莒縣城內人來人往,很是熱鬧。
在噪雜的人群中,李賢一行人的一舉一動顯得分外扎眼。
“可是徐盛徐文向?”李賢翻身下馬,大步上前。
徐盛表情一滯,他只報了名姓,可沒有說出字號,對面這個少年豪客是如何得知的?
不過,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自然沒有露怯的道理。
“不錯,正是在下,還未請教公子高姓大名?”
李賢“哈哈”大笑,道:“鄙人李賢,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我正要去尋先生,沒曾想在這里遇到了”。
李賢?找我?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信息量有些太大,徐盛稍緩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只聽他不容置信地問道:“可是介亭李賢?”
“正是區區在下”
“啊,真是失敬失敬,李縣尉剿滅黃巾的功勞,利國利民,請受在下一拜”,說罷,徐盛認認真真地彎腰作揖。
李賢急忙作勢欲攙,哪知道,看上去不顯眼的徐盛竟然力道驚人,他扯了一把,竟然沒扯得動。
胡庸聽到自家縣尉的名頭已經傳到了莒縣,當即顯得分外高興,出門在外,面子是大家給的,你敬我一尺,我就敬你一丈。
原本一行護衛對徐盛頗為警惕,不知道這個貌不驚人的家伙要干什么。
可此番見到徐盛向李賢拱手作揖,幾人態度急轉,都對他大為贊賞。
徐盛向李賢施禮,李賢雙手攙扶的動作眾人都看在眼里。
只是,為何自家縣尉顯得如此吃力?難道說,這徐盛還真有什么本事?
徐盛可沒有跟李賢較勁的想法,那樣的話實在是太過無禮了,眼下他還沒有摸清楚李賢的來意,自然不能輕易冒犯,“不知此番縣尉所為何來?”
這么快就找到了想要找的人,李賢心情大好,他笑道:“行了兩百里路,早就有些乏了,先生要是不嫌,不若與我一同去喝一杯水酒?”
徐盛知道李賢肯定還有后話,當下利落地應道:“好說,我恰好知道一處酒鋪,里頭賣的可是糜氏美酒,甘醇可口”。
胡庸等人自顧自地笑了起來,身為李賢麾下,他們早就知道所謂的糜氏美酒就是自家縣尉鼓搗出來的。
眼下,徐盛卻還在班門弄斧,實在是有些可笑了。
李賢卻沒有戳破這點小尷尬,他心里卻還在為糜氏的手段震驚,不愧是東海第一大賈,這做生意賺錢的手段著實令人驚嘆。
沒過多久,在徐盛的引領下,李賢等人便來到了一處酒鋪。
酒鋪的小廝快步行來:“幾位客官,屋里請”。
胡庸甩出幾個大錢,豪爽地說道:“給馬兒加上好的精料,少不了你們的料錢”。
小廝接過賞錢,更是喜的眉開眼笑,只聽他扯著嗓子吼起來:“貴客盈門,十位”。
濃郁的魯地口音聽得分外熟悉,李賢感覺很新鮮,這還是他穿越以來第一次到酒鋪喝酒,四下里的擺設樸實簡單,沒有過多的裝飾。
想來也是,真正的豪門子弟不會到這種酒鋪喝酒,他們會在自家的宅院中飲酒作樂,肆意快活。
今日,徐盛與李賢一行人踏入酒鋪,當即引得酒客側目。
李賢耳目聰靈,他聽到有人嘀咕,“這不是徐盛嗎?這小子不是窮的連藥都抓不起了嗎?又怎么舍得來這里喝酒?”
“沒看到嗎?徐盛身邊另有他人,興許是來了朋友,別人請客”
徐盛臉色頗為尷尬,想來,他也聽到了酒客所言。
李賢心中竊喜,手頭拮據好呀,怕的就是徐盛無欲無求,那樣的話,他要想打動對方可謂是難上加難。
可如果對方家有難處,只要投其所好,再順勢相邀,無論是誰都會給幾分面子。
抱著這種想法,李賢特意扯著嗓門吼起來:“拿最好的酒,最好的肉!”
店內小廝大喜,道:“好嘞,不知客官要幾壇酒,幾斤肉?”
李賢比劃了一下,笑瞇瞇地說道:“五壇酒,十斤肉,再來一百斤切好了打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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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店內吸氣聲一片,五壇酒十斤肉也就罷了,后來的一百斤肉要打包帶走,這說明什么?說明對方身后起碼還有幾百人。
看這幾個少年面生的很,什么時候莒縣來了這樣的人物?
店內的小廝臉色也變了,他顫顫巍巍地應諾道:“五壇酒,十斤肉,再來一百斤切好打包”。
胡庸摸出一塊金餅,道:“拿去!怕個鳥,還能缺了你的肉錢不成?”
小廝捧著金餅,呆呆地啃了一口,觸口較軟,他當即叫道:“俺地親娘唉,真的是金子,掌柜的,貴客,貴客呀”。
沒多會,一個中年男子來到李賢跟前。
一行十人,除了徐盛沒有武器之外,其余幾人個個腰胯利器,看模樣絕非善類。
這男子掃了徐盛一眼,卻向李賢作揖笑道:“貴客盈門,小店蓬蓽生輝,這樣吧,這頓的酒肉我請了”。
徐盛很是尷尬,這時候他說什么也不合時宜,畢竟,李賢的地位在他之上,真要跟店家起了沖突,他連說和的資格都沒有。
哪曾想,李賢卻笑著擺了擺手,道:“店家不必如此,我非歹人,他們也絕非強盜,出門在外,見個朋友,喝酒吃肉,拿有吃白食的道理?”
店家遲疑起來:“話雖如此,可貴客給的金餅卻有些多了”。
“不妨事,多余的錢你給折換成肉食就可以了”
店家微微頜首,再不多言。
沒多久,酒肉全都上了桌。
李賢這一桌上,只有徐盛跟胡庸作陪,其余幾人都陪侍在另外一桌。
“來來來,喝酒,吃肉!”
李賢沒有多說廢話,既然徐盛手頭緊缺,想必這酒肉也是多日未沾了,有什么事情,那也得填飽肚子再說。
徐盛也不推辭,既然李賢能夠點出他的字號,那便說明對方肯定聽說過他,興許是友人介紹而來。
既然如此,吃些酒肉又算得了什么?
酒過三巡之后,徐盛笑道:“好了,酒也吃了,肉也下肚了,縣尉這時候可以告訴我究竟誰讓你來的吧?”
李賢笑著摸出徐庶給的書信,道:“先生一看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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