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在即,夏侯蘭火急召回了彭越所部,加上張遼的敢死士,以及潘隱的六十余名護衛,全軍加在一起,勉強湊足了九百人之數。
這九百人,絕大多數都是銳士,足可以一當十。
湊巧的是,敵軍的人數至少是他們的十倍。
這一戰,如果硬碰硬的打到底,最有可能的結局就是“傷敵一萬,自損八百”,全殲敵軍的代價,就是全軍覆沒。
這也是夏侯蘭最不愿意看到的結果,所以他召集了全部將領謀臣商議對策,并且在一開始就明確提出,救人之后要全速逃離,因為不論是風行者還是敢死士,都是少有的精兵,在這樣的場合下過多犧牲,很不值得!
這個要求,對于風行者來說可謂是簡單至極,因為他們不但速度快,而且人人有馬,隨時都可以快馬一鞭火速逃離,但是敢死士就不同了,都是步兵,又沒有風行者的速度,萬一敵軍死咬著不放,他們還真是沒有辦法,只能拼死一戰。
敢死士們仿佛意識到了即將到來的悲壯命運,每個人的身上,都散發出一股慘烈的死亡氣息,這種氣息,顯然是只有那種經歷過生死大戰而幸存下來的人,才會擁有。
這下子,就連楊丑都皺起了眉頭,沉思良久,仍是未發一言,場上的氣氛也十分沉悶。
很快,刑風就派人回來傳信,說是找到了賊寨,在十里外的一個山谷之中,駐有萬余人,蹇碩就被關押在其中。
“蹇大人確在谷中?你們是怎么知道的?”夏侯蘭看著送信的風行者質疑道。
風行者忍笑道:“我們在寨子外面兒等了一會兒,有個巡邏兵剛好出來撒尿,不小心尿了刑風隊長一身,被我們逮了個正著,嚴刑逼供之下,那廝就全招了!”
“刑風被尿了一身?”夏侯蘭哈哈大笑,“運氣不錯!他怎么沒有回來,去哪兒了?”
“他認為那個巡邏兵說得不夠詳細,所以找了個機會溜進賊寨去了,他讓小的先回來送信,免得主公擔心!”
“他潛入賊寨去了?”夏侯蘭咂了咂嘴,“刑風這性格,就是天不怕地不怕,像極了你們彭將軍!”
彭越跳了起來,道:“要說天不怕地不怕,那還得是主公數第一,我可是聽人說過,主公單槍匹馬,就敢對戰六千匈奴鐵騎,這份膽量,有誰能比?”
此言一出,眾人無不心驚,以區區一人之力,就敢跟數千匈奴鐵騎叫板?這人也太生猛了吧!一時之間,敢死士們看著夏侯蘭的目光,都有點兒不一樣了。
潘隱拍手叫好道:“那句話怎么說來著?有什么樣的主公,就有什么樣的部下!依我看哪,只要有你們幾位出馬,一定是所向無敵,再加上這八百個威武雄壯的敢死之士,莫說他有一萬賊兵,就是再多些,也不過是待宰的羔羊而已!”
很俗氣的一番話,甚至還有些裝腔作勢的味道,不過卻令場上的氣氛輕松不少,眾軍聞聽后士氣為之一震,尤其是受到夸贊的敢死士們,一個個驕傲地挺起了胸膛。
夏侯蘭見狀,趕緊趁熱打鐵,又說了些鼓舞士氣的話,頓時令士氣上升到了頂點,這一回,就連張遼也倍受鼓舞,不由自主地跟著夏侯蘭喊起了口號。
正午時分,刑風終于返回,帶回了一個新消息:賊寨之中,駐扎著一個名叫“呼神衛”的神秘殺手組織,據說,戰力非常恐怖!
“呼神衛?!”
這三個字就像晴天霹靂,劈得于夫羅猛一哆嗦,緊張地問道:“知不知道他們來了多少人?”
刑風聳了聳肩,一臉無奈,“不知道!”
