馬查看廖化傷勢,忽聽蹄聲響起,陳龍扭頭觀瞧,卻認出是少年鐘會打馬前來,后面還跟著一隊步兵。陳龍喜道:“士季!你怎么來了,速速讓他們救了廖將軍和這個呼延元?;爻恰!辩姇姷街鞴珶o恙,也心中歡喜,但戰場上不好敘話,忙聽命救人。
一行人打馬回城,眼看東門在望,忽然陳龍一勒戰馬,呆呆瞪著前方道路。此時天色已亮,鐘會跟在身后微微一怔,順著陳龍眼光看去,只見東門南側的官道上,搖搖晃晃走來一條身影,滿身都是血污,似乎還沒有雙臂,仿佛隨時會倒地身亡。鐘會仔細一瞧,卻是從小就認得的,不由脫口而出道:“王方?!”
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