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唐.白居易《賦得古原草送別》
話說鐘繇歸心,不顧個人安危,毅然決定在長安為陳龍編制情報網(wǎng),以抗董卓。陳龍喜出望外,答應(yīng)鐘繇幫他照顧家小,以表彰鐘繇的忠心。
陳龍心下,還有一件心事,長安乃是十三朝的古都,絲綢之路的東方起點,而陳龍在后世看過《尋秦記》,對千古一帝秦始皇的陵墓早就仰慕萬分,更何況,陳龍知道渭河邊上的咸陽古城地下,就深埋著華美莊嚴、稀世珍寶的兵馬俑。
陳龍在離開長安之前,一定要去兵馬俑的出土地點去看一看,踩一踩,了解一下漢朝末年時候的秦始皇陵概況也好。于是,他拉著面帶重紗的張寧,以閑逛東西兩市為名,出北橫門,一眼望到護城河對面高高的土坡。
陳龍心馳神往,與張寧雙雙跨上駑馬,一路奔向土坡。土坡上衰草遍地,隨風(fēng)傾倒,陽光到處,秋風(fēng)掠過,荒草如波浪翻涌,盡顯荒原本色。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原上荒草,歲歲枯榮。陳龍涌起追古思今的豪情,以及對秦始皇深深的景仰,心中熱血翻涌,如同當日曹操面對滄海,賦詩吟道:“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野火燒不盡,春風(fēng)吹又生。”
陳龍和張寧兩馬并轡,停在荒草中央,遠看如同陽光下的剪影。張寧見四下無人,摘下面紗,雙眼露出迷醉的神色道:“龍郎,這首詩如此深情,將人世的繁華起落道了個盡。我總感覺你錦繡深藏,出口成章,讓我欲罷不能,只有愛龍郎一輩子。不,再愛你幾世也不嫌多。”
陳龍知道自己又犯了盜版唐詩宋詞的毛病,老臉微紅道:“如此美景,讓我感佩于心。至于詩詞,仿佛神傳天賜。”
說罷扯開話題道:“魅娘,你可了解千古一帝秦始皇?他的陵墓就在咱們腳下。”
張寧啊的一聲道:“原來你帶我來看秦始皇陵。我只知道他武功蓋世,統(tǒng)一六國,自稱始皇帝,功業(yè)千秋。其余不甚了了。”
陳龍露出緬懷的神色,遠望著荒草道:“大約400年前,秦始皇嬴政,22歲時開始親理朝政。當時也是權(quán)臣當?shù)溃殖魠尾豁f、嫪毐等人,重用李斯、尉繚,先后滅韓、趙、魏、楚、燕、齊六國,39歲時完成了統(tǒng)一中國大業(yè),建立起一個中央集權(quán)的強大國家——秦朝,并奠定中國本土的疆域。”
見張寧留神傾聽,陳龍繼續(xù)道:“方今天下的形勢,正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各地軍閥割據(jù),不受漢朝廷節(jié)制,相當于戰(zhàn)國時期的六國。如果誰能撥亂反正,領(lǐng)雄兵再度統(tǒng)一中國,將可以和秦始皇相提并論。但秦朝的暴政,卻必須用體恤民心的政策代替,才不至于像暴秦一樣兩世而亡。”
張寧笑道:“龍郎,不知秦始皇統(tǒng)一天下之后,對妻子兒女的態(tài)度有沒有變化呢?”
陳龍問弦歌而知雅意,知道張寧是調(diào)笑自己,從鞍韂上一躍而起,落到張寧的馬匹上,一把摟住張寧后腰道:“你不相信我能把持初心?今天來一番野戰(zhàn),以表丈夫我對你的忠心如何?”說著就是一番上下其手。
張寧雖然早蛻變成絕美少婦,但光天化日之下被陳龍偷襲輕薄,就算四野無人,還是慌了手腳,大驚失色,才明白陳龍口中的野戰(zhàn)是什么,心中大羞,用手肘重重向后一搗,陳龍夸張的啊的一聲慘叫,從馬屁股后面仰面朝天落下,跌入荒原中的野草。
張寧嚇了一跳,以為自己出手過重,連忙下馬觀看。荒草萋萋,掩蓋了陳龍的蹤跡,張寧撥開荒草細細觀瞧,忽然身邊伸出一只怪手,一把將張寧拉倒在草叢里,陳龍高大的身軀小狼般拱上來,將張寧壓在身下。
張寧知道又上了陳龍的惡當,奮力反抗,兩人翻翻滾滾,一個欲逃,一個不讓,倒像是兩個小孩兒過家家打架,滾入草叢深處。
張寧早忍不住咯咯嬌笑,口中叫著饒命,心里卻溢滿幸福。正翻翻滾滾間,忽然身體一輕,兩人猝不及防,身體向下筆直墜去,眼前一黑,竟是跌入了一個深深的洞穴。
陳龍反應(yīng)過來,手腳攤開使勁一撐,剛好卡住洞壁,以穩(wěn)住身形。幸好張寧緊緊纏著陳龍軀體,才不至于深落下去。陳龍運起硬功,在向下滑行了一段之后,終于穩(wěn)住了身形,兩人在黑暗中都是睜目如盲,張寧下意識不敢高聲,輕輕道:“讓你胡鬧,這下可好了。”
陳龍身形已經(jīng)穩(wěn)住,不再慌忙,抽出右手拔出青龍匕,挖了幾個淺坑落腳,就用匕首掛在一側(cè)的洞壁上。兩人都有輕功,也不甚慌張,知道落下不遠,只是荒草掩蓋,才如此黑暗,只要用匕首挖坑,就可以爬上去。
陳龍本欲向上,忽然腦中靈光一現(xiàn),道:“這是盜洞啊,竟有如此規(guī)模。肯定是哪一處的軍閥幫派,才能挖出如此大的盜洞。”
張寧纏在陳龍身上問道:“盜洞?有人想要挖到秦始皇陵墓里偷東西吧。”
陳龍點頭道:“任誰都會猜想,伴隨著秦始皇下葬的,肯定是金山銀山。盜墓的人,說不定就是李傕、郭汜之流。”
張寧笑道:“要是正規(guī)軍來盜墓,那不是早就把秦始皇陵搬空了?”
