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芊蕁沉默了一會兒，原以為蒲陽這家伙就是一個色狼，一個無恥混蛋，沒想到他看事情看得那么深，還用這樣特殊的方法來開解她。

是的，經過剛剛一番大戰，不管她自己承認不承認，身體都得到了許多的舒暢。一口憋著無處發放、有力無處使的怨氣，從另外一種途徑，得到了發泄，讓她的身體、心情均得到了一定程度的調整。

“謝謝你。”

蒲陽搖搖頭，又道：“我讓你找個地方吃飯，其實也不是真的為了使喚你、跟你擺架子。你想想，我怎么也算是張處長請來的援手。不管岳鵬支隊長心里對我是否認可，沖著張處長的面子，他也得當客人好好招待我吧？這如果請我們去外面吃吧，又讓他個人破費，如果是去食堂吃吧，又會顯得很扎眼，有些人可能會打聽一下我是什么來歷，那就不好說了。”

這一個解釋，還是讓柳芊蕁頗為滿意的。隨即她又白了他一眼，有點嗔怪：“你這人，有什么事為什么不能直接說出來呢？非要搞一些花花腸子，你就是欠罵、欠人收拾是吧？”

蒲陽當即叫屈起來：“拜托！如果不是我們剛剛打了一架，并且是你打贏了。你會那么好心情的聽我解釋嗎？我隨口一句話，你已經冒火了。可不是我不想說呀！”

老實說，雖然柳芊蕁被吻出了感覺，也主動強吻以示“贏了”，但內心深處都蒲陽還是不爽的，只是暫時的壓下了，如果有機會的話，還是會收拾他一番的。現在聽完他心平氣和的這些話，才知道他做的每一件事，其實都是有理由、有道理的。只是因為不好好說清楚，讓人誤解他了！

這便如同當日蒲陽在審訊室里面用槍砸手背一樣，這一次平和的話語，也讓她微微震撼，并對他的印象有了很大的改觀。

不過像她這樣好強的人，當然不會直接說出來，只是心里面有了改變，會在以后的言行中體現出來而已。

柳芊蕁找了一個餐廳，把車挺好的時候，轉頭看了蒲陽一眼，詢問了一句：“你這去了一趟，什么都沒有收獲，回去怎么交差？”

蒲陽也是直接的回看著她：“你這是關心我呢，還是關心案件呢？”

“當然是關心案件！誰關心你了？”柳芊蕁嗤之以鼻。

“既然不是關心我，那我就不多說了。案情嘛……我自有斟酌！”蒲陽說完直接開門下去。

這家伙怎么那么討厭呢？柳芊蕁恨恨的瞪了他的背影一眼，平時她也會反省，覺得自己對人的態度不太友好。不過對于蒲陽，她是覺得真不關她脾氣的事，這家伙就是惹人厭，是喜歡惹人厭的那種！

……

下午在刑偵支隊，岳鵬的辦公室里面。柳芊蕁已經回來匯報了，他們果然還是一無所獲。而老李、老孟兩個也很賣力，上午到中午，已經把蒲陽要求的狀況都調查清楚了。并已經統計清楚，加入了案卷里面。

現在還是岳鵬、張永春和蒲陽三個人私下開會。看著用心看他們兩個調查信息的蒲陽，張永春和岳鵬兩人都沒有說話，不敢打擾他。

其實便是張永春，心里也沒有底。調查回來的信息，他們兩個都看過了，也私下合計了，根本沒有什么問題。食物的殘存當然已經找不到了，但就主要提及的一些東西，向法醫方面詢問了一下，也不會造成身體中毒的。現在他們就把希望寄托在蒲陽的身上了，希望他能夠從中解讀出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蒲陽看得速度很慢，看得很仔細，當他看完了之后，心里已經有幾分計較了。

“怎么樣？”張永春充滿期待的問道。人是他請來的，破案方向也是他提供的，如果蒲陽也找不出什么線索，那拍拍屁股走人，最多不要獎金。可他的面子就丟大了！他當然要比將信將疑的岳鵬更加的緊張。

蒲陽把相關資料給他們看：“看到共同點沒有？”

“共同點？”張永春和岳鵬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一起搖頭。他們看到的都是很普通很平常的東西，實在也分辨不出有什么共同點。

“蒲老師，您直說吧！我們真看不出有關鍵的地方在那里。”岳鵬放低姿態問道，不管怎樣，蒲陽這么說，等于他已經看出一點什么，就算不能破案，能提供一個方向也好。

“我讓他們調查的是喬本發經營的那個酒樓的主要菜品，你們看！這是一個以海鮮為主打的酒樓，向顧客提供各種生猛海鮮……”

