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驍,你這次怎麼願意和我們出來了呢?”芮琳調笑地問到,其實早已經猜到曉驍沒有辦法忍受住寂寞,早晚都會違揹她對慕容垂的承諾。曉驍聳了聳肩,指了指一旁陪同的周公旦,“有他在,我怕什麼?”
周公旦雖然貴爲皇上,但是同樣是一等一的高手,足矣獨當一面的人物。據說六年前曾經和慕容垂一戰,力敵三百回合,在慕容垂衆多對手中,當屬一流。這些事情雪姬之前都給曉驍說過了,所以現在身邊跟了一個這樣的保鏢,難道還不敢出門嗎?
周公旦聳了聳肩膀,一般的小毛賊他還真不放在心上。帶著芮琳和曉驍上了馬車,一路朝城外駛去。曉驍有些好奇地問芮琳,他們這次是去什麼地方呢?
芮琳故作高深地搖了搖頭,她們這次要去的地方,說不定會找到羊舌夢當初假扮顏朗的證據。事情的經過要從兩日前說起。
兩日前,大牢。
得到了周公旦的首肯,芮琳到了天牢,聽著周圍囚犯一口一個冤枉,她微微搖了搖頭,他們其實很多人都只是錯了一步,沒有想到就再也沒有了回頭的機會。
不過,可憐人有可恨處,他們也不值得她憐惜。
終於在一間牢房外面停留了下來,這間牢房就是樑歡生前住過的牢房了,因爲是重罪入獄,所以一個房中的男人幾乎都是死刑,現在看到芮琳走來,眼中都迸發出了濃烈的希望,希望芮琳可以放他們出來。芮琳招呼衙役帶著所有的犯人去了一旁的密室,大約有七八人吧。
“這是皇上的通行令。”芮琳將一塊令牌拿在手中,“如果你們可以好好回答我的問題,我可以考慮將自由許給你們。”
她的聲音很輕,但是話音剛落,人羣就沸騰了起來。他們都是死刑犯,從來就沒有想過有重見天日的時候,自由的滋味,早都忘記了。“小姐請問,但凡我們知道,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芮琳點頭,用眼睛掃過面前的七八個男人,“我想問,你們知道不知道,犯人之中,有人叫樑歡?”
衆人面面相覷,卻沒有剛纔那麼雀躍了,氣氛突然冷得厲害,沒有人敢說一句話。芮琳扯了扯嘴角,這些人之前都是和樑歡住在同一間牢房,如果說不認識未免太過於蹊蹺了吧。資料上又沒有說樑歡是啞巴,他們怎麼可能不知道他的名字呢?
而且眼神閃爍,分明就是藏了秘密。他們都是要死的囚犯,把一切都看淡了,對於他們最重要的東西就是自由,怎麼竟然連自由都不要了嗎?
芮琳已經知道,一定有人警告過他們了。讓他們即便是知道,也不許說出去,單從這事情來看和周穆良的作風倒是挺像。當時沒有辦法做到盡善盡美,也會盡力想辦法在事後進行補救。
只是對於這些死囚而言,連死都不怕了,還會有什麼東西在乎呢。如果沒有猜錯的
話,應該是喜歡的人吧。罷了,就詐詐他們吧。
“我已經知道樑歡之前一直關在這間牢房,你們和他成日在一起,能不認識嗎?”芮琳一邊說,一邊觀察他們的臉色,果然見得其中的幾人,臉色有微微變化。她輕輕揚了揚嘴角,她果然沒有猜錯,他們知道一些事情,卻不敢說。“我也知道之前肯定有人來警告過你們,不過請你們放心,現在你們的妻兒親戚已經都在我們的保護範圍內了,不會有事情的。”
芮琳緩緩說道,語調平和,說得也很慢,彷彿再給他們時間思考一般。瞧得這之中有幾人的眼神已經變了,其中一人更是試探性地問道,“小姐,在我們開口之前,需要知道你到底有沒有騙我們。我想問你知道我家女兒有多大了嗎,都有哪些特徵呢?”
