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卡在短時間的混亂后,訓練有素,又有萬全準備的宛軍三百死士,在文聘帶領下進行英勇奮戰(zhàn),短短的不到一個時辰便占據(jù)各據(jù)點要害,把敵軍分割的四分五裂,兵不知將,將不著兵。接著等何晨親率大隊支援上來,軍心已散的轘轅關守軍很快便投降大半,剩下少數(shù)段式的死忠部曲,在經(jīng)過短暫的抵抗后,徹底被消滅的一干二凈。至于段式,何晨也不是很在意,這家伙就是個燙山芋。殺了吧,肯定會留給段珪一個攻擊何進的把柄。不殺吧,又不能平息降軍的怒火;到最后何晨也睜一只,閉一只眼隨他自生自滅。
到了第二日天色泛起魚肚白,轘轅關之戰(zhàn)已進尾聲。
此役,共殲敵軍三百余人,俘虜上千,繳獲物資糧草無數(shù),其中更有數(shù)箱黃金白條,珠寶美玉,惹了眾人一樣驚嘆。可見段式收刮民脂如何厲害。何晨也不吝嗇,拿出其中的三分之一賞給有功之士。
眾士兵一陣歡呼雀躍,自是喜不勝收,阿堵之物,誰不喜歡。
不過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還真有人不愛黃金白銀,只愛美女佳人。俞涉這廝對于何晨的賞賜一概不要,最后在臉紅一片吱唔聲中,才道出實情原委,原來他喜歡上段式的小妾。還央求何晨賜于。對于這個獨立獨行,與封神里矮將軍土行孫大爺有一拼的將領,何晨大笑應許。俞涉大喜過望,忠誠度直線飆升。
對于這種事情,何晨在宛城三年已經(jīng)司空見慣,這個時代里,女人就如一件財物,地位極其低下。也難怪劉備大叔能說出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的話。
在轘轅關整頓軍事,收編敗軍發(fā)了兩天時間,隨后令呂常領兵五百,鎮(zhèn)守轘轅關,保證物資道路暢通同時,也扼住退回宛城之路,以保萬一京都有變,也能全身而退。
數(shù)日后,何晨領軍淌過洛水,京都已遙遙在望。
眼看太陽漸沉,宛軍便在一個名為伊闕的地方安營,同時派人火速進都,稟報何進將軍。
伊闕,離洛陽城不過數(shù)里之遙,為京都南面的天然門戶,左右兩岸有香山、龍門山對立,伊水中流,遠望就象天然的門闕一樣。因此自春秋戰(zhàn)國以來,這里就獲得了一個形象化的稱謂——伊闕。戰(zhàn)國七雄時期,周赧王二十二年(公元前293年),韓、魏兩國聯(lián)合抗秦,秦國名將白起率軍在伊闕以少勝多,大敗韓、魏聯(lián)軍,斬首20余萬,伊闕自此聞名天下。
伊闕山河壯麗,風景幽美,自古即為洛陽八景之冠。山上翠柏成林,郁郁蒼蒼。山下伊水潺潺,清澈見底。泉水淙淙,千姿百態(tài),蔚為奇觀。
即已安營,何晨便與護衛(wèi)十來人準備登高遠眺京都,以觀其景。
香山腳下,參天大樹底,一衣不蔽體的大漢正抱嬰孩掩面哭泣。其聲哀慟,讓人為之心酸。
遠遠而來的何晨聞之動容,停下腳步,感嘆道:“有道是男兒有淚未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俞涉,拿點銀兩給他料理后事,也算是行點善事,積點功德。”
俞涉沉重的點點頭。
何晨吩咐下去后,也未多在意,準備登路而上山。如今戰(zhàn)火紛飛,日日有家破人亡,妻離子散,自己現(xiàn)在能做的真不是很多。
少時那大漢匆匆抱著嬰孩趕來。
這大漢長的極為魁梧,不知是否哭泣后原因,臉如重棗,腫如杏眼,才過而立之年,已兩鬢斑白,面容蒼老。此時他的眼紅血絲,臉上還有未干淚痕,還未到何晨跟前,便已下跪行大禮,聲音哽咽道:“將軍大恩,黃忠沒齒難望。”
“轟”何晨頭腦立時炸開,竟然一下子給震住,整個人頭昏目眩,只差一點就跌倒在地。
黃忠?蜀開國五虎上將之一的黃忠?年過古稀還能力開三石大弓的黃忠?蒼蒼白發(fā),英雄遲暮卻在定軍山一役力斬魏中名將夏侯淵的黃忠?何晨呆在那里久久不能自言,腦里混亂不堪,雜念叢生,一時間竟然忘記回答。
“漢升,你真是漢升,你怎么會在這里?你快快起來說話。”在一邊的文聘驚聲而出,然后揉了揉不敢相信的大眼,眼前的黃忠與數(shù)年前英姿勃發(fā),氣勢軒昂有著天差地別,如今蓬頭垢面,衣裳不整,形如乞丐,這還是當年一把刀一壺箭揚名宛城,震動荊襄的黃忠?
