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沖這面帶驚訝的許攸一笑:“子遠兄,都多少年了,要是我還是當初那種老樣子,也坐不到今天這大將軍的位置上來。你既然見過孟德兄了,就應該知道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為什么還老要跟我耍些小把戲呢?有什么話就直說吧。”
許攸還想打官腔,但是看了看我炯炯有神的雙眼,無奈的放棄了這個念頭:“我是本初派來跟你做交易的人。”
我轉過頭看了看曹操:“本初一向自詡,袁家乃四世三公。如今何以也做起商人來了。”
曹操聽了,忍不住哈哈大笑:“大將軍也忒刻薄了,我料本初必是為了家眷。”
許攸點點頭:“孟德說得不錯,我正是為了袁公家眷而來。”
我端起酒杯:“子遠兄先喝上一杯吧,本初的家眷我自會有個交待,頂多是缺胳膊少腿,命應該是丟不了的。”
許攸知道我在拿他開玩笑,晃了晃頭:“什么時候大將軍也這么詼諧了?吾素聞將以孝治天下者不害人之親,本初公之家眷存否,在陳公也。”
我哈哈大笑,心中暗道,他媽的,這不是陳宮拿來說曹操,逼他善待他老娘的那套說詞嗎?怎么換許攸說了,難道精神互換了?我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說吧,本初想用什么交換他的家眷。”
許攸笑了笑,把酒杯端了起來,在手上轉了轉:“司州,本初公退出司州,以此來交換袁家及眾家謀臣武將的家眷,應該沒什么問題吧?”
我一聽就樂了:“司州,說得真好聽。司州是他袁家的嗎?他現在不過占著一個河南而已,河東,河內,弘農,哪塊地盤不是我的,怎么就叫把司州給我?”
“不能這么說吧?弘農跟河東我們不說什么。可是,河內是張楊的地方,怎么著也不能算作是你青州的地盤啊!”許攸狡辯說。
我又斟了一杯酒,轉過臉對曹操說:“孟德最近少在軍中,看來消息也有些閉塞了,昨日上黨來信說張楊已經降了,上黨現在也是我們的了。而且奉先現在好像已經到了懷縣。據說河內衛氏與司馬氏的族長正準備邀請奉先去赴宴呢。”
許攸一聽這話,心里知道現在自己的底牌已經不足了,但還是強打精神:“不知此消息可準。”
我微微一笑:“子遠啊,我還沒必要欺哄你,只不過你們現在的地盤確實太小了,如果我再把河南拿走了,本初卻到何處安身呢?”
這下可問到點子上了,許攸張了張嘴沒說話,把酒喝了下去。
呂布是個急性子,他知道趙云會出兵的,所以真家伙竟然一著急,也不管衛氏和司馬氏的酒宴,帶著兵馬直插山陽。準備把河內徹底地收到手中。然后再翻身殺進野王,由野王殺上上黨去。不過,他還沒到山陽,卻得到了一個消息,黑山軍的于毒下了黑山,正在掃蕩河內的幾個無主城市,馬上就要到山陽了。
這倒是個奇怪的消息,因為呂布知道,黑山軍實際上是我資助起來的部隊,張燕雖然對我的指令經常陽奉陰違,但在這個時候下山搶地盤是不是有點兒過了,他們的攻擊目標應該是匈奴人吧。帶著好奇,呂布繼續向山陽挺進,居然在漢江邊上遇見于毒帶著的黑山軍。
于毒這小子實際上是跟張燕吵翻了,于是自顧自的帶了五千嫡系兵馬,下山來搶劫了,根本不管張燕怎么說。于毒憋了一肚子氣需要發泄,于是他們一改黑山軍只搶富戶,保護老弱的傳統,逢人就下手,見戶就搶劫,已經禍害了好幾個縣了,終于在山陽城下,見到呂布的部隊。
監于當地官軍的軟弱,于毒根本就沒把這些兵馬放在眼里,還想上前搶。不過這下他算撞到南墻了,碰上了呂布手下的瘟神宋憲了。
宋憲是呂布的親戚,雖然距離比較遠了,早就出了五福,但是宋憲跟呂布的關系一直很好,最少也算個同鄉。而且這家伙是從士兵一步一步爬上來的,絕對不是靠著呂布的關系得到的升遷,實打實的在死人堆里練就的功夫,所以呂布對他特別器重,讓他當了先鋒官。
但是這些于毒哪知道啊,一看這支部隊沒多少人,連問都不問,上來就搶。宋憲本來聽說前面來了支部隊,有點戒備,但是聽說對方打的是于字大旗,想來應該是黑山軍的于毒,也就沒當回事。這下可好,黑山軍一見了他們,竟然直接就沖殺過來了。
宋憲一看這架勢,立即讓部隊再次做好戰斗準備,并且當先戰立,沖著對方喊話:“我是青州軍的先鋒官宋憲。你們是黑山軍吧?好像大家是一家人,你們這樣做是干什么?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于毒也是個身先士卒的人,根本就不答話,借著宋憲說話的機會又靠近了不少距離,抬手就是一箭,差點射中宋憲,嘴里還說:“什么誤會,打的就是你青州軍,把東西糧草全都留下,爺爺我還可以放你一條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