芮琳點頭,還好他之前也在這方面做了不少的功夫,於是開口說道,“你家女兒叫悄悄,七歲了,特點是喜歡吃甜食,現在不每天給他一根冰糖葫蘆就根本沒有辦法讓她安靜入睡的。”
“是呀是呀。”那人連連點頭,其他人見狀也開始詢問起家人的情況了,芮琳一邊回答一邊觀察他們的表情,雖然她是騙他們的,但是很明顯,他們都沒有識破,並且對此深信不疑。
“好了,現在你們可以告訴我,關於樑歡的事情。”芮琳輕輕對衆人一笑。男人們點了點頭,樑歡在獄中呆了三年多,家中的事情他們早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們說樑歡家就在城東三裡地,家中還有一個十七歲的妹妹,樑歡是爲了自己的妹妹殺人。他妹妹被當地的一個財主的兒子看上了,妹妹死活不願意,但還是被奪走了第一次,樑歡後同那人爭執,一個不注意,就奪了那人的性命。在幾日前的一個晚上,有一個男人將樑歡帶走了,然後就再也沒有會來。直到三天後他們才知道樑歡已經死了,那個男人在一次來到監獄,以他們最在乎的人性命爲要挾,讓他們守口如瓶、三緘其口。
最後,她要到了樑歡妹妹的地址,將這事情給周公旦說了,周公旦說最近沒有什麼大事情,就想著跟著他一起調查,沒有想到曉驍竟然半路上跑出來湊熱鬧。
所以一行三人才是到了城東,找到了紙條上說的那個地址。
“這地方竟然還有人住?”周公旦扯了扯嘴角,“我如果是周穆良的話,絕對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既然和樑歡同一間牢獄的人他都沒有放過,怎麼可能放過樑歡的妹妹呢?要知道,她怕比他們更要關鍵。”
“但是,據他們描述,那個男人並不是周穆良,而是公羊驚。你也知道公羊將軍長相有些特別,所以絕對不可能認錯。”
“那又如何?公羊將軍也是周穆良的人。“周公旦嘆了口氣,現在朝中分爲兩派,當權派支持周公旦,且多是一些朝中文臣。另一派支持周穆良,多是手握重兵的將軍。不過兩派人倒
是有一個很不錯的共識,就是一旦出現外來入侵者,一定會同意團結在第一時間將敵人趕走。
“我是說公羊大人行事光明磊落,一般不會做出這種下三流的事情來。所以說不定,樑歡的妹妹尚且安好,我們也可以從中問出一些線索。”
“你們在說什麼?”曉驍雖然知道自己不應該在這個時候打斷他們二人的說話,可是她從頭到尾都沒有辦法聽懂,他們要討論她不反對,但是在此之前,是不是要來個人幫他把事情給說清楚呢?
“我們再找一個犯人的家屬,要問她一些問題。”芮琳想著這事情暫時還不能讓曉驍知道,她現在對羊舌夢又沒有了戒心,如果讓羊舌夢知道他們已經查到了這些線索,一定會來毀滅證據,到時候就完了。
“哦,這個犯人很重要?”曉驍有些抑鬱,感情她芮琳和周公旦出動,就爲了找一個犯人的家屬,他們會不會殺雞用了牛刀呢?這種事情打發一個下人來就是了。
“你們在我家門口做什麼?”突然有一個二十不到的少女走了過來,邁著款款的蓮步,對幾人點了點頭。
“你是樑歡的妹妹?”芮琳問道,女子微微點頭,承認了自己樑歡妹妹的身份。只是有些奇怪地看著幾人,“可是家兄現在還在牢中,你們找他有什麼事情嗎?”
芮琳將自己推理出來的線索都告訴給了女子知道,說有人爲了偷龍轉鳳盜用了樑歡的屍體上演了一出金蟬脫殼,但是並沒有提及到顏朗的名字,她怕曉驍突然衝進來,把眼前這個柔柔弱弱的小女子嚇壞。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情。”女子眼中隱隱含著淚,“我哥哥已經這麼可憐了,爲什麼還有人要害他呢?我還說如果他在獄中表現好的話,說不定我們還有團聚的一天。”
芮琳和曉驍安慰了女子一翻,然後芮琳問了一些關於樑歡的習慣,並且跟周公旦說這個地方早晚都會不安全,讓他給她找個新的去處。
周公旦點頭,畢竟這是他們現在手上唯一的一條線索,可不能斷了。
曉驍扁著嘴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芮琳走到曉驍的身邊,“怎麼,你在想什麼問題嗎?”
曉驍搖了搖頭,她剛剛似乎是有覺察到什麼不對,但是具體而言是什麼,她還說不上來,扁了扁嘴巴,等理出頭緒再對芮琳說吧。
三人上了馬車,往前走了一小段。突然周公旦和曉驍的臉色,都是一變。
習武之人身上都有一股氣,曉驍和周公旦都是習武之人,可以明顯感覺到有一股殺氣,向他們席捲而來。
“糟了。”芮琳出了口氣,她武功不好,但是耳朵不錯,分明已經聽到了塵土飛揚,大部隊臨近的聲音了。周公旦猛拍大腿,他之前只想著要行動保密,沒有想到竟然忘記了安全。也不知道這羣人的戰鬥力到底有多少,目的又是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