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太白星君回至天宮,上殿向昊天奏道:“陛下,西王母命九天玄女已將婉羅仙骨剔去!”昊天聞言一驚,質問道:“西王母豈會對自己的親骨肉痛下狠手?”太白星君解釋道:“此事臣親眼目睹,絕無虛言!對了,現場東華帝君還提議,婉羅仙骨已剔,此后非我神族人,應與少陽徹底解除婚約!”昊天聞言怒道:“他們此舉是為成全羽軒與婉羅!”太白星君道:“不錯,臣亦已看出此點,只嘆無法扭轉當前局面!”昊天道:“東華帝君竟公開提議解除婚約,將我昊天壓根兒沒放在眼里?”太白星君試問道:“陛下,您意可是拒絕他們提議?”昊天道:“若真如此,我兒少陽豈不大受委屈,我絕不會任那婉羅與羽軒就這么輕松在一起!”太白星君問道:“那您意是?”昊天道:“此事正處于風口浪尖之上,緩時日再說!你且先命文昌星君擬道文書,將此事公之于眾,我還不信那西王母與東華帝君能不顧自身顏面!”太白星君躬身道:“臣這就去辦!”
太白星君辭后,昊天徑向少陽寢宮趕去。至門前時,但見門上掛著一把金鎖,昊天即叩門問道:“少陽!敖瑛!可有人在?”叫了半晌,敖瑛方才走近,昊天忙問:“是何人在門上設的鎖?”敖瑛莫敢道出真相,昊天見狀示道:“是誰這么大膽,你盡管說來!”敖瑛無奈開口道:“此乃少陽太子所為!”昊天聞是少陽,不禁怒道:“胡鬧!”說著便拔出金光劍,只聽一聲咣當響,那鎖頓時劈作兩半。
大門開后,昊天見敖瑛垂頭不語,便好奇問道:“少陽為何將你鎖在宮中?此事何時起的?”敖瑛回道:“前兒的事,他怕我出去遭人嘲笑,說是為維護顏面,故才將我鎖在宮內!”昊天聞言有意斥道:“簡直是胡鬧!何人敢嘲笑你,我怎從未聽過!”敖瑛見昊天威高權重,語重心長,遂將心中的苦水一五一十地道了出來:“自我嫁來后,少陽待我一直不錯,但不知為何,他前日值守回宮,對我異常冷漠,并怨我身上有股異味,還說外面到處都是流言蜚語,他實在忍無可忍,故才出此下策!”
昊天聞得敖瑛一番苦衷,忙安撫道:“你好好待著,自今日起,無人再敢鎖你。我們所在二十三層天,地廣無垠,你想去哪就去哪,無人再敢攔你!至于宮外那些流言蜚語,你左耳進右耳出即可。我昊天聲名在外,褒貶不一,普天下何人近乎完美,不可能的事!”敖瑛聞言內心頓覺舒暢,并感激道:“我現別無他求,只希望能與少陽和睦相處,以保我兩族永久和睦!”昊天道:“放心,少陽若回來我定會好好教訓他一番,我還有事,就不叨擾了!”言畢,昊天欲轉身離去,敖瑛忙止道:“陛下,您不妨于屋內稍待,這個點兒少陽也該回來了!”昊天道:“也罷!”言畢,昊天隨敖瑛進屋坐飲不題。
未幾,少陽值守歸來,見門鎖遭人劈開,向屋內喝道:“何人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劈了我的鎖!”敖瑛聞聲慌亂不安,昊天見狀示意道:“坐下!有我在,不必驚慌!”少陽見敖瑛遲遲未出門相迎,急向屋內奔去,本欲大發雷霆,只見昊天端坐在側,忙放低姿態問道:“父王,您何時來的?”昊天回道:“剛來不久!”少陽試問道:“父王,大門上的鎖可是您劈開的?”昊天起身道:“不錯!你為何將敖瑛鎖在宮內?敖瑛在東海好歹亦是海主的掌上明珠,你無端將她鎖起來,這是作甚?”少陽辯道:“兒臣如此做,實為保護她不受外界的傷害!”昊天問道:“你說來我聽聽,是怎生個保護法?”少陽道:“現外面人說三道四,我忍無可忍才將其鎖在宮內,免得她出去受氣!”昊天質問道:“何人在外胡言亂語?”
