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微風輕拂,白衣麗人衣裙飛舞,款款而行,婀娜體態,楚楚神情,直叫人怦然心動,止不住地浮想聯翩,一時之間,幾百個大男人竟都呆若木雞,震驚于她的絕世容顏。
夏侯蘭只覺腦海中轟得一聲,心下狂喜,幾乎就要喜極而泣,這女子,這女子,直令他前世魂牽,今生夢繞,卻不正是和他青梅竹馬的同村妙鄰,美女神醫趙雨么?他激動之下,不住地驚叫:“果真是你?果真是你……”
趙雨翻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不是我還會是誰?你希望是誰啊?莫不是你心里還藏了別的人?”
說完也不待他回答,左手托住他的右臂,右手更為他把起脈來。
此時兩人挨得極近,肌膚相親,夏侯蘭見她眼波溫柔,滿臉關切,蘭馨之氣纏繞鼻息,登時心花怒放,全身酸痛早已煙消霧散,飄往那爪哇國去了。
忽又聽趙雨柔聲說道:“三脈穩健有力,傷勢已無大礙……咦,你怎么了?”
夏侯蘭突地回過神來,叫道:“妙極妙極!”
趙雨不解,詫異道:“傷成這樣,哪里妙了?”
夏侯蘭將她素手重又握住,輕輕撫著,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只要有你給我治傷把脈,我就算再受一百次、千萬次傷,那也是極好的!”
趙雨見他壞笑連連,方知上當,秀眉一蹙,白了他一眼,當即抽回手去,復又含笑嗔道:“笨蛋,哪有人巴巴地望著自己受傷的?下次受傷,我可不管你啦!”
夏侯蘭一時無語,盯著她的臉蛋瞧了半晌,腦海中一片空白,但覺她的一顰一笑,都美得令人神魂顛倒,不能自已。他心中撲騰亂跳,如癡如醉道:“我夏侯蘭能有你這樣美若天仙的未婚妻,可真是三生有幸!”
“好呀!你夏侯縣尉的未婚妻,竟敢當眾辱罵本大人,這回誰也救不了你,我非要免了你的官不可!”
一聲怒喝,驚醒了所有的人。
白冒臉上怒氣沖沖,心中卻是歡天喜地,拍著手忖道:妙極妙極!這真是剛想瞌睡,就有人送來枕頭啊!我正愁找不到借口對付他哩,他的未婚妻就跳出來幫忙,這下好了,待我先收拾了夏侯蘭,只要他一走,區區耿忠還不好對付?到那時,這真定二縣尉的官職,還不得妥妥地落在我家?如此一來,嘿嘿,我大侄子和七舅老爺有希望嘍!
對于白冒心里這點兒小九九,夏侯蘭再也清楚不過,只是有些納罕,區區一個縣尉而已,值得你這般恬不知恥,把人格都輸個精光嗎?
不過也懶得跟他計較,既然有幸重生,回到這風起云涌的三國時代,夏侯蘭自然是志向高遠,區區白冒之流,又怎會放在眼里。
更何況,他和趙雨已有婚約,且不說能娶到這樣一位美女神醫是何等美事,只說她那位二哥,也就是夏侯蘭的發小趙云,那可是三國少有的名將,長坂坡救主那會兒,單槍匹馬七進七出,一桿銀槍殺得曹營無人能敵,端的是虎將雄風,英雄本色!
試問天下,但凡是穿越回到三國的男主,有那個不對我小云青睞有加?
雖說眼下趙云到龍潭山學藝去了,但那不正好說明,他還沒有認識劉備么?只要夏侯蘭不走歷史的老路,趙云這員大將,還不得早晚都是他的?
一念及此,夏侯蘭徹底爽了,一個縣尉而已,老子還不稀罕呢!
“不用你免,我自己走!”
說著,夏侯蘭拉起趙雨的手,轉身就要離去,只覺觸感極好,心中頓時漾起一陣酥**麻的美妙感覺,趙雨妙目圓睜,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復又淺笑著偎上他的肩頭。
“啥?”
白冒頓時石化,過了好大一會兒,方才回過神來,立刻喜不自禁,手舞足蹈,口中念念有詞道:“噫,好了!噫,好了!”
眾人見他狀若瘋癲,哈喇子都快流了出來,忍不住都捧腹大笑起來。
饒是耿忠為人厚道,此時也不禁連連搖頭,他深深地嘆了口氣,叫住夏侯蘭二人,道:“夏侯兄弟,我欲隨你而去,你意下如何?”
這話說得令人頗為玩味,夏侯蘭一時也猜不透他的意思,笑道:“想不到你這老實人,也能說出這么意味深長的話來,究竟幾個意思啊?”
“啊,這個……”
耿忠一時語塞,他素來不善言辭,除了忠厚,也就武力還算得上出眾,別的還真沒啥特點。半晌之后,他撓了撓頭,道:“兄弟,我的意思是說,你看,哥哥無親無故的,就你這么一個朋友,我想今后跟著你,你不會嫌哥哥沒用吧?”
耿忠說出這番話來,倒令夏侯蘭頗覺意外,他確實打定主意要干一番事業,但這種心思,不可能被耿忠瞬息瞧破,那么耿忠這樣做,又是為了什么呢?
