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龐德率領(lǐng)的七千騎兵趕上了曹軍糧船,他們在西岸奔馳,向北鋪天蓋地殺來。
在西岸護衛(wèi)糧船的兩千士兵大驚失‘色’,紛紛列隊要和漢軍士兵抗衡,負責押糧的曹軍主將正是大將臧霸,他心急如焚,大聲喊道:“列隊攔截,船隊先撤走!”
慌‘亂’中,船隊加快了速度,而東岸也曹軍士兵也紛紛奔至岸邊,張弓搭箭,準備支援西岸曹軍。
就在這時,東岸曹軍士兵忽然一陣大‘亂’,鋪天蓋地的箭矢從他們身後‘射’來,黑暗中,只見數(shù)百艘戰(zhàn)船出現(xiàn)在不遠處的妃子湖邊,也就是剛剛形成不久的新湖。
戰(zhàn)船都不大,只有五百石左右,但船上卻站滿了密集的漢軍士兵,這是甘寧率領(lǐng)水軍殺出來了。
船隻靠岸,上萬名漢軍士兵紛紛跳下船,揮舞著長矛和戰(zhàn)刀,吶喊著向東岸的曹軍士兵殺來。
曹軍士兵措不及防,頓時一陣大‘亂’,黑夜中,東岸曹軍士兵一片‘混’‘亂’,爭先恐後向北逃命,不少人跌倒被踐踏,死傷無數(shù),哭聲、喊聲,夾雜著漢軍密集的箭雨,只頃刻間,東岸的曹軍便崩潰了。
但漢軍並沒有追擊敗兵,他們的目標不是士兵,他們的目標是糧船,一萬漢軍一齊向曹軍糧船隊放箭,箭矢如雨點般地‘射’向運河中的船隻,船上曹軍紛紛鑽入船棚,不少搖櫓船伕躲閃不及,被箭‘射’中,慘叫著落入水中。
一些曹軍士兵也向岸上放箭,但曹軍士兵數(shù)量太少,也過於分散,在漢軍士兵的密集‘射’擊下,曹軍士兵死傷慘重,就連躲在船棚內(nèi)的曹軍士兵也難逃強弩硬弓的‘射’擊,被‘射’死在船中。
很快,長達十餘里的船隊停止了前行,全部停泊在江中,等待漢軍的處置,這時,西岸的漢軍騎兵如暴風驟雨般殺進曹軍隊伍中,強大的衝擊力將一片片曹軍士兵衝到,戰(zhàn)刀掠起鮮血,人頭飛上天空,巨大的恐懼使曹軍士兵再無抵抗意志。
不到一刻鐘,兩千曹軍士兵的抵抗便崩潰了,臧霸在‘混’‘亂’中殺開一條血路逃脫,但他手下的兩千士兵卻沒有東岸士兵的幸運,漢軍戰(zhàn)馬奔馳,將兩千曹軍士兵團團包圍,截斷他們所有的退路,曹軍士兵走投無路,紛紛跪地投降,懇求饒命.......
約半個時辰後,甘寧率數(shù)百艘漢軍快船趕到,控制了曹軍糧船,船隊開始緩緩調(diào)頭,向剛形成不久的妃子湖駛?cè)ィT兵隊也押著戰(zhàn)俘快速向西面的六安縣奔去,很快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曹軍糧船是半夜一更時分被漢軍攔截,當曹仁得到臧霸傳來的消息時,時間已到了三更時分,這時漢軍船隊和騎兵都早已遠去。
合‘肥’北城內(nèi),數(shù)千士兵手執(zhí)火把,將整個北城‘門’照如白晝,北城‘門’內(nèi),曹仁頂盔貫甲,手提大刀騎在戰(zhàn)馬之上,在他身後是密密麻麻的曹軍士兵,足有兩萬餘人。
曹軍糧船被漢軍攔截,對曹仁而言,無疑是奇恥大辱,張遼在合‘肥’時,糧草從未丟失,而他剛剛接任合‘肥’主帥,便被劫走三萬石糧食,曹仁的顏面無論如何也掛不住了。
曹仁下令將臧霸重打一百軍棍,並點兵兩萬,準備親自去追回糧船。
“將軍請息怒,冷靜下來!”
