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泰山郡的那一刻,荀彧就感覺到不同,這泰山郡似乎變成了一個世外桃源,恢復了太平盛世時候的樣子。
經過每座縣城的時候,都要經過一番嚴厲的審核,最終才允許放行。
這要是放在平時,恐怕這城門早就被人給拆了,這城門的守衛也不知道要換多少次。
但一路上,荀彧卻沒有見到任何異樣,似乎整個泰山郡的百姓士族都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做法。
甚至有些時候,有人敢仗勢欺人的話,不愿意接受這樣的規矩,就會有人出來呵斥,并下令將此人趕出城里。
快要到了奉高的時候,荀彧忍不住問道:“敬之這究竟是?”
聞言,陳修心中暗笑,他還在等荀彧究竟什么時候,才會開口問他關于這件事情的來由,這一路上,算是為難他了,等到這個時候才開口詢問。
“兄長,當初藏宣高率領他手下的人攻破泰山郡,斬殺泰山郡的太守,然后在泰山一代肆虐的馬匪山賊等也紛紛趁火打劫,就連在山陽一代的黃巾賊子也過來。
讓本來安和寧靜的泰山頓時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然而,曹公入主泰山,掃蕩四方,逼得臧宣高滾回瑯琊郡,剩下的這些烏合之眾,要么逃離泰山,要么死于大軍之下,至于黃巾軍本乃是百姓,只不過生活所迫無奈舉起造反,曹公仁慈愿意投降者皆不治罪,放了他們一馬。
兄長有所不知,沿路過來的縣城,大部分的守衛就是黃巾從良后,愿意為泰山郡貢獻一分力量,當任其鎮守一方的責任。”
陳修侃侃而言,荀彧倒吸了一口冷氣,意外的看向陳修,他不明白陳修是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膽,才敢讓黃巾賊做城門守衛!要是他們再一次的造反,那么恐怕會有極大的危害。
“敬之,如若他們再一次造反,泰山郡上下該當如何?”
心中的疑問,終究還是忍不住,荀彧開口問道,語氣中有不解,更有一絲的佩服。
生性沉穩的話,要他做出這樣冒險的舉動,他萬萬是做不出來,這樣的危險性實在是太大了,稍有不慎將是萬劫不復,若是大局穩定,荀彧也敢這樣做,可現在曹操剛剛在泰山郡立下根基不到一年的時間,形勢不明,四面楚歌,換做是他如何敢這樣肆意妄為!
聞言,陳修回頭視線落在荀彧的身上,隨即目光又落在來回的行人身上,嘆了一口氣道:“他們都是大漢的子民,若不是被逼無奈,他們何至于走上這一條不歸路。”
荀彧一聽頓時沉默不語,心中也同意陳修的說法,要不是被逼無奈,根本生活不下去,他們何必走上造反這一條不歸路,如今曹操給了他們安穩的生活,他們還有什么理由再次造反?
就算他們愿意?那他們身邊的人?身邊的老小妻兒愿意嗎?顛沛流離的生活,難道他們還沒有過夠了嗎?
“兄長,凡是都有利有弊,城門交給他們來守,如若他們愿意珍惜的話,那么任何賊子都瞞不過他們的眼睛,畢竟當初他們也是干過這樣的行當,他們會比普通人看的更明白,故而如今泰山郡有這樣的繁榮的面貌,他們可以說是功不可沒。”
“誠然。”
在談話間,陳修與荀彧二人便來到奉高城門口,城門的守衛正嚴厲的檢查的過往,到陳修的時候,守衛欲要對陳修例行檢查的實惠,突然年輕的守衛猛地被人拍了一下后腦勺,年輕守衛無辜的回頭看到一個中年男子,頓時縮了縮了頭,不敢反駁。
“你這兔崽子,連恩人都忘記了!”
“爹....”
被訓斥一頓,年輕守衛有些委屈,他不過是例行檢查而已,被老爹突然給賞了一巴掌,心中相當的不是滋味。
見狀,陳修上前阻止了中年男子的訓斥,搖頭一笑道:“王冒老哥月余不見,倒是精神了不少,這位小兄弟不過是在例行檢查而已,他并沒有做錯,我也不例外。”
這中年男子當初正是在般陽收編的,然后隨他們一同攻打昌國的王姓士卒。
聞言,王冒狠狠瞪了一眼他兒子,等他兒子對陳修與荀彧例行檢查完后,便領著陳修與荀彧二人走進城內,連忙吩咐一人,前往軍營告知他們的上司夏侯淵。
在王冒帶領著陳修與荀彧二人在奉高縣城逛了一遍,王冒詳細的介紹著奉高城,時不時的眼中還露出自豪的笑容。
見狀,荀彧則是詫異的看陳修一眼,隨后仔細觀察著奉高城內的一切。
在軍營練兵的夏侯淵得知陳修回到奉高后,立即騎馬出了軍營,向著官邸疾行而去。
等到了官邸,夏侯淵一路直闖,來到曹操辦事的地方,得到曹操的應允后,夏侯淵走了進去,把陳修回來的消息告訴曹操。
得知這個消息,曹操頓時站了起來,驚訝的說道“敬之回來了!”
“軍師已經回來,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聽說軍師身邊帶回來了另外一人。”
“另外一人?”
曹操心中猛地一咯噔,突然想起陳修此行乃是回去潁陰,而據聞冀州那邊....
想到此處,曹操扔下手中的公文,顧不得其他,猛地沖了出去,一路上光著腳丫子在大街上跑著,等看到陳修一行人時,曹操心中的大石猛然落下,這一落下猛地讓曹操平靜無波的心起了萬丈波瀾。
陳修與荀彧二人停下步伐,突然見到狼狽不堪的曹操時,陳修搖頭一笑,然而荀彧則是愣在了那里。
直到曹操上前緊握著他的手,含情脈脈的說道:“文若,我沒有想到你竟然來了!”
一時間,荀彧才反應過來,曹操這般樣子是為了自己,心中頓時一陣感動,感覺自己沒有來錯。
“都說新人換舊人,將軍如此,讓修心寒了。”
一旁的陳修見狀,搖頭一笑,曹操聞言尷尬的抓了抓頭發,一邊帶著陳修與荀彧二人進了官邸內,留下一個傻傻站著的王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