少陽恐報出人名會遭昊天懲治,遂佯道:“這我不清楚,皆是妄傳至我耳的!”昊天道:“有何不清楚的,快說!”少陽解釋道:“兒臣真不知!”敖瑛見狀勸道:“陛下,您莫再難為太子了,他亦是為我好!”昊天忽話鋒一轉,向少陽問道:“你可知我此來找你,所為何事?”少陽道:“這我哪知?”昊天見敖瑛在場,不便直言,是時敖瑛看出端的,遂退而自避。
待敖瑛關門離去,昊天方開口道:“昨日太白星君前來表奏,東華帝君與西王母已剔去婉羅仙骨,提議解除你與婉羅的婚約!”少陽聞言一震,質問道:“此事當真?”昊天道:“太白星君親眼所見,豈能有假?”少陽聞言長嘆道:“罷了,我巴不得解除了去,那婉羅自嫁來后,從未對我上過心,連碰都不讓碰,此婚簡直是形同虛設!”昊天道:“你能忍下這氣,我可忍不了,我已命文昌星君去擬文書,此事不久便會公之與眾,我要神族所有人都知道,此乃無視天規的下場!”
少陽附和道:“如此也好,亦算是為我出了口惡氣!”昊天道:“現婉羅已非我族人,與那羽軒可名正言順地在一起了!”少陽嘆道:“不是自己的,終究強求不來!”昊天道:“你既能釋懷,我亦無話可說!不過敖瑛你可切莫得罪,那老龍王本身就和我們有著血海深仇,若知敖瑛在此受苦,必將與我們勢不兩立!”少陽提聲怨道:“可那敖瑛渾身上下皆是腥味,這忍一天倒好,若一直忍下去,何時為頭!”昊天示意其放低話音,不料此話一出,恰巧被屋外敖瑛聞見。
敖瑛本就任性,此話一下擊中其要害,她本欲沖進屋與他們計較,心下卻止道:“父王嫁我來是為緩和兩族關系,絕不能沖動!絕不能!”可當她細嗅到身上腥味,卻又憤恨道:“這味怎又重了!”此刻她心中怒火一涌而出,未叩門便直接闖入屋內,少陽見狀斥道:“你沒看見我們正在談事?你父王沒教過你什么是規矩嗎?”此話敖瑛聽在耳,記在心,不禁與少陽怒目相對,昊天見勢不妙,忙訓起少陽:“你怎么對敖瑛說話?東海之大,強我天宮數倍。你們既已結為夫妻,理應互相包容,珍惜這得來不易的緣分才是!”
昊天所言本是溢美之詞,敖瑛卻念起大弟囚牛離家出走,二弟睚眥遭翼超殺害,九弟螭吻雙腿殘廢,六弟霸下與四弟蒲牢慘死畫面,不禁痛由心生,沖少陽喝道:“我在這宮內事事謹小慎微,誠怕做錯什么,惹你們不高興,我實在是受夠了,一刻也不想再多待下去!”言畢,敖瑛欲轉身離開,昊天一把將其拉住,致歉道:“我為我兒方才所言,向你賠個不是!”敖瑛此刻哪能聽進勸告,沉聲泣道:“不必假惺惺!”昊天擔心敖瑛回東海告狀,即命少陽親自道歉,少陽無奈躬身道:“方才是我不對,你莫再生氣了!”不料敖瑛一聞見身上腥味,便又失去理智,向昊天請示道:“我想回東海住上幾日!”昊天聞言未應,那少陽亦未敢多言,敖瑛又道:“我來時曾答應過我父王,得空兒便回去看望他們,我來此已有多日,回我東海一趟,有甚不對?”
