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文的這副鎧甲,其實本是爲了自己還有關鐵等人打造的。
有各地請來的名匠,又加上蕭文夢裡的諸多西方構想,這副甲衣直如西方騎士般,把整個人都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看上去是相當的威武霸氣!
不過相比較起鎧甲本身的防禦氣勢什麼的,這身鎧甲卻是有著一個絕對致命的缺陷!
太重了!
就以目前的冶鐵技術來說,打造出這樣繁雜的鎧甲,光是重量就讓人實在受不了!
後來又幾經改造,最終在防禦和重量之間求得了簡單的平衡,但是仍舊是相當雞肋——所謂食之無肉,去之有味者也......
關鐵雖然勇猛,但無奈學的是槍術,靈活再怎麼不看重也要比其他的兵器要求高些。
而蕭文,本身一般的槍法穿上這身鎧甲之後就只能做活生生的靶子了。這還是經過了練氣術的加成的效果!
之所以隨軍帶著它,不過是蕭文防備哪天要打硬仗,實在要攻城之類的時候,先鋒隊長什麼的穿著這個,雖然武力會低些,但是卻是大大的保障了安全,尤其是蕭文目前的手下中,能攻城的就只有關鐵一個......
“賢弟,你這是......”孫堅有些激動了!
這鎧甲一看,就是專門打造出來的,而且是專門爲了攻堅戰打造的!這年頭鐵器什麼的雖然不缺,但是以這些人的身家來說,要打造如此精良的戰愷,還只是爲了某些戰役特意去打造,卻是從來想都不曾想過的!
如今大部分武將的戰愷,不過是關鍵部位點綴了一些鐵塊什麼的,大部分甚至都還是竹片編制的!
孫堅焉能不喜?
“賢弟的禮物,實在是太貴重了!”孫堅強忍下心中的喜愛,連忙擺手推辭道。
此時不止孫堅的眼睛灼熱了起來,甚至孫策小小年紀的,也直勾勾的看著這身甲衣目不轉睛了!
“文臺兄,自古以來寶劍配英雄,文臺兄何必推辭!”蕭文卻是做足了氣勢,這才話鋒一轉道,“不過文臺兄是真正的行家裡手。這甲衣,其中有什麼問題,想必文臺兄也一定一眼就看穿了!”
蕭文略顯歉意的說道,“這甲衣,本是小弟給自己的打造的,但是無奈這重量,小弟卻是穿不起來的;而且小弟武藝生疏,穿上這甲衣,難免......”
蕭文尷尬的笑笑。
“父親,蕭將軍一番心意,我們總不好多過推辭吧!”孫策看這孫堅仍舊不願意痛快的應承下來,卻是已經耐不住性子連忙開口了。
孫堅狠狠的瞪了孫策一眼,這才起身向著蕭文一個大禮,“賢弟的禮物貴重,文臺本是不應該收下的!但奈何心中實在歡喜,如此,就失禮了!賢弟日後但有所需,文臺絕不推辭!”
“哈哈,文臺兄說的哪裡話!這東西在小弟這裡,不過空使寶物蒙塵。但在文臺兄這裡,必將傳名後世!如此小弟說不定還能留下一番成人之美的美名,文臺兄快莫要客氣了。”
重禮出手,當下裡二人的關係明顯又火熱了不少,甚至孫策也興致勃勃的加入了二人的閒聊,一時間賓主盡歡!
“不知文臺兄日後有何打算?”看著火候差不多了,蕭文卻是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哦?不知賢弟所言爲何?”孫堅一愣,疑惑的看向了蕭文。
“哎,如今我漢室不幸,致使先有冀州黃巾之亂,後有西涼趁火打劫;眼見的朝廷政令頻出,卻又驅虎招狼,致使董卓這廝禍亂京師!”
“如今雖是多路將軍聯合反董,但小弟一路行來,見到的卻大多都是不願意做事的!”
“小弟心中擔憂,如今這局勢,又能夠持續得了多久!”
“賢弟的意思是?”孫堅仍舊猶豫,不願意當先把話說明了。
“文臺兄,非是小弟爲後將軍謀而不忠,實在是按著後將軍的品行作風,小弟真真看不到出頭之日啊!”看到孫堅仍舊有所顧慮,蕭文不得不把話挑明。
“文臺兄如今雖貴爲豫州刺史,但是難不成文臺兄就看不出來,這大禍將至嗎?”蕭文說罷,心裡暗自得意,自古以來的說客,不都是先套交情,然後等其防備之心漸弱,立馬危言聳聽先聲奪人,最後再自家唱紅臉推心置腹的指出一條“明”路嗎!
“賢弟的意思是?”此時已經事涉機密,孫堅不得不壓低聲音,同時揮手斥退帳外所有的親兵。
“文臺兄到了此時還不願意跟小弟推心置腹嗎?”蕭文先是一臉委屈的埋怨了孫堅一聲,接著也壓低聲音道,“不論反董一事結果如何,難不成文臺兄猜不到接下來後將軍會如何做嗎?”
“如今前將軍袁紹,最是勢大,那冀州牧韓馥卻是完全不夠看的!所以反董事了,只怕是袁紹會當場殺了韓馥這廝!”
