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四年(621年)的一天晚上,閻立言在立言山莊無所事事,無法使用神通,就在靈臺神識中溝通佛心和火神之心。
由于隋唐交替,人間紛爭不止,死亡百姓甚多,佛心大動。
沒有等閻立言回過神,佛心竟然在自主從閻立言神識中出來,飛升上天,浩浩佛音響遍整個天空。
守界道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回到了立言山莊,驚駭?shù)乜粗炜罩械姆鹦牡溃骸澳鞘欠鹦膯帷?
軒轅經(jīng)天抬頭看天:“佛心,佛心,到底是什么呢?釋迦牟尼果真修為在我之上。風旋、雨陣、云旗、雷都、佛音,如此種種連綿不絕,神妙無邊,恐怕?lián)寠Z之心紛紛而起,風云際會,各路高人會源源不斷而來?!?
守界道人:“我聽您的語氣,擔憂地不僅僅是這些?”
軒轅經(jīng)天:“天地異象不會太難對付,護住閻立言一人的話也容易。如果就是這些,以我修為可保護閻立言。但是立言山莊離人煙太近,方圓十里都是田舍村莊。要控制各路神佛不波及人煙,恐怕我就無能為力了?!?
守界道人:“您這樣說,恐怕各方神佛來頭不小?!?
軒轅經(jīng)天:“天機不可度量啊。我只是怕出不可測地意外,渾沌之事無法推演。佛心早已牽扯到人間與仙界太多的人?!亟绲廊耍粫耗闳チ⒀陨角f四大莊布置結界,希望能夠不牽扯人間殺業(yè)。”
守界道人:“無量天尊?!?
說話間風起云涌了,片片蓮花被卷到天空,瞬間悄無聲息的無緣無故被裁成整齊地斬開。緊接著又化成很多碎片,守界道人驚嘆道:“這陣仗,與昆侖虛結界中的罡風陣差不多。不知道都來些什么高人來了。”
軒轅經(jīng)天:“估計有大能來了?!?
守界道人一閃身就不見了,趕緊去四大莊布置防御結界了。
這時軒轅經(jīng)天出手了。軒轅經(jīng)天在天空中布置了看不見的仙家洞天守護結界,軒轅經(jīng)天只是背手站著。
這時積云狂風暴雨,云,越積越厚,風,越來越大,雨,越來越大。“難道天庭也來人了嗎?”
這雨來的莫名其妙,與風刃共鳴,閃著冷森森的寒光,四處激射宛如利箭。形勢越來越嚴峻,但軒轅經(jīng)天風輕云淡,就像沒看見。天漸漸黑下來的時候,半空中一陣震耳的驚雷炸響,不是一道閃電,而是數(shù)十道刺目地閃電從云層中直擊立言山莊?!耙苍S是域外天魔吧?”軒轅經(jīng)天喃喃自語。
這時軒轅經(jīng)天再次動手了,他是守護人間。他一揮衣袖,一片彌漫的神風從立言山莊腳下升起,盤旋而上如一只倒著張開的大網(wǎng),將波及范圍不斷擴大的天地異象限制在立言山莊上空,不使其沖擊到山外。
整個夜里,長安大興一帶很多人都沒睡踏實,總是莫名覺得恐慌,惶惶不可終日。從遠處看立言山莊,若隱若現(xiàn),立言山莊那片隱約有滾雷聲和微弱的亮光閃爍。假如到了山中那又是另外一番光景,風削雨劈、云卷云翻、電閃雷鳴,到半夜子時達到了極致,簡直是驚天動地。
天地異象看似驚天動地,卻一直在軒轅經(jīng)天的控制范圍之內,而且到天色微明時已漸漸開始減弱。
太陽剛剛露出遠方的地平線,西偏北方向出現(xiàn)了一片涌動的黃云,顏色如狂沙,急速向立言山莊飛卷而來,軒轅經(jīng)天的臉色微微一沉。
平常人只能看見天際疾翻滾的黃云,軒轅經(jīng)天的神識中卻聽見了震撼的咆哮,抬眼在烏云中看見了兩條應龍!
這兩條應龍一大一小,大的足有百丈身形,黃色龍鱗,五彩羽翼,五爪,小的那一條也不小,有數(shù)十丈長。它們正往佛心飛馳而來,似乎是要搶奪佛心。
軒轅經(jīng)天雖施法掩住了立言山莊上的天生異象,但那兩條龍是能看見佛心的。
世間傳言,得佛心即可成就造化之主。估計他們是沖佛心而來。
軒轅經(jīng)天可不能讓它們得逞。軒轅經(jīng)天一招手,金拂塵化作道道金光迎向天際,像一張交織的網(wǎng)迎向了兩條應龍。金光裹挾。這應龍猝不及防撞在這張網(wǎng)上,翻卷的前鋒一片片消散,似是被金光剿滅,兩條應龍出了一聲憤怒的咆哮。
軒轅經(jīng)天以神念喝道:“佛心不容染指!”