看了看夏侯蘭,補充道:“他們的營帳防守極為嚴密,我也沒辦法靠近!”
夏侯蘭沖他笑笑,意思是沒關系,他雖然沒見過呼神衛的戰力,但卻知道曾經有個名叫木華力的家伙,自稱是呼神衛,幾乎能跟于夫羅打個平手,武力值應該在80左右,據說,他只是那個神秘組織的普通一員,這是個什么概念?
這就意味著,呼神衛這支三五十人的小隊伍,居然有著80上下的平均武力,這特么也太逆天了吧?
難怪于夫羅會嚇得直哆嗦!
碰上這樣一群人,刑風的選擇不能算錯,夏侯蘭覺得,你不能去責備他膽小,而是應該表揚他聰明!要不然,刑風可能就回不來了,他們也會因為不知道呼神衛的存在,而掉以輕心,繼而輸掉戰斗,功敗垂成。
見眾人都有些垂頭喪氣,夏侯蘭也知道是受了呼神衛的影響,當下又給大伙兒打氣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大家不必擔心,呼神衛就交給我一個人,到時候,你們可不許跟我搶!”
這話說得輕松之極,展現出了無與倫比的自信,眾人無不大受鼓舞,紛紛附和,夏侯蘭眼見士氣穩定,這才拉起楊丑等人,商量具體的行動計劃。
趁著午飯時間,一行人悄悄地摸進了賊兵營寨,彭越帶領著風行者,各自去準備放火,刑風則是帶著夏侯蘭,偷偷地來到了呼神衛所在的營帳。
夏侯蘭一面讓刑風先行離去,一面看準了營帳外一處隱蔽的所在,悄無聲息地靠過去,貓著腰躲在哪里,凝神細聽帳內的動靜。
一個粗暴的老男人的聲音響起:“蹇碩,只要你說出密信的下落,我保證讓你死個痛快,如何?”
“啊呸!”
一個沙啞卻不失雄壯的聲音啐了一口,道:“就算我死了,也不會讓袁家好過!”
粗暴男哼了一聲,緩緩說道:“蹇碩,你可知‘呼神衛’三個字的含義?我告訴你,意思就是,遇上我們,你就只有向神明求救!哈哈哈,要是你真的不能令我感到滿意,想想吧,我會怎么對付你?”
沙啞聲道:“那我也告訴你,我就是想要求救,也會向我大漢的神明求救,絕不會像袁家那樣,以為收買幾個匈奴的馬賊,就能心想事成!你可別以為老子是嚇大的,什么呼神衛,老子不吃這套,看你能把我怎么樣!”
粗暴男嘿嘿冷笑,道:“等著吧,你很快就會后悔的!看看我手里的這把鋼刀,接下來,只要我問你一遍,就會割你一刀,問十遍,就割十刀,反正我有的時間,而你,就只有生不如死了!”
擦,這廝準備下毒手了!
夏侯蘭一激動,不小心搞出了點動靜,粗暴男耳朵還挺尖,立刻吼道:“誰?誰在外面?”
夏侯蘭搖頭一笑,沒辦法,看來只好露面了,“我!”
說著,金槍向前,輕輕劃了個圈,營帳上便多了一道拱形門,夏侯蘭跨門而入,出現在粗暴男的面前。
粗暴男摸了摸胡子拉碴的下巴,凝眉道:“你是誰?來干什么?”
夏侯蘭翻了個白眼,指了指蹇碩,道:“你不是說,讓他向神明求救嗎?所以我就來了!”
“你?你是神明?”粗暴男不信道。
夏侯蘭笑嘻嘻地說道:“沒錯,就像蹇大人所說的那樣,我是大漢的神明,你叫我漢神就可以了!那么,既然我都來了,你是不是應該解開蹇大人身上的繩索,好酒好肉地招待我們呀?”
“休想!”
粗暴男一口否決,怒道:“不管你是誰,既然到了我呼神衛的地盤,就別想走了!來人,給我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