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章 決勝千里
初平元年,公元190年,中原陷于戰(zhàn)亂,遼東太守公孫度認為漢室即將敗亡,乃自稱遼東侯、并州牧,行籍田,郊祀天地等天子之禮,又分遼東為遼西,中遼郡,自置太守,割據(jù)遼東。公孫度是遼東人。勇猛好殺,在郡中殺豪族百余家,又東擊高句麗,西攻烏桓,威行遼東沿海一帶。自稱遼東侯后,曹艸曾表其為武威將軍,封寧鄉(xiāng)侯。公孫度將印綬置于武庫,說:“我王遼東,何永寧也”。遂世代割據(jù)遼東。
而董卓見諸路聯(lián)軍退去后,不久令呂布領兵出涵谷,敗王匡于河陽津,兵屯河內。
七月,時值仲夏,酷熱難擋,南陽郡守何晨,先誘殺荊州刺史王睿,后引帝詔書,傳榜八郡,自領荊州牧。
此榜一出,荊州震動。
長沙太守劉代與華容長貝容擁兵自重,對于榜書不屑一顧;南郡太守董琥,桂陽太守趙革引而不發(fā),既不應聲何晨,也不反對,態(tài)度曖昧;只有武陵太守曹寅,零陵太守楊璇響應何晨,聽其號令。而江夏、襄陽此二地由于賊寇暴亂,宗族橫行,加上漢室積弱,所派郡守連番被殺,一時陷入混亂狀況,榜文更是難進其城。
何晨書信一封進入長安,解析荊州現(xiàn)狀同時加緊艸練兵馬,開始著手荊州事宜。
天下之重,其勢在襄陽。若圖南郡,此地更是重中之重。以襄陽高屋建瓴之勢,鳥瞰俯視江陵,一馬平川,唾手可得。只是襄陽城易守難功,更有江夏人孫虎、陳生擁賊兵數(shù)萬,若真的據(jù)險而守,藏兵南山,以北河護城,只怕宛城兵雖然精銳,卻也急不可圖。再者襄陽士家大族橫行其中,無論是蔡家、蒯家、黃家還是龐家、馬家、向家等,相互結盟聯(lián)姻,私下雖然斗爭不止,但大局上能一至共同對外抵擋。而孫虎、陳生雖然霸占襄陽,卻一時間對這連成一片的士家大族毫無辦法,連戰(zhàn)不克,相持不下。后在襄陽名士建議下,兩方暫時合談,形勢可謂錯綜復雜無比。
而何晨荊州攻略的第一站,便是把目光放在襄陽。
郡府。
會議堂。
南陽郡一干重要文臣武將分排而立。
何晨此時并未穿戴鎧甲,一身華麗綢袍,頭纏方巾,腰著絲帶,龍紋玉佩掛在其中。這樣打扮顯的有些不倫不類,文不成武不就,明明看起來就是個莽夫,卻穿著文人衣裳,讓習慣何晨粗獷、彪悍氣質的眾將士們,一時間無法接受,個個想笑又不敢笑,氣氛怪異無比。
何晨估計也知道屬下們的心思,一拍額頭,滿臉無奈道:“你們想笑就笑吧。本州牧是個粗人,一直向往飽讀詩書的文人士子那種飄逸、儒雅的姿態(tài)。哎,只是畫虎不成反類犬,徒留貽笑大方啊。”
“哈哈哈……”何晨此話一出,滿堂爆笑。
“靠,你們還真笑的如此肆無忌憚,一點也不顧本州牧面子?小心本州牧一個一個拽出來踹你們屁股。”何晨滿臉橫肉一拉,臉色沉了下來,兇神惡煞般,威脅恐嚇道。
“哈哈哈……”又一陣爆笑,聲音甚至超過前番。
“奶奶的,下次老子再也不穿了。”何晨隨手把頭上方巾扯下,郁悶無比道。
“州牧,說實在了,這身打扮還真不適合你。”荀攸強忍笑意,一邊說一邊搖頭,對這個州牧大人偶爾神經大條,實在感覺又可愛又可笑。
看著荀攸舉手投足間,一股斯文秀氣,顯的儒雅飄逸,云淡風清從容不迫,何晨不由大為嫉妒,同樣是人,老子難道是天生地養(yǎng)的,不然咋差距這么大呢?何晨恨恨不平給老天一個中指,然后才岔開話題道:“言歸正傳,如今南陽政通人和,遷移而來百姓百居勤奮,新兵艸練有素,錢庫曰漸充盈,眼見水田長勢喜人,不出意外是個大豐年,時見時機成熟,某欲圖謀荊州其余諸郡,眾人可有何良策?”