“原來是仲業(yè)。”在文聘的摻扶下,黃忠這才抬起沉重的雙膝,也一臉驚訝道。
“漢升,你怎么會在這里?賢子到底如何?”文聘滿臉焦急問道。
黃忠低頭慈祥看著懷中嬰孩,再抬起頭時虎目蘊滿淚水,聲音哽咽的斷斷續(xù)續(xù)道:“犬子得嘮疾數(shù)年,忠散盡家財,拜訪京都名醫(yī)生,終不見好轉(zhuǎn)。如今病情更是危在旦夕,而忠早已身無分銀,如若不是碰見大人與仲業(yè),只怕……”說到此時,黃忠熱淚再也忍不住滾眶而出。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文聘失神,喃喃自語道。
“晏明,你還在這里等著吃杘嗎?還不快去營里把張大夫請過來。”立在一邊的何晨忽然回過神來,暴躁無比道。
天賜良機,天賜良機啊,只要能治好黃忠兒子的病……
“是城令。”晏明一頭霧水,滿臉迷茫,不知道為什么平時和言聲色的城令,忽然暴躁如雷。
何晨化三步為一步,轉(zhuǎn)眼便到了眼前,低頭看了一下黃忠懷里的嬰孩,垂髫之年,臉色灰白,毫無血色,枯瘦如柴,氣弱游絲,眼見活不了多久,何晨安慰道:“漢升務急,張大夫馬上就來,相信他沒有一些好辦法。”
“這位是?”黃忠迷惑的望著文聘。
“此乃宛城令,此番響應何將軍號令,進京除閹。”文聘解釋道。
“多謝城令大人。”黃忠又行一大禮跪拜。
雖然黃忠內(nèi)心已經(jīng)近絕望,但仍然不肯放過那怕一絲絲的希望機會。
“張大夫乃宛城名醫(yī),性格沉樸,醫(yī)術(shù)高超,經(jīng)他治療過的病人,十有八九都能痊愈,城令此番請張大夫隨行,也是著實發(fā)了一番精力。”
“莫非乃張伯祖張神醫(yī)?”黃忠有些激動道。
“正是。”文聘出口氣,微笑點頭道。
“犬子有望,犬子有望。”黃忠喜極生泣道。
何晨雖然舉重若輕,但心里還是十分凝重,嘮疾現(xiàn)在又稱肺結(jié)核,在古代醫(yī)術(shù)并不發(fā)達時期,這是一個極為恐怖的疾病,生了這種病的人,十有八九都熬不過去。
很快,一個白頭蒼蒼但面色紅潤健步如飛的老者在一弱冠少年陪同下,提著藥箱而來。
“張大夫,有勞了。”何晨略施一禮表示尊敬道。
“請張神醫(yī)求求犬子。”黃忠滿懷希望道。
張伯祖只是點了點頭,便伸手把脈。
場中所有人都靜靜看著張伯祖,個個大氣不敢出一聲,深怕打擾對方看病。
張伯祖又望、聞、切、問一番,這才閉目沉思。少時,他嘆了口氣,表情凝重的搖了搖頭。
所有人心中一涼,黃忠更是有若墜入冰窖,稍稍起的希望,又變成深深的絕望。
黃忠跪拜在地,泣不成聲道:“張神醫(yī)求你救救犬子啊。”
張伯祖無奈嘆聲道:“非老夫不肯,嘮癥已病入膏腴,無藥可醫(yī)啊。”
“求求神醫(yī)再施妙手,如若犬子得生,黃忠愿永世為仆,為神醫(yī)拂塵倒水,絕無怨言。”黃忠把頭磕的“砰砰”做響,只是幾下,頭上已鮮血流出。
“叮叮……系統(tǒng)提示:宿主激發(fā)隱藏任務,救治黃忠之子黃敘。任務獎勵:得到黃忠效忠,屬性點加一點。”
何晨全無觸發(fā)系統(tǒng)任務的喜悅,而是面色沉重道:“神醫(yī)難道再無別法嗎?”
張伯祖撫須緩緩道:“癆癥乃時下最難治者,其必有蟲生之以食人之氣血,若從補其氣血而不入殺蟲之藥,則飲食入胃只供陰蟲而不生氣血,但殺蟲而不補氣血,則五臟俱受傷,又何有生存之理。若大補之中加殺蟲之藥,則元氣既全真陽未散,蟲死而身安。只是這樣配分至今無人而出,故無從下手。”
眾人皆麻,無一出聲。
這時,何晨忽然對老者身邊的年青人道:“仲景,你也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