在蒲陽說了開頭之后，張永春有點尷尬，他們剛才也看過了，但這根本不能算什么疑點呀。“喬本發一家在案發之前也在自家酒樓吃過海鮮，可這不算什么吧？難道是海鮮中毒？還是……”

蒲陽直接揭破了謎底：“如果你們相信有其他種族和人類共存，那就應該明白，經營生猛海鮮，其實就是傷及了海族水妖們的情感……”

“海族水妖？”他們兩個一起低呼了一聲。

“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喬本發這次被滅門的關鍵點在于傷及了海族水妖的同族，也就是這里提到的……”蒲陽指了指資料。

根據他們調查的資料顯示，不久前喬本發的酒樓收購的生猛海鮮里面。有一只據說是臺風天吹上岸補貨的老海龜，并沒有驗證，但據老漁民估計是活了幾百年的老龜。本來酒樓準備做個噱頭賣給舍得花錢的大老板，結果喬本發本人有興趣。

畢竟他也是人到中年了，某些方面有點力不從心，而他老婆生了兩個孩子之后，也有點人老珠黃，正是需要各種保養的時候。而他的兩個小孩，則是生長發育的時候，吃點大補的，也是打下堅厚基礎。

所以這一只老海龜，就被單獨留給喬本發一家，由大廚做的“龜蛇大補湯”，連吃了幾次才吃完。

這“龜蛇大補湯”，需要很多的材料，桂魚肉、豬瘦肉、鵪鶉蛋、熟火腿、雞蛋清、雜骨湯、冬筍、姜、菠菜心、紅綠櫻桃等配料，龜和蛇是主料，再加上北芪、黨參等，做成類似藥膳。制作過程也非常的講究，據說是上等滋補佳品。

其實也正是因為這一只老海龜比較特殊，所以酒樓后廚的工作人員都還記得。否則那是一個主打生猛海鮮的酒樓，無論老板是天天在那里吃飯、還是偶爾來吃一次，都很難記住吃了一些什么。就像現在他們能提供的也就是這一味“龜蛇大補湯”，那幾頓肯定還有吃其他的菜肴，但因為沒有特殊性就不太記得了。

“你是說……這只被他們一家吃掉了的老海龜……是海族水妖？他們的死亡是鬼魂作祟？”岳鵬有點難以置信的問了出來。

張永春則想到了更深的一層：“還是說……在羅寶市，生存有其他的海族水妖，當他們確認老海龜被喬本發一家吃了之后，尋機會找他報仇，所以發生了滅門慘案？”

“差不多……”蒲陽看著難以置信的兩個人，認真的說道：“雖然我在來之前，不知道任何的案件情況。但我既然答應了你過來幫手，當然也會做一點功課。這能用上我，顯然是已經超出了人類普通案件的范疇。妖魔鬼怪方面，我連夜了解了一下，其中羅寶市有一位頗有影響力和威望的大妖，就是從海中上岸的水妖！

今天我去了現場，兇手是人的角度，自然難以避開走廊、電梯的監控進入15樓的房間。但如果是有非凡能力的妖族，那就不算什么。”

“這么說……你一開始就往這個方向想了？讓老李他們去調查，只是想要證明你的推論？”

岳鵬略微有點皺眉，先做出一個假設，然后去尋找支撐這個論點的論據，這不是嚴謹的刑偵手法。作為刑偵警察，應該是調查出可以的證據線索，再去把最后的真相挖出來。

蒲陽搖頭：“我不是在找論據，我是在找動機！對我來說，各位最尖端的刑警，運用了各種線索、各種推論都無法破案，則等于兇手是人的幾率降低非常低，妖族作案的可能性非常高。但現在的格局不一樣，妖族也是生活在人類世界，也是要遵從人類法律，否則也會給他們帶來滅頂之災！所以他們大部分是非常低調，如果不是有深仇大恨、逼不得已，一般是不會做出如此兇殘之事來的。”

聽他說得好像在人們的周圍就有一個妖族世界似的，這讓岳鵬有點不以為然，把他視為神棍一流。

蒲陽也沒有多向他解釋什么，道不同不相為謀，既然不相信那就怎樣都會抗拒。“張處長應該明白，我、以及還有一些像我這樣的人，就類似于監管妖魔異類的警察，如果他們禍害眾生，我們就會出手。上次在省城作惡的狼妖，還有三個同伙，他們不是長期生活在這邊的，是在別的地方作案累累，以至于被獵妖師追殺，躲藏到這邊來的。在前段時間，另外三個也在羅寶這邊，被一位厲害的獵妖師除去！”

“啊？哦……那太好了。”張永春聽到狼妖竟然真的還有妖族同黨，不禁有點后怕。這若不是被除去，會不會找他報復呢？

岳鵬本來還是將信將疑，現在開始覺得蒲陽妖言惑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