既然回歸正題,眾人便收回剛才笑意,滿臉肅穆。
在何晨的目光下,郭嘉雖然年紀輕輕,但卻顯的從容不迫出列道:“以當下之勢來看,武陵太守曹寅,零陵太守楊璇已派人送來文書,愿歸州牧管轄,此乃一大助力也;桂陽太守趙革為人聰敏,曾于朝堂黨錮之爭時,左右逢源,保的姓命。眼見天下大亂,又自告奮勇領交趾太守,未成,后退為桂陽郡守。此等舉動,顯然是想避開中原爭亂,謀的一地平安。如此懂的權宜之術之人,在局勢并未明朗之際,必然是坐等風云,代價而沽,故不足為慮;而南郡太守董琥乃郡中望族,此人雖有野心,但無過人才華,曾任公安太守時,被賊寇攻破郡城,狼狽而逃,若不是朝中有貴人相助,只怕早已發(fā)配邊彊三千里。如今任為南郡太守,必然心憂地位名聲,一旦襄陽告破,估計他的投降書信馬上尾隨而致。如此下來,只有長沙、江夏、襄陽三地,主公可要發(fā)費一番心思。”
“此三郡若從地形位置看開,幾乎三面環(huán)形,前后連接,互通有無。襄陽南則屏蔽長沙,東則護住江夏側翼,是為戰(zhàn)勢要沖,支撐兩郡,一旦破開,便可以巴陵為前出陣地,水陸兩師并進。南可征長沙,東可圖江夏,只是此兩郡現(xiàn)混亂不堪,府兵積弱,主公天威一至,加上零陵、武陵之援,必然望風而降。如今看來,只有襄陽乃重點謀取對象。只要襄陽破,八郡便可不費吹灰之力,盡入囊中。”
郭嘉一番娓娓而談,眾將聽的連連點頭。盤根錯節(jié),犬牙交錯的勢力,讓人有些無處下手的荊州八郡,在郭嘉的抽絲剝繭中分析中,主次分明,條理清晰。雖然沒有什么長篇大論,但卻把其中利害取舍說的一清二楚,不由不讓他們心悅臣服,毫無異議。
郭嘉一番大論后好像有些疲倦,靜靜站在那里不在開口。
“軍師說的太對了,孫虎、陳生賊寇聚眾,不堪一擊。屬下愿領兵出征,不破襄陽誓不回。”忽然,有一洪亮聲音響徹議廳,一魁梧大將出列請命道。
眾人急忙視之,乃何晨最近剛剛提拔上來的牙門將紀靈是也。
話說何晨有一次視查軍營,偶爾間看到紀靈軍中演練時,連敗數(shù)十大漢,不由驚奇問之,隨后便得知此人乃鼎鼎大名的紀靈,便毫不客氣破例提拔上來。為了防止功勛將領不服,又讓他與大將文聘單挑,兩人互斗上百回合而不分勝負,眾將皆服。
紀靈初來乍到,不明其中一些原因,又想建功立業(yè)一番,故立馬出聲,請戰(zhàn)出兵。
何晨正待說話,荀攸卻捊著三寸輕清,顯的有些仙風道骨,緩緩出列制止道:“不可,紀將軍稍安勿燥。襄陽占據(jù)地勢之利,又城高厚實,出兵強攻,實乃下策。州牧心中早有謀定,回頭必有見曉。”
丫滴,這家伙可以當神棍了,何晨鄙視一番,這才點頭對紀靈道:“紀將軍求戰(zhàn)心切,本州牧知曉。不過此事還得依公達所言。”
紀靈這才有些失望著退回位置。
何晨接著道:“本州牧最近苦思數(shù)天,只因襄陽世家林立,宗族盛行,一旦招降反賊,只怕便與世家為敵,要知道蔡、蒯、黃家等私兵部曲相合,累加足有近萬。到時候刀兵相見,撕殺一場,就算勝出,只怕襄陽士族也難已歸心,不利掌控,除非能把他們全部殺了,只是這樣一來,荊州世族,誰敢投靠何某人?”
眾人聽了不由連連點頭,何晨雖伴何家上位,但歸根到底乃布衣出生,與世家豪門,多有縫隙,不然也不會挾兵勝之鋒,對南陽望族立威敲打。只是在見識過世家真正強大力量后,這才改為安撫拉攏,希望平定望族人心。有了前車之鑒,此番襄陽功略時,考慮便多了一層,不得不讓人感嘆州牧粗獷外表下,那個不停汲取、進步的思想智慧。
“呵呵,州牧所謂大有道理,下官倒有一驅狼吞虎之策,不知是否愿聞?”沉默一會的郭嘉終于出聲道。
“有何良策,軍師快快說來。”何晨一振,急忙道。
“州牧可上表朝庭,言襄陽混亂,可策封城中大姓中聲望響度之輩,為官列侯。然后讓他們領私兵平判。若從,其必然要集合人馬,聯(lián)絡豪強,加大武裝,然后與孫虎、陳生火拼;若其不從,或者陰奉陽違,主公便師出有名,反過來對孫虎、陳生許于重利,誘之高官,讓其為先鋒部隊,與世家大族捉對撕殺,未后。無論哪一方面,兩方勢力必會大大削弱,到時候主公強勢入主襄陽,對于不順之人,從新梳理一遍,此乃輕爾易舉之事。襄陽若定,無論是哪一方勝利出,隨后皆可安排其為江夏、長沙兩地太守,發(fā)動新一輪血拼,如此下來,殘余的勢力只怕去之八九,不足為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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