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主任面露驚訝,好像的確不知道這件事。
沈澤之和紀子越之前給派出所那邊打過招呼,所以他們沒有通知刑警隊,也沒有通知陶樂的單位。
沈澤之道:“我們今天來就是了解一下他在單位的情況。經過我們的調查,陶樂幾乎沒有什麼朋友,他手機裡保留的通話記錄也只有你一個人的。”
李主任立馬看著他:“你懷疑是我殺了他?”
紀子越道:“你先別激動。我們只是來了解情況而已。”
李主任稍稍平靜,然後道:“陶樂這個人的確是不怎麼和人往來,他在單位也是這樣的。像單位有什麼活動他幾乎從來不參加。據我所知,他私底下也不和同事聯繫?!?
紀子越問:“他和單位的人鬧過矛盾嗎?”
李主任回憶了一下:“沒有吧,沒有聽說過。他那種性格怎麼和人發生矛盾?三棍子打不出個屁來?!?
紀子越又問:“他在你們單位負責什麼工作呢?”
李主任道:“他啊,負責登記死者信息,然後寫寫報告什麼的,都是文職工作?!?
沈澤之道:“陶樂從來單位到今天六年了吧?!?
李主任點頭:“是啊,他的性格實在是不好∫長∫風∫文∫學,c▼fwx,要不然也不能六年了還是一個小科員。和他同時進來的不是升了就是調走了。就剩下他一個人了?!?
紀子越道:“我們想檢查一下陶樂的辦公桌?!?
李主任道:“這個沒問題?!彼f完就站起來帶著沈澤之和紀子越往樓下辦公室走。
他們的辦公室在二樓,裡面面積不小,但是隻放了五張辦公桌。裡面有三張辦公桌是空的,另外兩張辦公桌上坐著兩個中年男人,看著他們都有些好奇。李主任的辦公桌也在這間辦公室裡。
李主任把沈澤之紀子越帶到靠窗戶的一個辦公桌前說道:“就是這張桌子?!?
紀子越道:“謝謝?!?
辦公桌上的東西很簡單,上面放了一臺電腦,還有幾個筆記本,沈澤之隨便翻開了一個筆記本,裡面記錄的都是最近在殯儀館火化的死者的資料。他打開電腦看了一下,電腦連開機密碼都沒設,上面圖標簡單的嚇人,沈澤之挨個打開看了一眼,只有office有被使用過的痕跡,這也是因爲現在都要求檔案電子化的原因。
紀子越對旁邊站的李主任道:“我們想把他的東西都帶走。”
李主任道:“可以?!?
李主任找了個紙箱,紀子越把辦公桌上的東西都收拾進紙箱裡,帶著走了。
沈澤子他們離開辦公室後,辦公室裡的人湊過來問李主任發生什麼事了。李主任站在窗邊看著樓下往車邊走的沈澤之和紀子越,她心不在焉道:“陶樂死了?!?
“死了?”
兩個人面面相覷,眼神中都有些驚恐。
另一邊,紀子越把箱子放到後座,轉身上了副駕駛。沈澤之發動車裡離開。
車中,紀子越分析道:“李主任說陶樂昨天請了一天假。他請假做什麼?”
沈澤之道:“看來我們之前推測的有問題。陶樂請假應該是爲了見一個人。所以殺他的人可能並不是從他鄰居家的臥室進入他家的,而是從門進入的。他或許是進入陶樂家和他談完了事情然後趁著陶樂不注意對他的水壺動了手腳?!?
紀子越道:“如果是客人的話,他怎麼做到避開陶樂在他家廚房裡對他的燒水壺動手腳呢?”
沈澤之手指在方向盤上點了點:“除非他的客人不是一個人,這樣的話來的人有先有後,他們就有藉口可以讓陶樂暫時離開家?!?
紀子越皺眉:“陶樂這種與世隔絕的人會有什麼朋友讓他專門請假來招待?!?
沈澤之道:“他們應該不是他的朋友?!?
回到辦公室後,關辛把淮陽區殯儀館的資料放到了他的辦公桌上。
資料裡顯示,淮陽區殯儀館屬於事業單位,有幾十年的歷史了。現任館長錢進是三年前調過來的,他年紀不小了,過幾年就退休,所以來了這個個工作比較輕鬆的單位。
殯儀館中設三大科。業務科:下設接運(收殮)班、熱線接聽、業務前臺、收銀員、引導服務員、告別廳服務員、火化班、整容班、骨灰寄存;行政科:下有辦公室、人事、行政後勤、基建、保衛等崗位;財務科:出納、會計等。
陶樂就是屬於行政科中的辦公室。辦公室主任叫李曉燕,今年四十歲,算是辦公室的老人了。另外還有四個辦公室科員。陶樂、閔悅、陳海和趙元。
今天沈澤之和紀子月他們到辦公室了看到那兩個人就是陳海和趙元。閔悅不在。
沈澤之看著資料道:“我們今天早晨看見的那輛車是誰開的?”
