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云,曉云……”看到曉云一張小臉青紫片片,登時便是一陣淚如雨下。掙開了陳王妃的攙扶,我顫巍巍地上前,撲到在薄被之上,只覺得天旋地轉。
“靜華,倘你難過,便哭出來吧,哭出來就好了。”想是被我的無聲嚇到,陳王妃輕輕撫著我的后背,滿眼關切地望著我仍舊是不聲不響,我取出懷中錦帕,輕輕拭過曉云的面容,一寸寸,任她皮膚上的冰涼襲上我的指尖,帶起心頭一陣寒意。擦過她的面容,我又將視線落在曉云的身上。
撫上這嶄新衣裙的領口處,就像曉云經常對我做的那樣,一顆一顆紐扣仔仔細細地檢視著……
做完這一切,我才將薄被重新覆上曉云面容。默然合了雙眼,緩緩起身。
輕輕抹掉面上的濕潤,對著陳王妃的擔憂勉力一笑,我深吸了一口氣,沉聲說道,“陳敬珣,我定要她家破人亡!”
“阿瑟,阿瑟……”陳王妃心疼地叫出聲來,緊緊抓住了我顫抖不已的雙手低聲說道,“孩子,娘親也是新近這才知道,那日郊山之上的踏青竟是靜珣她狠心設下的毒計,先是投毒于你杯中,后又趁亂推了曉云落崖。好在,好在你是吉人天相,只是可惜了曉云這個苦命的丫頭……”
“娘親,今日的宴上怎么不見惠夫人母子?”垂了眼眸望著素白的被面,我努力調整著自己的狀態。
“靜珣她們已經被貶了官籍,從昨日起便不在府中了。”陳王妃嘆了口氣,輕輕對我說道,“如今老天有眼,報了這世上惡人。曉云她,也算是得以瞑目了。”
“什么?”抬起眼簾,我定定望了過去。
“方心惠之父本是朝中芝麻小官,當初就是依仗了王爺之勢這才青云直上,官至四品。誰料到那廝不但不安于此,竟起賊心,大著膽子與外敵勾結,意圖于賊人反撲我大齊之時里應外合,幸得其通敵書信被朝廷截獲,這才免卻一場百姓之災。”
陳王妃一邊連連搖頭,一邊說道,“那廝雖然已經于牢獄之中服毒自盡,可是其罪當株連九族。咱們王府和王爺也險被牽連,幸虧太子殿下于御前力保,這才免下王府的一場無妄之災,否則這后果真是不堪設想……”
“這都是什么時候的事情?怎么我一點都不知情?”知道方心惠就是惠夫人的閨名,聽了陳王妃一席話,我心中十分吃驚。龍嘉寰力保陳王府嗎?怎么也不曾聽他說起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