這時天空突然出現(xiàn)了一輪明鏡,直接罩向佛心。
沒錯,就是大清早剛剛日出的時候,皎潔的明鏡還倒映出幾分東邊的霞光,遠處有一女子的聲音喝道:“佛心是佛國至寶,我來守護!”
“妖界至尊拓跋無極,妖界至寶洗妖鏡”軒轅經(jīng)天少見地露出了驚訝的神色,忍不住脫口自言自語。
洗妖鏡一出,立刻將佛心包裹起來。原來妖界至尊也想染指佛心。
見諸位高人出手,勢頭不妙,應龍立馬逃遁,也顧不得打佛心的主意了。
就在此時,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咆哮,響聲震天,帶著沖擊之力,洗妖鏡立馬出現(xiàn)了陰霾。而且此時佛心光明大作,直接擊打在洗妖鏡上。
軒轅經(jīng)天暗叫一聲不好,喝道:“守界道人,你護住立言山莊!”然后化為一道神風沖天而出。
沿立言山莊射出無數(shù)青光,如一片光幕罩住了空中的風刃雨箭與電閃雷鳴,天生異象最猛烈的時候已經(jīng)過去,守界道人不僅護住立言山莊,也掩住上空外圍。
佛心顯現(xiàn),各路搶奪。軒轅經(jīng)天可不能讓各路神佛神通影響到人間生靈。
說時遲那時快。空中傳來女子的驚呼,妖界至尊拓跋無極的身形露了出來,只見她穿月白色長裙披無釵身形窈窕,手托一輪洗妖鏡,如月圓光,玄妙的是,它從每一個方向看都是一個圓盤狀,連上面出現(xiàn)的陰影都是不變的。
軒轅經(jīng)天將金拂塵在天空散開,將洗妖鏡擋開,形成一道保護佛心的防護罩,防止他人搶奪。
應龍飛走,妖界至尊出現(xiàn),還有不明身份高人在周圍覬覦。軒轅經(jīng)天眉頭緊鎖。
天空極高處忽有一把方天畫戟延伸百丈當頭就向軒轅經(jīng)天打了過來,有一人喝道:“佛心無主,能者居之!”
“不要廢話!”軒轅經(jīng)天也喝了一聲,金拂塵架住方天畫戟,震出一聲震天巨響,把這件兵器給磕了回去,迎面有一人飛來接住。
此人是一位相貌堂堂的魔界元帥,白面黑須相貌甚是英武。
“魔界元帥將夜?”軒轅經(jīng)天心中暗暗一驚,但變故是在一瞬間生的,已經(jīng)交上手也來不及說別的。
世間法不過出神入化。修為到了將夜與軒轅經(jīng)天這種境界,對付普通人種種地玄妙手段都沒太大用處了,就是以法力與法寶相斗,看上去更像普通人之間的武斗。
此刻他以金拂塵施展神通有山崩地裂之威,在空中舒卷帶著風雷之聲。軒轅經(jīng)天地金拂塵中規(guī)中矩,將夜更不是吃素的。一支方天畫戟千變萬化,掌心開合,不時有一道道雷光射出偷襲軒轅經(jīng)天,旁邊還有坐山觀虎斗的妖界至尊拓跋無極。
軒轅經(jīng)天有些頂不住了,一邊揮舞金拂塵斗將夜,一邊大袖連揮擋住神光,一點一點往后退。佛心再次光明大盛,直接將將夜壓制。
事情來的太突然,難免顯得混亂,無法一一分說?,F(xiàn)在再看高空中相斗地場面,仙家洞天守護法陣,守界道人不僅攏住了滿天異象,也護住了立言山莊。
他們在高空云端之上相斗,雖然互相顯露了身形,但普通人是看不見的,還是刻意隱去了形跡。各神域之主有約定,不得驚世駭俗,所以大家有默契。
長安百姓只感覺到天上有異常,抬頭只見天空極高處云層翻滾。不時有道道光芒閃爍。還帶著隱隱的轟鳴之聲,似乎整天幕都在微微的顫動。
大家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立言山莊田間勞作的農(nóng)夫們停下了手里的活計,張嘴看著天空露出驚駭?shù)谋砬椋迩f里的狗都趴在地上不敢多叫一聲。
