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風拿著幾張信端詳, 不是她不信任林鎮,而是左子陽,他已經死了……他現在還在太子府的后院, 這樣她如何相信的呢?
祁徹站在長風的后面, 用手攬了攬長風, 看見信紙嘆了一口氣道, “別太琢磨了, 有一些人,他就善于琢磨別人的筆跡。”
“可是,太邪乎了。”
長風把信放下, 信里說的話她七七八八的大概也已經知道了,報平安的居多, 心里還告訴林鎮, 千萬別回金陵。
“左叔信上說, 不讓您會金陵,為何?”
林鎮拿著信紙笑了一下道, “當年那個形式,微臣是拼死了才把蕭家軍保留下來那么一點,我們已經說好了,他一半,我帶走一半, 他說的意思大概就是, 皇上現在眼里容不下我們, 他一個人在這里礙眼就可以了, 這個人啊, 就是操心的命,還有幾封信, 被我放在另一個盒子里的,是去年年底的時候給我的,還問我孩子成婚了沒有。”
林鎮說的時候滿眼的滿足,但是在場的人,聽得汗毛都起來了。
“林叔……”
“報!”
長風話還沒有說完,外面就急報,是林鎮帶來的士兵。
林鎮走過去瞪了一眼,“做事毛毛躁躁,就不能穩重一點,還當這里是西北的嗎,做什么都沒有一個規矩,”
“是!將軍,”士兵低了低頭,然后從懷里掏出一封信,遞給林鎮道,“將軍,這是信使剛剛送過來的,他說中途的時候他的同伴被人暗殺了,所以耽擱了時間,走到了西北的時候才知道將軍來了金陵,所以就送到了金陵來了。”
林鎮皺了皺眉頭道,“可知是誰暗殺的?”
“回將軍,不知,聽他的描述,是一個穿著黑色勁裝的一伙人,但是他們明顯的就是不想要趕盡殺絕,而是為了拖延時間。他說他被他們關了好幾日才逃了出來,出來的時候,他們人已經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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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鎮點頭揮了揮手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林叔,快看看是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別被耽擱了。”
長風湊過去,就看見林鎮打開信,是用紅色的血寫的四個大字,別回金陵!
“這……”
林鎮拿著信有一點的顫顫巍巍的,手抖的厲害,抬頭看著長風,滿眼的恐懼。
長風也懵了,不是懵了,而是不知道應該怎么反應了。
直到祁徹走到了長風身后,長風才覺得她后背已經全濕了,她就是覺得自己全身上下都是發冷的,而且自己的心,不知道怎么的,突然的跳的特別的快。
祁徹輕輕的撫著長風的后背,另一只手拿過血書,蹙了蹙眉頭,同剛剛的字跡是一樣的。
祁徹將信拿過來放在一旁,不管什么妖魔鬼怪,都可以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但是他的風兒現在害怕,卻是最終要的。祁徹將長風拉在了懷里,靜靜的抱著。
“沒事了,當初大半夜的依著人家棺木聊天的架勢怎么沒有了?沒事,徹哥哥在的呢。”
長風眼睛里有了一點點的光亮,聽了祁徹的那句他在,頓時就放松了身子倚在了祁徹的懷里。
“他這是什么意思啊?”
長風有一些弄不明白了,或者說從來沒有明白,左子陽到底是什么意思。
祁徹摸了摸長風的后背,他現在腦子也是混混的,轉頭看了看林鎮道,“左將軍在后院,林將軍要去看看嗎?”
林鎮抱了抱拳行了行禮下去了,祁徹看著他下去了,抱著長風坐在了椅子上,長風依著祁徹,眼睛有一些失神。
“如果秦川現在在就好了,就可以用那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長風瞇了瞇眼睛,突然轉頭看著祁徹道,“徹哥哥,我同你說過沒有,那日我為何就那么的站在路邊?”
“沒有,怎么了?”祁徹拿著長風的手放在手里捏了捏,聽了長風的話抬頭看了看長風。
“我遇見了兩個神經病,”
“……”祁徹失笑,他以為會發生什么事情的,只是遇到了兩個神經病,“哪,風兒有把兩個神經病綁了嗎?”
長風搖了瑤頭然后轉頭認真的看著祁徹道,“綁了,但是一個逃走了,其中一個,是柳蘇。”
“什么?”
長風將那日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講給祁徹聽,祁徹聽到了最后蹙了蹙眉頭道,“你是說,你可能前世是仙?”
“我哪里知道啊!”長風聽了這話頓時泄氣了倚在祁徹的肩膀上,“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一直就把這個當做一個笑話聽……”
“那就一直當一個笑話吧。”
祁徹捏了捏長風的手道,“今日想的也太多了,一會的時候,就去睡一會吧。”
長風搖了搖頭,這個時候,他那里睡得著?跟祁徹說了一句她去后院看看林鎮就出去了,但是她還沒有走到后院就被一個人拉住了。
長風回頭,頓時驚住了。
“是你?!”