昊天遲疑道:“可以!你先冷靜下來,我兒適才并未有意傷你,你別放在心上!”敖瑛未應,直沖宮外走去,少陽本欲阻攔,卻被昊天止住:“現她去意已決,你是拉不回的!”少陽慚愧道:“父王,皆是我不好,不該出口傷人!”昊天道:“自責有何用,現已無補于事。我們用意她早晚會知道的,想不到竟比想象得還要早!”少陽道:“人的忍耐是有極限的,我也實在是受夠了!”昊天斥責道:“你亦該好好反省反省自己,行事欠缺穩重,日后我將王位傳與你,你能坐穩嗎?”少陽問道:“父王,接下該如何是好?”昊天道:“眼下只能順其自然,待其早日返回天宮!”言畢,昊天憂心沖沖離去不題。
敖瑛每嗅到身上散出的腥味,便頓生怨氣,惱羞成怒。惟當她回至東海,方覺身上腥味淡去許多。守門蟹將見敖瑛歸來,激動不已,忙躬身禮道:“公主,您可算回來了,大王日日惦念著您呢!”敖瑛并未搭理,徑向水晶宮奔去。蟹將望著敖瑛離去的身影,不禁詫異道:“這才嫁出去沒多久,公主這是怎么了,怎像變了個人似的!”未幾,敖瑛來至水晶宮,入殿見敖潤正與大祭司商議要務,未加顧忌向敖潤走去,沉聲道:“父王,我回來了!”敖潤見狀大吃一驚,問道:“你不在天宮好好伺候少陽,怎回來了!”敖瑛憤恨道:“天宮,天宮,這壓根兒不是我們龍族該去的地方!”敖潤試問道:“敢是少陽欺伏你了?”敖瑛委屈道:“那少陽嫌我身上有股海腥味,將我一直深鎖宮中,怕出去遭人笑話!”
敖潤倏忽看出事態的嚴重性,遂向大祭司怨道:“這都是你出的好計策!”大祭司聞言問道:“大公主,您此次回海可向那昊天打過招呼?”敖瑛氣道:“我若執意回來,他們豈能攔住!”大祭司道:“此事非同小可,須慎重而為,一旦鬧大,不僅那昊天面上掛不住,你們龍族亦會成為他的出氣筒!”敖瑛聞言怒道:“我沒臉再回去,我們龍族久居深海,要除去這與生俱來的海腥味,談何容易?”敖潤嘆道:“想不到他們竟會為此斤斤計較!”敖瑛道:“我是絕不會再回那天宮了!要回你們回!”言畢,敖瑛徑向自己寢宮游去。
敖潤見狀憂慮道:“這可怎生是好?”大祭司道:“要臣說,您還是先勸勸你女兒,她現怨氣難消,指不定會做出什么事來!”敖潤道:“我女兒我最清楚,她定是在天宮受盡了委屈,欲化解她心中怨氣,非消除她身上的海腥味不可!”大祭司質問道:“這偌大的東海,難道就無法寶可去除此氣?”敖潤聞言嘆道:“此味乃我龍族象征,世代以來人人身上皆有,若真有法寶可將其除盡,亦無法解決根本問題,甚至還會危及身體!”大祭司道:“可若不去除此味,那昊天定會為此事與您族針鋒相對!”敖潤嘆道:“早知會有今日,當初就不該拿我女兒作交換!”大祭司安慰道:“事已至此,豈能退悔,眼下應生方兒化解矛盾才是!”敖潤道:“此事容我再想想,絕不可再拿我女兒做賭注!”大祭司忽提議道:“臣曾聽聞東海封印著一顆五千年之久的遠古水珠,此珠相傳是祖龍花費萬年功力,用天河作亂的水魔精氣煉化而成,其不僅有毀天滅地之力,還可凈化人的精氣神!”敖潤道:“此珠僅是一傳說,其是否存在,無人知曉!”大祭司嘆道:“若得此珠,便可改變您族的命運,只可惜……”欲知所言為著何事,且看下回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