“你是軒轅經(jīng)天,堂堂造化之主也覬覦佛心。”在佛心壓制下,將夜苦苦支撐,以為是軒轅經(jīng)天施法壓制自己,知道了面前地對手是誰之后,揮舞方天畫戟開口問道。在人間突然遇到一位造化之主,又是這樣一身打扮,就算不認識也能猜得到。
“佛心是佛國至寶,我以緣法守護”軒轅經(jīng)天道。
將夜:“我想看看這傳說中的佛心究竟是何等至寶?!睂⒁共凰佬?。
然而佛心光芒四射,將夜神通被死死壓制,無法施展,同時知道有造化之主在,搶奪佛心已是不可能之事。將夜就假裝遁風而走。妖界至尊拓跋無極也隱藏行跡。
遠處有一團帶著火焰的飛云如閃電般疾射而來,看去勢就是佛心的方向。
軒轅經(jīng)天不容分說,將金拂塵飛出去了,正砸向飛來地火焰團。
火焰團中有一名男子穿著紅色長袍,典型的西方面孔,手持一只命運之劍黃金劍,背后襯托著三十六只飛翅狀的火焰。他正是東躲西藏的梅誕祖。
梅誕祖揮舞命運之劍砸在金拂塵上,這件法器盤旋著落下云端。他的去勢絲毫不減,擦過戰(zhàn)場仍往立言山莊佛心方向疾馳而去。他的目標仍是佛心。
激斗不止,梅誕祖打退將夜仍向立言山莊地方向撲去,身形剛動突然在空中頓住,原來下方無聲無息飛來一根金拂塵將他地腳踝纏住,像放風箏一樣拉緊了。
法力激蕩,纏斗各方拼斗不已。
梅誕祖的手段層出不窮,背后火焰狀的翅膀飛出。
就在這時又出了變故,空中有一人喝聲如霹靂:“梅誕祖,你休得猖狂!”
這是韋陀天的聲音,隨著喝聲,天空有一根金竹飛出,化成金剛降魔杵,隨即變成五座大山,從天而降罩向梅誕祖。
梅誕祖怪叫一聲,身體迎風而長高達百丈,背后的火翅映紅了半天,命運之劍揮舞將五座大山同時挑開。一聲長嘯傳來,韋馱天收回大山又成了一根金竹,揮著金竹又迎頭砸了下來,梅誕祖命運之劍一挑,把韋馱天的身形在空中挑了個跟頭冷笑道:“佛心不是我偷的。你們佛國一直怪罪于我。今天你們要還我清白?!?
天空又傳來一聲佛號響,一朵白云涌起如蓮臺狀,有一人的百丈法身憑空出現(xiàn),正是身形妙曼容顏姣好的觀自在菩薩,此刻也出手了。“佛心失竊,因果在你”。
梅誕祖與觀自在在云端中現(xiàn)出了仙家法身,仙家法力盡展,世間手段雖不過出神入化,但如此施為可以施展種種變化神通。這樣一來卻出了個問題,那就是他們再也隱藏不住身形,腳下的長安百姓幾乎全看見了。
身披萬丈焰光手持命運之劍地天神,相貌俊秀已極,白皙的皮膚宛如大理石雕,高高的鼻梁深邃的眼眸,是一位世所罕見的美男子。而他對面蓮臺上的妙齡女子,手捧凈瓶身披瓔珞,相貌端莊秀麗出塵,一看就是一位顯圣的菩薩。
立言山莊的鄉(xiāng)民哪見過這種場面,紛紛放下手中的事情,涌到院子里、大路上、田野邊朝天跪拜祈禱。
萬民跪拜,天空上的神靈也沒閑著,觀自在菩薩一現(xiàn)出法身,就揮起楊柳枝向梅誕祖刷來,一片清光彌漫而過,梅誕祖背后的火翅被掃滅了七、八根。
梅誕祖火翅一滅,隨即背后又騰起火焰,飛翅重生,但一時之間氣焰暗淡了不少。觀自在菩薩楊柳枝出手,韋馱天也從上空揮金竹砸下,軒轅經(jīng)天自下方飛身而起舉起金拂塵,身形如一道電光直撞梅誕祖。
軒轅經(jīng)天其實只想阻止爭斗,不想波及人間,也沒有使用全力。見梅誕祖現(xiàn)出百丈法身,他身形化為神風與金拂塵合一硬往上撞。梅誕祖火翅舒卷張開身體被一片火海包圍,軒轅經(jīng)天的身形如一道金風沖入火海中,然而他卻打中了另一件東西!