看著那張老實巴交的臉,夏侯蘭思忖良久,實在看不出耿忠會有什么陰謀,卻也看不出耿忠的動機,但他相信,這個人不會害他。
于是,夏侯蘭把玩著玉人一雙素手,打趣地問了句:“媳婦,你說呢?”
趙雨聞言,登時羞紅了臉,笑罵道:“去你的,誰是你媳婦兒,耿大哥跟你說事兒呢,沒個正形,也不怕人笑話!雖說耿大哥不是外人,可還有那么多雙眼睛看著呢!”
夏侯蘭哈哈大笑:“到底是我的媳婦兒,知道為我著想!不過,既然小雨說耿大哥不是外人,那就是沒有意見嘍!”
扭頭又看向耿忠,笑道:“我媳婦兒的意見,就是我的意見,歡迎你加入我的麾下,不過,眼下沒有工錢哦!”
耿忠聞言,憨厚地一笑:“西山荒地甚多,隨便開墾幾畝出來,也足以養活數人了!”
夏侯蘭拍手叫好道:“妙哉妙哉!咱們自己動手,也當豐衣足食!”
話音未落,便有人大叫道:“夏侯大人,也讓我們跟著你吧!”
夏侯蘭循聲望去,只見軍士隊列里走出十余名大漢來,吵吵嚷嚷,都要跟著他走。
忽地,又是一聲怒喝平地響起,卻是白冒回過神,發起飆來:“好呀好呀,你們這是要公然造反么?”
夏侯蘭不耐煩地擺擺手,道:“行了行了,縣令大人,別再裝了,只怕這會兒啊,你心里比誰都歡喜的緊呢!異己排除,現在這正定縣,全都是你一個人的了!”
說完,領著眾人,頭也不回地走了,把個白冒晾在原地,此時風緊,冷風過處,吹掉了他的官帽,露出光溜溜的一個腦袋來,白冒大冏,登時笑翻了全場。
夏侯蘭擁著美女,率領眾人,瀟瀟灑灑地來到了趙家小院。
普普通通的一座小院,門匾上三個大字,寫著普普通通的一個名字:百草堂。
然而,夏侯蘭卻敏銳的感覺到,這座普通的小院,卻散發著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
果然,進入院中一看,夏侯蘭立時倒吸了一口冷氣,沉聲道:“耿大哥,你帶人守在門外,任何人不準進出。”
耿忠等人聞言,立刻關上大門,守在門外。
小院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和草藥的味道摻雜在一起,令人幾欲作嘔,夏侯蘭無法想象,在這樣的環境中,趙雨是如何出淤泥而不染的。
很多受傷之人或扶墻而立,或席地而坐,更有甚者直接躺在了地上,幾乎占據了整個院子,只留下中間一條羊腸小路。
但所有的這些加起來,都比不上那些傷者的黃巾抹額更令他心驚,良久,夏侯蘭苦笑著問道:“小雨,這些人,難道都是黃巾賊不成?”
哪知,趙雨卻毫無所謂,天真一笑,道:“大哥,他們都是臨近幾個村的父老鄉親,被賊人擄了去,迫不得已,這才從了賊,等我治好了他們的傷,就讓他們回家吧!”
看著她臉上天真的笑容,夏侯蘭委實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捫心自問,他該說什么好呢?說趙雨做得不對么?他說不出來!
眼前這些人,都是些窮苦的可憐人,如果沒有趙雨,可能他們早就死了,醫者父母心,憑心而論,趙雨非但沒有做錯,反而做的很好!
可是,可是這些人畢竟從過賊,甚至,他們還沒有摘下那條要命的黃巾!
此時此刻,縣令白冒就在村里,麾下有五百多人,這要是讓他知道了,那還不得來個斬草除根!
更何況,白冒素來看他不順眼,要是有機會能致夏侯蘭于死地,他是一定不介意該出手時就出手的。
眼下,趙雨的院子里,可是窩藏著幾十號黃巾余孽啊!這是什么?這完全無異于造反啊!
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
饒是夏侯蘭素來沉穩,此時也不免有些慌神……冷靜,冷靜!他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仔細分析眼下的局勢。
白冒的部下算不上精兵,但畢竟有五百人,夏侯蘭又有傷在身,耿忠的武力么,以一當十不成問題,想要以一擋百那是笑話,至于一起跟來的那十余人,基本是蝦兵蟹將,不足倚恃,院中這幾十號黃巾傷兵么……
黃巾!
夏侯蘭靈光一閃,忖道:為今之計,只能趕在白冒發現以前,毀掉那些黃巾,沒有證據,白冒應該不敢魯莽行事。
這個主意打定,夏侯蘭立刻對趙雨耳語了一番,又從門外叫來十名軍士,大家一齊動手,分頭收取傷者的黃巾,趙雨端來火盆,眾人七手八腳,紛紛將黃巾丟入火盆之中。
正在忙碌,門外響聲突起,院門開處,一撥人沖了進來,白冒當先叫道:“夏侯蘭,你竟敢窩藏黃巾賊人,還意圖毀滅證據,真真是罪不容誅!來呀,將這一干逆賊,給本大人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