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陣破風聲在陸戰的耳邊響起,兩人卻是飛快了疾馳。回想著剛纔方翼所說的煉陣師,以及剛纔的焚天火龍陣,陸戰眉頭輕蹙。
沉思之中,四周早已經沒有一人了,而眼前也呈現出一幢極爲華麗的殿堂,大門牌匾上清楚的寫著“雲門”二字。這四周沉寂得極爲詭異,仿若這裡沒有任何生命活動一般。
兩人在這裡停了下來,只見方翼哈哈大笑著,“翼爺回來了,快給老子開門!”
似沉默已久的大門在方翼的一吼之下,也緩緩的推開了。開門的是一個頭發花白,滿目褶皺,卻看起來很精神的老者。陸戰卻是雙目一凝,眼前的老者竟給了自己一股說不出的壓力。
只見老者微微笑著,“小翼,回來了?你大哥在大廳等你。”
方翼卻是嘴巴一撇,“不要叫我小翼,老子怎麼說也是大名鼎鼎的雲門第四爺!”
老者卻是微微一笑,不以爲意。只是蒼老的雙瞳在陸戰身上輕輕一掃,猛的一凝。老者張了張嘴,似想說什麼,卻是沒能說出口。雙目中有些奇異的色彩。
方翼懶得理會眼前的糟老頭子,拉著陸戰就向前走,直接穿過了沉默中的老者。
穿過大門後的院子,數丈之外便是一室大廳,大門外兩個面無表情的青年侍衛。只見方翼哈哈傻笑著,“大哥,我回來了!”
陸戰沉默中,雙目中卻有一絲凌厲之色閃過。至始至終,方翼都抓住自己的手,這感覺讓陸戰很不好受。而陸戰也根本沒答應過要來雲門,就這樣迷迷糊糊的讓方翼給拉來了。
陸戰面色一沉,被抓住的右手猛的一甩,掙脫了方翼肉嘟嘟的大手。陸戰沉聲道:“方翼,我很感激你相救於我,但有什麼事情請明說,我根本沒答應過要來雲門。”
方翼也是一怔,似乎是沒想到沉默已久的陸戰突兀的冒出這麼一句話。只見方翼眉毛倒豎,虎目死死瞪著陸戰,道:“難道老子還會害你不成?我們可是過命之交!”
陸戰眼角暴跳,看著眼前傻乎乎的大漢,陸戰真有種苦笑不得的感覺。什麼叫過命之交?爲什麼剛認識就成了所謂的過命之交了?陸戰頓了頓,真找不到什麼話來反駁。
卻是在這時,大門內傳出清脆的聲音,“小翼,進來吧。”
憨厚的大漢,不管陸戰作何感想,一把握住陸戰的手,直衝大門。於大門前,方翼一頓,不知道在想什麼。然後卻是猛的一腳將大門踢開。陸戰錯愕中在聽見方翼喋喋的道:“拉著一個人真麻煩,開個門都得用腳。”
陸戰眼中的古怪之色更甚,什麼事兒?不是還有一隻手嗎?
不管方翼是如何的白癡,陸戰還是認真的打量著大廳。這一室很廣,四壁都有著一些紋路清晰的壁畫,地板是精木鋪蓋,血紅色的地毯輕輕的鋪在上面,爲這一室平添了幾分妖異之色。大廳前方是一張長桌,兩旁是一拍椅子,顯然此處是雲門高層議事的地方。而長桌之
後正站著一個黑衣青年。
青年身子修長,面目俊秀,雙目中有著一種犀利之感,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配合上那一身如墨般的黑衣,更有種令人敬畏的感覺。
陸戰看到青年的同時,青年也看向了陸戰。在雙目交匯的那一瞬。青年雙目一縮,臉上有些驚訝之色。但很快便恢復了過來。青年對著陸戰淡淡一笑,抱拳道:“雲門,方振。”
陸戰心中疑問甚重,但還是笑著抱拳道:“陸戰。”
方翼在旁邊隨便找了張椅子,排身一坐,很得意的傻笑道:“大哥,陸戰可是我冒著生命危險從潛森手上救回來的。”說著,他很自豪的對著自己比了一個大拇指。
方振卻是不理會方翼,向著陸戰笑問道:“我兄弟或許是有些魯莽,但天性如此,還請諒解。方振於此,想請求陸戰兄弟在雲門留下。”
“我留在雲門的理由?”陸戰直接反問道。
方翼此時卻是虎目對著陸戰狠狠一瞪。“什麼理由不理由的?老子告訴你,我們可是過命之交,還需要理由?”
陸戰眉頭緊皺,方翼白癡的話語說一次就夠了,還說第二次?陸戰冷冷的道:“你的確是救了我,但你就肯定我自己不能脫身?”說著,陸戰眼中閃過一抹凌厲之色,“還有,不要隨隨便便的說我們是過命之交。我陸戰的過命之交可沒那麼不值錢!”