司馬辛毗攔在曹仁馬前,苦苦勸他:“漢軍是走水路,糧船已遠去,無可追尋,況且還有七千騎兵,若將軍倉促出擊,被漢軍伏擊,損兵折將是小事,若將軍發(fā)生意外,合‘肥’就保不住了,請將軍三思!”
在辛毗的反覆勸說下,曹仁怒氣稍稍平息,他正要下令軍隊回營,就在這時,城頭忽然想起了刺耳的警鐘聲,‘當!當!當!’鐘聲十分急促。
曹仁一驚,催馬沿著甬道向城頭奔去,站在城頭上,眼前的情形令他大吃一驚,只見南面的曠野裡,一條長長的火龍正疾速向合‘肥’方向開來,火龍一眼望不見邊際。
在城南三裡處,火龍已開始聚集,越來越多,儼如天上繁星,又彷彿火的海洋,極其壯觀浩瀚。
城上曹軍士兵兩‘腿’戰(zhàn)慄,個個臉‘色’蒼白,剛剛撤去才一個月的漢軍主力又再次殺回來了。
曹仁的心也似沉入深淵,劉璟去而復返,顯然是早有預謀,似乎就是在等合‘肥’換將,難道他曹仁一世英名就要栽在合‘肥’嗎?
曹仁心中大恨,毅然回頭大喝道:“傳令,城下軍隊立刻上城防禦!”
曹仁改變了計劃了,原本要帶兩萬軍殺出城去,現(xiàn)在他不出城,而是轉(zhuǎn)爲防禦城池,兩萬曹軍士兵紛紛奔上城頭,劍拔弩張,準備和漢軍決一死戰(zhàn)。
曹仁在城頭凝視著城下一片火的海洋,他心中有些奇怪,漢軍很少這樣聲勢浩大來進攻,似乎更喜歡無聲無息來襲,他不由自言自語道:“漢軍爲何要造如此大的聲勢?”
忽然,曹仁似乎想到了什麼,驀地回頭向城北的土山望去,那黑黝黝的大山矗立在城外,月光將它黑‘色’的巨影投‘射’到城內(nèi),半個城池都在它的籠罩之下。
.......
自從漢軍南撤,曹軍便佔領(lǐng)了北城外的土山,張遼在土山上修建圍牆,並駐紮五十名士兵,曹仁接掌合‘肥’後,並沒有將土山上的駐兵撤走,反而將駐紮土山的士兵增加到百人。
無論張遼還是曹仁,他們都很清楚,這座土山極大地威脅著合‘肥’的安全,只是將它搬走或者削除不太現(xiàn)實,那隻能是由曹軍來控制。
讓我們把時間向前推一個時辰,兩更時分,漢軍火的海洋還沒有出現(xiàn)在城南,合‘肥’四周萬籟俱寂,四百餘名鷹擊軍士兵在正副統(tǒng)領(lǐng)劉正與任平的率領(lǐng)下,正從東西兩個方向向山頂快速攀爬。
劉正彷彿猿猴一般敏捷迅速,他率先爬上山頂,躲在山頂?shù)膰鸂澫拢瑺濐^有一名曹軍士兵正在來回巡邏,相比合‘肥’城而言,土山的防禦要弱得多,一方面固然是因爲土山位於北城外,與合‘肥’城隔著護城河,本身就不屬於合‘肥’的防禦體系。
而另一方面,山頂?shù)拿娣e不大,難以大量駐軍,曹仁也只能將這座土山當做北城的瞭望臺和烽燧,觀察敵情,並及時舉火向壽‘春’示警,要知道,這座土山正好擋住了北城的烽燧,一旦漢軍進攻合‘肥’,他們就難以向壽‘春’示警。
但對漢軍而言,這座土山卻意義重大,他們可以居高臨下,壓制住北城曹軍,儘管城內(nèi)也有一座土山,但漢軍已經(jīng)找到了對付城內(nèi)土山的辦法。
