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雲祿不想看到韓進繼續出醜,當即轉移話題道:“好了,兄長你這次前來,到底所爲何事?可是孫家軍殺到郿縣城下,父親派你前來搬救兵?”
一提起馬騰,馬超臉色頓時變得極爲黯淡。
馬雲祿見馬超閉口不答,似乎猜到了什麼,連忙問向龐德:“龐大哥,郿縣是不是出事了?”
龐德微微搖頭,在瞅了馬超一眼後,當即把馬騰準備投降孫賁,而他們不願,被馬騰趕出郿縣的事情,一一說了出來。
馬雲祿聽了後,卻是不願相信:“怎麼會這樣?父親竟然要投降孫賁,還派兵追殺你們?”
在馬雲祿的印象中,馬騰雖然對馬超極爲嚴厲,但也最爲喜愛,很早以前便將馬超視爲自己的接班人。
與馬雲祿的疑惑不同,韓進這時心中一片驚惶:“岳父大人,岳父大人竟然要投降孫賁,接下來,接下來該如何是好,夫人,孫家軍很快便會殺到金城,我們要不要……”
馬雲祿想都沒想,直接呵斥道:“閉嘴,男子漢大丈夫,豈能隨意投降?”
韓進男人尊嚴盡失,當下不敢張口反駁。
馬超因爲有求於韓進,連忙幫口道:“小妹莫要生氣,妹夫因爲方寸大亂,方纔有所失言,我看妹夫頗有韓伯父當年虎風氣概,豈是那不戰而降的懦弱之人?”
韓進心中哆嗦,但馬超將話說到這個份上,如果他再不做出一番姿態,只怕以後在馬雲祿這個‘虎妻’面前,就再也擡不起頭來了。
深吸口一氣,韓進努力挺起胸膛:“兄長真是慧眼識英雄,我父韓文約一生英烈,乃是當之無愧的大英雄,如果不是孫家軍陰險狡詐,我父豈會死在他們的算計之下,哼,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我身爲人子,自然要爲父報仇!”
馬雲祿聽了後,眼眸內的鄙夷退去不少:“夫君最好如此,這樣你還算是個男人!”
韓進硬著頭皮,壓著心慌,故作一番豪氣姿態:“夫人,別看爲夫平日懦弱,爲夫不過是不好爭鬥,表面如此,暗裡卻是在韜光養晦,爲夫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定驚人,哼,那孫賁不來則已,如果他敢來,我定要讓他有去無回!”
馬超微微側目,朗聲大笑起來:“哈哈哈……妹夫這話甚合我意,我願在妹夫帳下聽命,助你擊敗孫賁那狗賊!”
說完,馬超起身對著韓進重重施了一禮。
韓進心中惶恐,連忙起身還禮,倉促間還差點跌倒:“哈哈哈……兄長打遍西涼無敵手,能得兄長相助,要殺那孫賁,不過在鼓掌之間!”
韓進的牛皮越吹越是順口,越吹越是過癮,馬超聽得興奮無比,心中對韓進的不屑大爲減少,反過來還多了幾分欣賞。
不過,‘知夫莫若妻’,馬雲祿那對月牙彎眉緊皺,她哪裡不知曉,韓進此時心中怕得恨不得找一個地縫來鑽。
之後,馬超與韓進越談越是起勁,就連身邊有人離開,也沒有發覺。
府衙後堂,馬雲祿喚龐德來到一個僻靜處:“龐大哥,你莫要相信那懦夫說的話,大哥武藝超凡,成公英才智高深,又有你這等驍勇戰將,以及十餘萬大軍助力,都不能擊敗孫賁,那懦夫又豈有這滔天能耐!”
“我剛纔仔細想了想父親驅逐你們這件事,忽然覺得父親大有深意,如果我所料不差,父親是希望大哥能找一處安身,先避開孫賁這頭惡龍!”
“等事態平息,再借父親多年積蓄的資財,招兵買馬,東山再起。”
“龐大哥,你最是瞭解父親,也最得大哥器重,爲何不勸大哥離開涼州?”
馬雲祿的樣貌、聲音、氣息都如同往常一般,渾身上下都令龐德無比心醉,不過此時的她卻已成了他人之妻。
龐德不敢直視馬雲祿,身形微側,畢恭畢敬地回道:“韓夫人有所不知……”
一聲‘韓夫人’聽在馬雲祿心裡,不知爲何顯得無比的刺耳,馬雲祿下意識就是打道:“龐大哥,這裡四下無人,你不必如此拘謹,與往常那般喚我雲祿便可!”
龐德連忙搖頭,不自覺地退後一步:“這,這於禮不合,萬萬使不得如此!”
馬雲祿聽了後,又氣又急,大大咧咧的他倒也沒有什麼顧忌,玉手抓住了龐德的虎掌:“龐大哥,你何必如此見外,我……”
感受到手心裡的溫熱,龐德如遭電擊,一時間,這個頂天立地的硬漢竟是有些手無足措。
而就在這個時候,出來小便的韓進路過這裡,恰好看到馬雲祿與龐德的‘親熱’舉動,要知道,他和馬雲祿成親已有數月,可卻連手都還沒摸過。
霎時間,韓進感覺整個世界綠意盎然,一股極爲恐怖的怒恨也在心底爆發。
在韓進心中,他一直以爲馬雲祿之所以抗拒他,是因爲馬雲祿嫌他懦弱無能,配不上她這天之驕女,因而纔對他守身如玉,從而激勵他奮發圖強。
可剛剛這一幕,卻讓韓進痛苦的發現,馬雲祿根本就是心中有了別人。
韓進眼眸紅赤如血,就要張口喝罵這對狗男女,不過,一想到馬超就在不遠處,如果他此時揭發馬雲祿、龐德的姦情,馬超勢必惱羞成怒,不但不給他主持公道,更是要殺人滅口。
想到這個恐怖後果,韓進又是渾身一個激靈,心中暗暗狂吼,他再是懦弱無能,膽小怕事,可畢竟是一個男人。
只要是男人,就絕不可能容忍自己心愛的女人和其他男人有著姦情,更別說這個女人還特意與自己拉開距離。
韓進怒恨沖天,整張臉扭曲得如同十八層地獄受苦的惡鬼,渾身煞氣騰騰,雙拳更是捏得十指快斷,指甲狠狠地插入掌心,滲出血來:“馬!雲!祿!你可以罵我,蔑視我,但絕不可以踐踏我作爲男人的最後一絲尊嚴!”
或許是韓進恐怖的殺氣,引起了龐德敏銳的第六感,龐德驀然轉頭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