大廳中的氣氛卻是在陸戰的這一席話之下有些凝固。而青年方振卻是淡淡的笑著,漆黑的眸子盯著陸戰,“若你留在雲門或許能讓聖師再度崛起,你可願意?”
“你是聖師?”陸戰冷冷的反問道。
“不是。”
“那你可知道,如今天地間的聖力根本就不足以培養出高段的聖師。”陸戰眼中有些譏諷之色。
“你可知道虛實兩界?”青年卻是不怒,問道。
陸戰眉頭輕皺,對此根本就不感興趣。青年卻是笑道:“我是一名煉陣師,主要精通陣法與結界。而這片大陸如鏡子的正反兩面一般,存在著虛實兩界。曾經聖力與玄力所謂的消散,其實只是沒收入了虛界而已。我們所處的世界可以說鏡子之外,稱之爲實界。而所謂的虛界,便是鏡子之內。但是,所謂的虛與實。境內與境外,誰又能說得清呢?”
“那又如何?”陸戰對方翼的話語升起了興趣。且不說真假,至少境內境外的觀點或許會影響一生。
青年笑容很濃,“我說過,我是一名煉陣師,若我能練成四極蒼穹大陣,或許就能夠略微的壓制住虛實兩界的結界,從而使兩界的能量互通。這樣,或許聖師就能在往後的歲月裡慢慢崛起。”
陸戰忽然一笑,道:“若我現在說我對聖師崛起一事不感興趣呢?”
青年笑容一凝,接著便是輕輕搖頭,“我雲門並非蕭氏,即使你不感興趣,我也不會爲難於你。”
陸戰不語,方振卻是伸出手來,在空中開始勾勒圖
案。一如,方翼刻畫焚天火龍陣一般,那些隱晦的圖案曲折縈繞,完全無跡可尋。青年漆黑的眸子中很是平靜,靜靜的勾勒著難尋脈絡的圖案。大廳之內,這在這時安靜了下來。
時間大約持續了一盞茶的時間,青年的額間竟已生出了一絲絲汗液,似乎這樣輕輕比劃也是極大的消耗。而這完全說不出形狀的圖案的最後一筆也被青年輕輕劃下。陸戰雙目猛的一縮。陸戰面對著眼前這圖案竟有種身處蒼穹之間,看著無盡悠久的歲月一般。
青年輕輕輸出一口氣來,“陸戰兄弟,想必你也感受到了陣法的奇特。其中所包含的能量極多,唯獨聖力以及玄力太過稀薄了。曾主宰這片大陸的三大能量缺少兩種無法使我的四極蒼穹大陣完整,也就無法打破虛實兩界的強大結界之力。”
陸戰輕輕點頭,他的確感受到了這圖案中斑駁的能量,其中的聖力卻是極爲稀薄,陸戰也知道爲什麼方振要讓自己留下了。陸戰笑問道:“我或許可以留下,但你能回答我一個問題麼?”
“說。”方振聽到陸戰的回答,雙目中竟有些激動之色。
陸戰輕聲問道:“我想知道,對於破開兩界結界,對你而言,有什麼好處?”
陸戰話音一落,只見方振的雙目中滿是火熱之色,方振回答道:“我們煉陣師,只要有足夠的能量就能過做出足夠強大的陣法。甚至,能夠抵抗天階強者。”
陸戰輕輕點頭,沒有話語。陸戰隻身涉足於東玄域,其實其心中也想有個落腳點,而現在雲門給了他。或許方振有著不小的野心,但對陸戰而言,也都無所謂了。陸戰只想做兩件事,其一便是無限的提升自己的實力,其二便是找到綠衣女子。其實關於陸峰的問題,陸戰根本就不怎麼在意,或許對這名字有些奇異的感覺,但陸戰不覺中更期待於平靜。
青年笑得很開心,道:“雲門爲燁陽三大勢力之一,我爲雲門三巨頭之一,從今天起,你爲我方振的兄弟。”說著,方振長袖一揮,一塊巴掌大的金牌落入陸戰手中,金牌上刻著一個金燦燦的“振”字。陸戰看著金牌,方振的聲音幽幽傳出,“此金牌唯有兩人擁有,一人是方翼,一人是爲你們開門的老者於青,你是第三人。持此牌可在燁陽橫行,甚至於東玄域都有著一定的威懾。”
陸戰順手將金牌收進空間戒指之內,向方振道過謝。然後談論了一些聖師以及煉陣師的問題。煉陣師一途是一條奇異的道路,不需要自身多強大,只需要完美的控制天地間的力量,以及承受這些能量反噬的體魄而已。當這兩項足夠之時,可戰任何武者聖師。
兩人相談已久,而方翼竟不知在什麼時候於椅子上睡著了,呼嚕聲不時傳出。對於方翼,方振也多次向陸戰致歉。而陸戰看著正酣睡的方翼,心頭無端升起了一絲好感。或許,多少年後,兩人真的能成爲過命之交。
此時陸戰的雙目之中寒芒閃過,“潛森麼?我陸戰會來找你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