紀子越立刻拿出掌上電腦調出今天上午的監控記錄,在一個紅燈前面真拍到了司機。可惜的是沒有拍到臉,但是司機不是個女人。
紀子越道:“看來不可能是李曉燕了,難道她是真的不知道陶樂的事情?”
沈澤之翻關辛給他的那疊資料,裡面還真有這輛車的資料。這是殯儀館裡的公車,無法確定今天是誰開車出去。不過要是查的話很容易查出來。但是要是他們查的話就一定會打草驚蛇。這是沈澤之不想看到的。
沈澤之想了想打開電腦,敲下淮陽區殯儀館幾個字。他百度了一下,還真的找到幾條殯儀館的新聞。
“淮陽殯儀館丟失死者屍體,家屬殯儀館門口抗議!”
沈澤之打開新聞看,新聞上說,是因爲殯儀館的人疏忽,導致死者屍體丟失。不過一個月後屍體又找到了。但是因爲正值夏天,所以當時找回屍體時屍體已經高度腐爛了。最後殯儀館賠償了死者家屬損失,開除了瀆職的人才將這件事壓下去。
紀子越看完新聞問道:“組長,你怎麼看?”
沈澤之用鼠標指了指新聞下面的時間,這條新聞是五年前的。時間倒是對的上。
沈澤之道:“這個殯儀館五年前就有問題了?!?
紀子越問道:“我們怎麼辦,查嗎?”
沈澤之笑道:“查,不但要查還要大張旗鼓的查。把殯儀館所有職工名單找一份出來,包括五年期開除的那名員工。把五年內才加入的員工名字圈出來?!?
紀子越道:“是?!?
一個小時後,他拿著一份名單過來。沈澤之看著名單忍不住挑眉:“除了錢館長,五年內只有三名新員工?”
紀子越笑道:“還有更奇怪的事情呢?這三名新員工都是因爲有老員工退休才進入殯儀館的。而且我查了一下,這三名新員工都是以前殯儀館中職工的親戚?!?
沈澤之道:“也就是說,如果這個殯儀館有問題,那錢進可能是唯一不知情的?!?
紀子越點頭:“他是三年前纔來的,有可能不知道?!?
沈澤之看著五年前被開除的那個職工的資料。他叫高達,今年48歲。也是本地人。出事那年他也43歲了,也是殯儀館的老員工。
這件事出的也很奇怪。屍體丟失的死者是名年輕女性,死因是白血病。殯儀館是提前聯繫的,所以死者死亡當天殯儀館就來醫院接屍體。然後在車子回殯儀館的路上出事了,由於家屬當時有事所以沒有人跟車。所以拉屍體的車上只有司機一個人。途中司機順路去辦自己的私事,等他回來後車裡的屍體就不見了。
他在附近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只好回殯儀館。這時死者的家屬也到殯儀館,沒有看到屍體勃然大怒,之後就報了警。但是那具屍體就像蒸發了一樣,沒有找到。死者家屬舉著牌子在殯儀館門前鬧事,這件事在當時動靜挺大,直到一個月之後他們在濱海東邊的一處山坳了發現了一具女屍,通過屍體身上的衣服確定這具屍體的確是當初丟的那具屍體。最後淮陽區殯儀館賠償了死者家屬五萬塊錢,這件事結束。
紀子越道:“你懷疑這件事有問題?”
沈澤之笑著說:“不是懷疑,這件事一定有問題。這件事從開始就一直不對勁,拉屍體的時候車裡怎麼可能就一個人,就這一條就不和規定吧。”
紀子越道:“我們查?”
“查。”沈澤之道:“先找找當事人,叫高達是吧?”
紀子越立刻去查高達的資料,資料庫裡面他的住址這些年一直沒有變過。拿到地址後沈澤之和紀子越立刻開車駛去。
高達的家就在淮陽區,是一個挺不錯的小區。沈澤之他們按照地址找到高達的家門前。
紀子越上去按門鈴,門鈴剛響了幾聲,裡面就有回覆了。說話的是個女人,問他們找什麼人。
紀子越沒說自己是誰,直說自己是警察。女人只好開門。
沈澤之和紀子越上樓來到女人家裡,女人開門請他們進來。
“你們有什麼事情嗎?”她看起來很驚訝。
紀子越拿出高達的照片問道:“認識這個人嗎?”
女人拿過去看了一會兒搖頭:“不認識?!?
紀子越驚訝道:“不認識,那你怎麼住在這套房子裡?!?
女人道:“這是我租的,我住了兩年了。”
紀子越問:“你是和誰租的這套房子?”
女人道:“中介。”
沈澤之問道:“你沒見過屋主嗎?”
女人搖頭:“沒有,都是中介的人和我聯繫的,房租是半年付清,我直接打到一個賬戶上。當初的合同簽了三年的。房子出任何問題都是中介出面找人給我解決的。所以我一直沒見過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