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興安的住處在整個未央:村里可以說是最富有,同時也是最簡陋的。
說富有,是因為它的建筑面積足足四百多平方,幾乎占據(jù)了湖畔十分之一的地方。
說簡陋,整個建筑完全就是用原木搭建而成,里面沒有任何的裝飾。除去幾間分隔出來,用來擺放實驗儀器的房間在地上鋪設(shè)了木地板外,其他的房子里面被整理成了一壟壟的地塊,上面栽種了各種各樣的植物,倒像是一間間的溫室大棚。拿林興安的話來,什么家不家的,不就是個睡覺的地方嗎,只要能夠遮風(fēng)擋雨,有處躺身的地方就行了,用不著那么講究。住在實驗室里,更加方便工作。
進入林興安住的那間木屋,只見里面除了一張木板床,一張桌子和一把椅子外,再也沒有其他的家什。
地面上到處堆放著一個個大小不一的塑料盆,里面裝著土,有的盆中栽著樹苗,有的盆中剛剛長出了翠綠的嫩芽。
這些大大小小的盆子幾乎占據(jù)了房中的整個地面,只留下了一條勉強能夠放下一只腳的通道,穿過的時候就得十分小心,稍不留神,身體就會失去平衡,踩在那些盆子上。
凌子凱一邊往里走,一邊說道:“林叔,你在忙著啥呢?”
林興安正趴在桌子跟前埋頭擺弄著,聽到凌子凱的話后,抬起了頭,剛好看到他走過一盆苗木時,腿部擦過了長出盆子邊沿的一根枝條,連忙叫了起來:“哎喲!你小心點,別把它給碰斷了。”
隨后連忙跑了過來,捧起了那盆苗木,小心翼翼地查看了一下后,轉(zhuǎn)身直接放在了身旁的那張床頭上。
凌子凱苦笑道:“林叔,旁邊都搭建了那么大的實驗棚了,足夠你培養(yǎng)大量的苗木了,干嘛非要搬進自己睡覺的地方。”
“這屋里培育的都是上次你從虎跳澗里面搞來的稀有物種,有些在外面已經(jīng)滅絕了。我正嘗試著用一種新的技術(shù)培育,要時刻關(guān)注著它們的生長狀態(tài),掌握第一手的數(shù)據(jù),所以才放在這里,可以時刻觀察。”
“林叔,就算是要時刻觀察,也用不著這么夸張吧,難不成你睡覺的時候也睜著眼睛盯著這些苗木吧!”
“凌老弟,你這話說的就有些外行了!”跟在身后的錢老插話說道:“對一個真正搞科研的人來說,腦子里每時每刻裝的都是實驗的事情,就算是睡覺也不例外。說不定什么時候在睡夢中就會冒出一些靈感來。”
凌子凱聞言方才想起身后還跟著一個工作狂呢,要是兩人湊合到一起,根本就沒有自己說話的余地,連忙轉(zhuǎn)了個話題,問道:“林叔,你在林場里發(fā)現(xiàn)了什么奇特的東西,快拿來看看?”
林興安隨手指了一下桌子,說道:“都在這桌子上放著呢,你自己看吧!”
凌子凱這才注意到在那桌子上擺放著一小堆石頭,有大有小,有長方形的,也有圓形的,黑色,白色,紅色,黃色的都有。
凌子凱不解地問道:“林叔,不就是一些石頭嗎?這山上多的是,有什么奇特的?”
林興安沒好氣地說道:“你以為我閑著沒事做,撿一些石頭回來擺弄嗎!”
不等林興安解釋,錢老已經(jīng)拿起一塊小石頭,在手上翻看了一會,說道:“這些應(yīng)該都是化石吧,我手上這塊看上去好像是一種叫內(nèi)蘇的植物化石吧,生活在距今兩萬年前的年代。”
聽到錢老的解釋,林興安輕咦了一聲,看了錢老一眼后,說道:“沒想到你對古生物也有研究?再看看這塊是什么化石?”
錢老接過林興安遞過來的一塊長有二十多公分的圓柱形化石,仔細端詳了一陣子后,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應(yīng)該是一截猛犸象象牙的化石吧!”
“那么這個呢?”
林興安似乎有意想要考一考錢老,再次地遞過來一張硬紙片。紙片上放著幾顆只有米粒大小的石子,表面黑乎乎的,如果用手去撿的話,稍不小心,就會從手指縫里掉落。
錢老捧著硬紙片看了一會后,用有些不確定的語氣問道:“這莫非是幾粒稻谷的化石?”
“哎呀,還真讓你給說中了!沒錯,這就是幾粒稻谷的化石!對了,你是不是干考古工作的?要是尋常人絕對無法一眼就辨認出這些化石的來歷。就算是我,也是經(jīng)過儀器測驗后,才確認的!”
凌子凱聞言有些啼笑皆非,趕緊說道:“林叔,忘了給你介紹,這位是錢老,華夏國最杰出的能源動力學(xué)家,可不是你想象的考古學(xué)家。”
“你說他就是被譽為能源之父的那位錢老?”
林興安有些不確定的問了一句,見凌子凱點了點頭后,一下子肅然起敬,沖著錢老鞠了個躬,說道:“久仰錢老您的大名,感謝您為華夏的航天軍工科學(xué)做出了杰出貢獻,讓華夏民族在世界大舞臺上挺直了腰桿,不用再看別人的臉色。”
錢老連忙欠了個身子,說道:“你言重了,我也就是一個普通的航天工作者而已。其實,大家只是工作上的分工不同罷了,只要做好了自己的本職工作,對國家和社會的貢獻都是一樣的,沒有大小多少的區(qū)別!
你就是林興安教授吧!我聽凌子凱說起過你的事,為了改造越來越惡劣的環(huán)境,找出一條可持續(xù)發(fā)展的路子,你放棄了名利,甘愿來到這林場,這份對事業(yè)的執(zhí)著和勇氣,才是真正的令人敬佩!”
林興安謙遜地說道:“比起錢老您為了國防建設(shè),隱姓埋名,默默地奮斗幾十年,我做的這點事情根本不值一提。您才是我們學(xué)習(xí)的楷模。”
凌子凱在旁邊說道:“我說二位大科學(xué)家,你們就別在那兒謙虛了!我聽著怎么感覺有種互相吹捧的嫌疑呢!”
錢老和林興安聞言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說起來,大家都是為了追逐心中的那份夢想!今天能夠相聚在這里,也算是一種緣分。有什么話,等會坐下來盡情的聊就是了。現(xiàn)在咱們還是言歸正傳,林叔,你是從哪兒撿來的這些化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