陳龍的話,并非無根無據(jù),空穴來風(fēng)。正史中都有記載,包括曹操在內(nèi)的三國時期軍閥,盜墓成風(fēng),挖出的財寶都換成了供應(yīng)軍隊擴張的錢糧,以盜墓養(yǎng)戰(zhàn),活人的錢和死人的錢都要,時下并不新鮮。
陳龍笑道:“是不是已經(jīng)搬空了,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心中所想,卻是若能在這個時代親眼看到兵馬俑,一定還都是色彩斑斕,栩栩如生,一定要搬一座回零陵鎮(zhèn)宅。
張寧有陳龍這顆定心丸,并不害怕下到陵墓里一觀,更何況這可是秦始皇的陵墓,任誰都有好奇心。
兩人點亮火折,沿洞穴徐徐向下,須臾到底。陳龍一番觀察,發(fā)現(xiàn)了鐵鍬鐵鎬挖掘過的痕跡,甚至還殘留著一根生銹的鐵楔。陳龍道:“聽說秦始皇陵夯土十分厚實,尋常工具根本挖不動。今日觀之,果不其然。這盜洞挖到夯土層,就挖不下去了,并沒有挖通。”
張寧左看右看,失望的道:“夯土層如此堅實,怪不得就算是軍隊也難以挖通。”
陳龍說道:“我?guī)煾冈?jīng)說過,故老相傳,這秦始皇陵的夯土層還不止一層。整個地下,隱藏著巨大的地下宮城,與陽間的咸陽城一般無二。”邊說邊嘗試著用青龍匕插入夯土,竟是能夠緩緩沒入。
陳龍喜道:“夯土雖如金石,奈何青龍匕削鐵如泥。咱們反正還有時間,往下挖挖試試。”
一時間青龍匕淪落為挖土鏟,在陳龍手中上下翻飛,割出一片片的夯土。一米、兩米,漸漸陳龍整個人沒入夯土層不見,張寧手中的火折也堪堪用盡,陳龍見夯土層沒完沒了,自己已經(jīng)累得汗流浹背、氣喘吁吁,不禁有些氣餒,心中無比想念后世的高效炸藥。
張寧見火折漸漸熄滅,忙道:“要不做個火把?外面有的是荒草。”陳龍嬉笑道:“用草做火把?想把為夫熏死當場嗎。”張寧忙吐了吐香舌,不說話了。
陳龍從夯土洞中躍出道:“不行,時間不夠,這夯土層恐怕得八九米深。外面也已經(jīng)是黃昏,咱們得盡快回城,帶一些工具,下次再來過。”
張寧雖興頭十足,也知道不是任性的時候,兩人爬出盜洞,做好標記,心中都是十分遺憾。
趕在城門關(guān)閉之前,兩人回到城中客棧,都是心有不甘。張寧道:“將來有機會,一定將洞穴挖通,看看你口中的千古一帝,是如何長眠于地下的。”
陳龍一笑道:“我猜他一定還有千軍萬馬保護,地下誰也打不過他。”
張寧聞言呵呵笑道:“夫君啊,你夸大的本領(lǐng),也是天下第一。”
陳龍見張寧不信,假裝皺著眉頭道:“你小看為夫,我的占卜預(yù)測之術(shù),也是師父親傳。我與你打個賭如何?若果然有千軍萬馬,你就得答應(yīng)我野戰(zhàn)一次。”
張寧見陳龍又是口花花,大羞揮手就打,邊打邊道:“若沒有千軍萬馬,又當如何?”
“那我就當你面前,穿上你的衣服,任你羞辱。”
“此話當真!”
“君子一言,死馬難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