琉璃用手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拉著長風走到了后院的亭子里,看了看左右沒有人才低頭看了看長風道,“是我小姐,我剛剛去地府看了一下子生命冊,那個林鎮的生命很奇特,”
“奇特?”
“恩,按理說,他早就已經死了……生命冊上他也是已經死了,”
長風頓時覺得自己的手腳冰涼,喘了好長時間才把那口氣喘勻了,抬頭看了看琉璃道,“那里可知,左子陽的頭顱在哪里?”
“不知。”
琉璃搖了搖頭,嘟噥了一句,“怎么誰都找他的頭顱?”
“什么?”
琉璃抬頭看了看長風道,“小姐可能不知,十殿閻君也在找這個人的頭顱,剛剛的時候我偷偷的進去看了一眼那個人,雖然沒有頭顱,但是看著模樣,也沒有什么特別的。”
長風瞪大了眼睛,抬頭看了看琉璃道,“十殿閻君?那不就是閻王?”
“小姐,”琉璃看著長風的樣子覺得好笑,之前的上神可是不會有這樣子的模樣的,她從來都是一副高貴冷艷的模樣。
琉璃掰了掰手指頭道,“其實呢,地府有十個閻王,一殿秦廣王、二殿楚江王、三殿宋帝王、四殿五官王、五殿閻羅王、六殿卞城王、七殿泰山王、八殿都市王、九殿平等王、十殿轉輪王。”
“而我剛剛說的十殿閻君,就是地府的閻王,掌管輪回,專司各殿解到鬼魂,分別善惡,核定等級,發四大部州投生。男女壽夭,富貴貧賤,逐名詳細開載,每月匯知第一殿注冊。凡有作孽極惡之鬼,著令更變卵胎濕化,朝生暮死,罪滿之后,再復人生,投胎蠻夷之地。凡發往投生者,先令押交孟婆神,酴忘臺下,灌飲迷湯,使忘前生之事。”
長風張了張嘴,這個人這么厲害,那為什么連一個人都找不到?
琉璃搖了搖頭,表示她也不知道,他就是一個天上的小仙,知道的東西也大多數都是聽說來的。
“可能,有比閻王更厲害的人在人間,不想讓十殿閻君知道也是有可能的。”
長風嘆了一口氣,一個一個這么的厲害,她一個凡人,到底是怎么樣才能從他們的手里躲得左子陽的頭顱的呢?
“我當年是為什么被貶下來的?我前世,厲害嗎?”
長風內心有一點的惆悵,她還是有一點的接受不了自己是別人口里的神仙,
“厲害,”
琉璃轉頭看了看長風道,“小姐特別的厲害,可以說玉帝都要敬畏三分的,”琉璃說完突然的站起來看了看道,“小姐有人來了,我先走了,這個笛子送給小姐,有什么事的話第一時間吹響它,我就會出現的。”
長風還沒說好還是不好,那個琉璃就直接的走了。
不遠處林鎮走過來對著長風行了行禮道,“小姐,”
長風點了點頭道,“看過左叔了?”
“恩,看過了。”林鎮走過來坐下來,抬手給長風到茶水。
一抬手,長風就看見林鎮手腕處的紅線,不禁蹙了蹙眉頭道,“林叔手腕什么時候多了一條紅線?風兒竟然不知?小的時候看還沒有呢?還是風兒小的時候忘記了?”
“嗨!不是的,沒有想到小姐竟然還記得臣,這個紅線是去了西北之后就開始有了,”
說罷林鎮伸手給長風看,“看吧,沒什么的,都跟著微塵這么多年了。”
長風看著那個線倒吸了一口涼氣,“林叔你剛剛說,這條線,是全紅的吧?”
“是啊,全紅的。跟了我十年了,我都習慣它了,之前的時候還找了人來看的,生怕就是什么毒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的,但是后來的時候才是知道的,并不是什么,而且也不痛不癢的,所以就習慣了。”
長風抿了珉嘴唇,她看見那條線,尾端正在慢慢變黑。
長風沒有說幾句話就告別了林鎮,回到了屋子里,她現在有好多的話想要問琉璃,她想要問問那條線的事情,
但是還沒有進屋,就看見祁徹同謀士商量著明日出征。
長風抿了珉嘴唇,是啊,他們把林鎮叫回來,就是因為……要出征。
祁徹看見長風站在門口,說了兩句就讓人下去了,抬手招了招長風道,“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長風定定的看了看祁徹,“徹哥哥,我有看見那個神經病了,”
祁徹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后來一聽長風的話頓時就是明白過來了,抿了珉嘴唇,轉頭看著王公公道,“明日走的時候,叫人吧左子陽的棺木帶著吧,估計就算是不帶,他也會跟著我們走的,這樣一來一去怪麻煩的,”
說罷祁徹轉頭看了看長風道,“風兒,你可以在叫那個琉璃姑娘出來一次嗎?這次路途遙遠,我怕中途出什么事,畢竟,他現在已經是一個沒有意識的尸體了。”
長風沉思了半響,握了握笛子點了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