觀自在、韋馱天、軒轅經(jīng)天先后出手,尤其是軒轅經(jīng)天以造化之主硬沖,梅誕祖也招架不住,以命運之劍擋住韋馱天凌空一擊,運轉神力使背后的火翅化成火海,身形往后急退,企圖擺脫這上、中、下三方遭遇合擊的被動局面。
火海被金風沖開一片,只聽見一聲刺耳的脆響,軒轅經(jīng)天的金拂塵打在了洗妖鏡上。
原來梅誕祖向后一退就來到了妖界至尊拓跋無極躲藏的身邊,猝不及防就被梅誕祖百丈法身攝在手中,迎向飛擊而來的軒轅經(jīng)天。拓跋無極被巨手抓住,突然發(fā)現(xiàn)一道金光射向眼前,驚駭之下自然祭出洗妖鏡去擋。
火海不僅擋住視線也能擋住神識,等軒轅經(jīng)天發(fā)現(xiàn)眼前洗妖鏡照來時已經(jīng)來不及收法了,假如在平時他還能收放自如,但此刻人器合一而且玄功運轉稍滯,在空中硬生生停下現(xiàn)出身形,但人已沖破洗妖鏡,金拂塵正打在洗妖鏡上。軒轅經(jīng)天無所謂,反正各神域之屬除了佛國都想覬覦佛心,所以展開無差別打擊。
洗妖鏡被打落,拓拔無極從高空中摔落下來,西莊全部損毀,人煙全滅。
從觀自在菩薩的楊柳枝刷過,到軒轅經(jīng)天擊中洗妖鏡。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但軒轅經(jīng)天合身一擊并非全然無功,他將梅誕祖飛翼化成的火海沖開了一大片,再度露出了梅誕祖的身形。
將夜反應也是極快,當即大喝一聲。手中的方天畫戟前端突然延伸膨脹,變化成一把巨大的陌刀,一刀就斬斷了梅誕祖的手臂。沒有血肉橫飛的場面,百丈法身上巨大的手臂被斬斷,掉落在東莊,熊熊大火焚毀一切。
空中一聲霹靂,韋馱天地金竹被砸飛后化為一根碩大的降魔杵,將南莊所有建筑削為平地。見此情景,觀自在菩薩口念佛號,將手中凈瓶也拋向了空中,一滴凈露灑下化為雨霧澆熄了一大片火海。
四面八方一起揍,對方全是高人與神器,梅誕祖再兇悍也是硬抗不了的。只聽他厲呼一聲,背后十八根飛翅離開了身體,在空中架成一張網(wǎng),人向下急落企圖逃走。
十八根數(shù)十丈長的血色飛翅。化成千萬分支。漫天都是凌厲地火舌狀飛羽,緊接著被盡數(shù)打滅。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正往下急飛的梅誕祖發(fā)出一聲尾音悠長的哀號,背后地翅膀全部化成亂舞的火焰,還發(fā)出帶著焦糊味的濃煙,身形如一顆隕星突然向下急墜。
將夜的方天畫戟從云中伸出追擊,被一道金光架住,那是軒轅經(jīng)天的金拂塵,軒轅經(jīng)天的身形晃了晃幾乎控制不住。
韋馱天舉著降魔杵怒目圓睜作勢欲擊,然而看見軒轅經(jīng)天擋住了方天畫戟,他這降魔杵終究沒有落下去。
梅誕祖卻毫無顧忌,重傷之下法力大損,本尊法身幾乎被毀了一大半,只有以最快地方式逃命。他重重的砸落在地面上,滿身的濃煙與火光瞬間湮滅。他落地的位置是立言賓館,連著這個村子數(shù)里方圓之內瞬間化為了齏粉,沒有火焰與爆炸聲,一片灰白色的粉霧沖天卷起。
軒轅經(jīng)天的心陡然沉了下去,他看清了,那里就是立言賓館!以他修為神通,本來是可以施法阻止梅誕祖以這種方式落地遁走的。但事情發(fā)生地太快,眾高人合力一擊又太強,他已經(jīng)沒有余力去阻擋梅誕祖落地了。
梅誕祖遁地不知所蹤,韋馱天大喝一聲向遠處追了過去,觀自在菩薩緊隨韋馱天而去。軒轅經(jīng)天在半空呆住了。
就在此時。遠方腳下立言山莊灰燼中傳來一個人呆若木雞,仿佛在呼喊:“我的親人們?。 ?
還好,閻立言的父親閻毗、弟弟閻立德、閻立本和上官璐到長安去了。
現(xiàn)在立言山莊只留下了閻立言、朱八界、龍嘯天以及軒轅經(jīng)天、守界道人了。立言山莊的東西南北四大莊人們全部殞命,立言賓館的所有工作人員都身死而亡,立言山莊的下人們和護衛(wèi)們都尸骨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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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梅誕祖只是為了自證清白,或許是為了再次得到佛心。但是各路高人為搶奪佛心,一路亂戰(zhàn)。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佛心蒙塵,化為黑色的珠子飛進了閻立言的靈臺,再也無法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