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望是美好的,現(xiàn)實是殘酷的。
這句話對現(xiàn)在的牧安若來說,特別實用。
因為新皇的登基大典已近在眼前,防務自然是諸多事宜之中的重中之重。所以,牧安若雖然很希望跟莫離進行一些“研究”,可是卓泰然顯然沒有給他那么多的時間。
自從上次莫離覲見之后,幾乎是每天早上,牧安若跟莫離匆匆的一起用過早餐,然后牧安若離開家,然后就是各種忙碌各種安排,等到晚上回來的時候,兩個人再聊上幾句,便又匆匆的休息。雖然說,牧安若跟莫離都是習武之人,就算不眠不休的熬上幾夜也沒有關系,但是莫離眼見著牧安若的眼底發(fā)青,堅絕的拒絕了牧侯爺想在深夜與自己談人生之類的美好愿望。
對此,牧安若幾乎天天都給卓泰然臉色看,這個月過去了二十天,他也至少嚷了四五十次要回去守邊的話。
卓泰然對此微微一笑。
某日,牧安若再次表現(xiàn)出自己的不滿時,卓泰然幽幽的說道,“天煞宮畢竟還是江湖門派,莫離雖然被封了爵,可是天煞宮那么個大門派,每天的工作也是不少的,她作為副宮主,其實應該盡早回去才好吧……”
牧安若滿眼怨念的看著卓泰然。
坐在一旁的卓悠然和顧衍之笑的差點從椅子上翻過去。這輩子自己還能看到牧安若如此吃憋的樣子,實在是太大快人心了。
牧安若挑眉,沖著卓泰然笑了笑,低下頭去繼續(xù)自己的工作。
時間飛逝,轉(zhuǎn)眼間卓泰然登基之日已經(jīng)到來。
聽著遠處傳來的鼓樂之聲,被深鎖在宮中已近一月之久的卓浩然仰天長嘆。
算算時辰,新皇與新后這時間已經(jīng)祭過天了吧。
昨晚,卓泰然第一次前來探望自己。
孤燈之下,自己與卓泰然相對而坐,自己聲淚俱下的承認了自己的錯誤,雖然只是緩兵之計,但卓浩然覺得自己在卓泰然的面前低頭,實在是讓自己羞憤難當。自己也曾在心中暗暗起誓,只要自己能夠走出禁宮,他日必要千百倍的把今日的羞辱還給卓泰然
。
只是可惜,卓泰然沒有給自己這樣的機會。
當卓泰然將自己與西番勾結(jié)的書信擺在了自己的眼前的時候,卓浩然知道,自己這一生走到了盡頭。
之后,卓泰然又略坐了片刻,才又收起了書信,一句話也沒有說,無聲無息的離開。
原本,卓浩然還心存一絲希望,賭的就是父親能夠念及骨肉親情,不會對自己痛下殺手,為此,卓浩然這些日子以來做足的戲,每日三餐,清粥素菜,天天長跪于冷宮之中的佛像之前思過,因為他知道,雖然自己看不到,但是自己每天的行動都會傳到父親的耳中。
而且,如果父親想要殺自己的話,只怕自己也不能活到現(xiàn)在。
但卓泰然的行動卻告訴自己,父親想做的,的確不是殺了自己,因為他不想再因為手上沾上了親生骨肉的鮮血而讓人覺得他是個暴君……
卓泰然走到殿外,看著空無一人的偌大宮殿,放聲大笑。
機關算盡,到頭來,自己竟然算掉了自己的性命,真是可笑啊,可笑。
卓泰然與皇后剛剛從天壇歸來,進入大殿準備接受眾臣朝拜的時候,負責在宮內(nèi)職守的顧衍之瞧見從冷宮那邊一個侍衛(wèi)匆匆而來。
“怎么了?”顧衍之低聲問道。
侍衛(wèi)低聲回答道,“那邊兒那位沒了。”
顧衍之挑眉,“怎么回事?”
“卑職等人聽到一聲悶響,進去看時,那位已經(jīng)沒了氣息,石柱那里有血痕,應該是撞……”
顧衍之擺了擺手,侍衛(wèi)沒有接著說下去。
“真看不出來,竟然還是個有氣性的,竟然選了這么個死法。”顧衍之冷冷一笑,“今兒是好日子,別驚動了上頭,悄悄的先裝起來,等明天再說吧。”
“是。”侍衛(wèi)領命之后,悄悄的退了下去。
侍衛(wèi)離開后,顧衍之沖著自己身后的一個小兵一招手,那小兵跟了上來,隨著顧衍之走到遠些的地方。
“你不過去瞧瞧?”顧衍之小聲問道。
那個小兵抬起頭來,沖著顧
衍之一笑,“放著好看的我不看,去看個死人做什么?”
顧衍之笑著搖了搖頭。
當然,這小兵自然就是莫離了。
莫離怎么說現(xiàn)在也是個爵爺,按理來說,這新皇登基,她是有面圣的位置的,但是莫離實在不想混在一群人里,對個跟自己差不多大的人又跪又叩的,所以,推說不舒服,并沒有到前面去面圣。
“過些日子,我和安若就要回邊關了。”顧衍之低聲說道。
“邊境那邊有動作了?”
顧衍之微微笑了笑。
“現(xiàn)在倒是沒有,不過很快就會有了。”
莫離看了看顧衍之,有些不解。
“昨天西番前來恭賀新帝登基的使節(jié)重提了和親之事,皇上找了些借口,放在日后再議。如果那位使節(jié)還沒傻到家的話,應該聽得懂皇上的意思。”
莫離聽了這話,笑了笑。
“也許在我們這位新主子看來,用女人換邊關的和平,有些讓他失了臉面。特別是他剛剛登上大位,總要有些建樹才能立威。若是登位之后的第一件大事,便是把自己的妹子送去和親,這無論如何都是打臉的事兒吧。”
顧衍之說著,目光向大殿的方向望去,接著說道,“不過,這倒是和了我跟安若的脾氣。暖暖昧昧的妥協(xié)著,倒不是干干脆脆,痛快淋漓的大干一場。”
莫離笑著點了點頭。
“你呢?”顧衍之問道,“是準備直接回天煞宮,還是……”
莫離思索了片刻,“既然你們要大干一場,我這個做爵爺?shù)淖匀粵]有坐山觀景的道理。既然皇上想立威,安若和你也想安逸些時日,那咱們便好好挫一挫西番的銳氣,最好傷到它的元氣。若是這一仗下來,能換來邊關十幾二十年的安穩(wěn),何樂而不為呢!”
顧衍之聽莫離這話說的雖然平和淡然,可是言談之中的豪氣卻不遜于須眉男子,他笑著點了點頭,拍了拍莫離的肩膀。
“那咱們就一言為定,等邊關戰(zhàn)事了結(jié),我會幫著安若好好準備下聘禮,去天煞宮迎你回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