劉正貼身站在圍牆下,迅速裝上手弩,瞄準了牆上巡哨曹軍,‘咔!’一聲輕響,一支毒弩箭閃電般‘射’出,正中曹軍士兵咽喉,弩箭上的劇毒見血封喉,曹軍悶哼一聲,從牆上栽下。
劉正一擺手,兩百餘名士兵紛紛衝上山頂,劉正一躍爬上牆頭,卻正好看見另一邊任平也上了牆頭,兩人默契地對視一笑,同時跳入牆內(nèi),四百名漢軍鷹擊軍也紛紛翻入牆內(nèi),向曹軍的營帳撲去。
只片刻,鷹擊軍便解決了土山上的曹軍駐兵,等在山腳下的漢軍工事兵開始向土山上搬運重型投石機。
漢國工部‘侍’郎兼將作大匠馬鈞也出現(xiàn)在山頂,他是在半個月前從長安趕到合‘肥’,帶來了最新的輪式投石機,這種輪式投石機外形就像風車,屬於重型投石機,可以連續(xù)投擲三十隻火油陶罐。
同時可以根據(jù)目標遠近調(diào)節(jié)‘射’距,最近百步外,最遠可投擲到三百五十步外,比起從前的投石機,效率提高了十倍不止。
而且拆裝簡便,將零件搬上山頂後,可以迅速裝配,搶奪先機,非常適合土山攻防戰(zhàn)。
這種重型輪式投石機實際上在一年前便被馬鈞發(fā)明出來,但一直沒有投入實戰(zhàn),因爲它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難以解決,那就是投石機的木軸不太結(jié)實,連續(xù)使用兩三次後就會斷裂,一旦木軸斷裂,整個投石機就報廢了。
爲了解決這個弱點,馬鈞先後用銅軸和鐵軸取代,但因製造工藝問題,銅軸和鐵軸都無法替代木軸,馬鈞只得尋找更結(jié)實耐磨的木頭。
目前他用的是鐵木做軸,可以堅持十幾次不斷,但對於投石機本身而言,這種投石機的成本還是太大了,一架投石機就要耗費數(shù)十萬錢,是別的投石機十倍。
儘管這種投石機的耗費成本太大,但爲了合‘肥’戰(zhàn)役,劉璟也不顧成本耗費,命令馬鈞製造三百架輪式投石機,趕赴合‘肥’戰(zhàn)場。
就在漢軍主力出現(xiàn)在城南之時,土山上的漢軍工事兵已經(jīng)在馬鈞及徒弟們的指導下,裝配好了十架重型投石機,這時,北城上響起了警鐘,無數(shù)士兵正向北城涌來,曹仁已經(jīng)意識到了北城的危險。
“王將軍,敵軍已發(fā)現(xiàn)了我們!”一名士兵急向主將王平稟報。
王平當機立斷令道:“搶佔先機,燒燬城內(nèi)土山!”
十架重型輪式投石機開始吱吱嘎嘎轉(zhuǎn)動起來,速度越來越快,這時馬鈞大喊一聲,“可以了!”
‘操’縱投石機的士兵立刻剪斷了懸繩,十架輪式投石機幾乎是同時發(fā)‘射’,三百隻裝滿火油的陶罐依次‘射’出,鋪天蓋地地向城內(nèi)的土山‘射’去。
這時,三隻巨大的火球也騰空而起,在天空劃出三道赤亮的火焰,帶著長長的尾煙,呼嘯著‘射’向城內(nèi)的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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