“袞州諸將,想必文臺兄也略有所知!一羣只知窩裡斗的目光短淺的小人,除過曹操或可有些發展,其餘諸將日後定將完全埋沒於內耗之中!”
“而後將軍,此刻已經佔有豫州,同時荊州也奪得大半,待得反董事了,諸將亂戰,後將軍兵鋒所指,必然會是這剩下的荊州諸郡了。文臺兄可想而知,日後是誰要爲後將軍攻城拔寨效汗馬之勞?”
“這些都是其次。最最主要的是,荊州劉表,是當初靈帝親封的荊州牧,又是德高望重的皇叔,文臺兄你不論以何理由攻殲其人,必會惹得這世間民怨沸騰!以文臺兄之志,行此之事背棄民心,日後僅欲止步於此乎!”
不得不說,蕭文的理由還是蠻能夠站得住腳的,尤其是這孫堅,此刻已經三十五六年紀,出入官場多年,對於這名望聲譽之事,已經盡知其中三味了,不像孫策,仍舊是勇猛有餘而沉穩不足!
“賢弟何以教我?”孫堅此刻起身離席一躬及地向著蕭文行了大禮!
“文臺兄,何必作此舉動?你我兄弟之間閒聊一二,切莫往心裡去!”蕭文連忙攙扶起孫堅,卻是賣開了關子。
“賢弟啊,你是有所不知!”孫堅被蕭文一頓蠱惑,話中已經開始大吐苦水,“自後將軍起兵之始,愚兄就兵髮長沙。奈何這一路行來,先是中了武陵太守曹寅的奸計逼死了荊州刺史王睿,後又不忿南陽太守張諮的驕慢設計擒殺了張諮這廝,荊州之人已是被我大大的得罪了!”
“而後將軍此處,兵多將廣,雖愚兄自認勇猛無二,但是奈何像張勳之流,是後將軍的老部下,愚兄自是比不過;甚至如這劉勳一類,愛財而輕義,恃寵而自驕,卻也身居愚兄之上!”
“本以爲是愚兄的軍功終於換得了後將軍的青睞,升了這豫州刺史的位置。沒想到今日聽賢弟一說,才知愚兄此刻已經被架在火上烤了!”孫堅語氣中也帶出了憤恨!
“文臺兄莫要做錯了打算!這袁氏一門,門生故吏遍佈天下,永世交好喜結連理的豈止一二,文臺兄若真以爲僅憑戰功就能夠存身於此,卻是妄想了!”蕭文繼續火上澆油道。
“這豫州刺史的位置有幾多人眼饞,爲何卻是偏偏文臺兄你得了去?這裡邊沒有貓膩誰信?”
“哎,賢弟還是給爲兄出出主意吧!”孫堅此刻已經被蕭文說的心中不定起來了。
“文臺兄莫急!”蕭文老神在在的,憑空讓孫堅對自己多了幾分信心,這纔不疾不徐的開口道,“事情還就著落在這劉勳小人身上了!”
“文臺兄,須知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文臺兄向來勇猛,戰功無算,已經大大的得罪了後將軍帳下諸將,日後若想要安然存身,只怕是要付出相當的代價了!”
“賢弟但說無妨!”孫堅立馬開口。
“如今進攻河南,是關係國計民生的大事,自然不好偷懶。而這豫州刺史一職,文臺兄既然已經領了,也不好輕易的就推辭掉!”
“文臺兄需要做的,其實是這反董之戰結束後,自請攻伐劉表!”
“恩?賢弟剛纔不是說?”孫堅有些疑惑。
“剛纔小弟是有言,這荊州劉表打不得!但是此刻以文臺兄的處境,爲了不給後將軍起疑,不僅要打,主動打,甚至還得打的慘烈!”
“此話如何講?”孫策都被蕭文帶起了興趣來,連忙插嘴道。
“荊州劉表手下有大將黃祖,鎮守江夏!文臺兄欲要攻殲劉表,必要先過黃祖這一關。而黃祖世籍荊州,出任江夏民心所向。這一仗,文臺兄只管放手去打,打的下這江夏最好,打不下也不爲過。完了推脫將校損失慘重,把這江夏的功勞全部丟給劉勳等人,再使些錢財給劉勳,文臺兄則藉以抽身!”
“可往何處而去?”
“揚州!”
“賢弟的意思是?”
“揚州刺史袁遺,本是袁紹袁術兄弟的從兄。累遷長安令、山陽太守、揚州刺史。在世族間頗有名望。但是相較於皇叔劉表來說,就又完全不夠看了!”
“日後這袁紹袁術兄弟,一南一北,天下莫可抵擋!袁遺夾在其中,必要偏向一方。若偏向袁紹,則文臺兄即可趁機拿下,大功一件,換取這揚州刺史一職;若偏向袁術,則揚州進可出兵荊徐,退可安然自守,遠可攻略交州!”
“則文臺兄出海蛟龍,所向披靡不在話下!”
“哈哈哈哈,想不到賢弟年紀輕輕,卻胸有韜略!想這天下英雄,莫不止我兄弟二人,唯使君與堅耳!”孫堅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