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衍衡沒有多想。
“真是看不出來，阿衡討好女孩子的手段，還真是不一般。”厲陽側著臉，想了想又再次開口：“不對，應該說，阿衡討好女孩子的手段，是越來越高了。”
其它人聽著倒沒覺得怎麼樣，遲衍衡只是略有些蹙眉。隨即一臉神態自若的模樣：“怎麼？你們要是嫉妒的話，自己也去找一個吧。”
應晚晚側著著，發現大家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一時也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她也不是那麼小家子氣的人。轉過臉看向遲衍衡，神情染上幾分打趣之色：“恩。追女孩的手段越來越高？就不知道以前追過幾個啊？”
遲衍衡看了她一眼，捏了捏她放在桌子上的手：“我沒有追過女孩，追你算不算？”
“噓——”
“切——”
包廂裡響起一片噓聲，不說別人，申巒就第一個受不了了：“阿衡，不帶這樣的啊。什麼沒追過啊？”
“他還真沒說謊。”夏離淵倒是有不同的意見：“阿衡什麼人啊，哪裡需要追女孩？還不都是那些女人自己貼上來的。所以，不需要追。”
“哈哈哈哈。”陳先雲笑了，認真想想，可不是這個理麼？一羣人鬨笑開來，剛纔那一點子尷尬就這樣散了。
應晚晚也滿意了。他沒有追過女生，沒有討好過女生，卻願意她做這些事情。恩，認真想想，她確實是挺高興的。臉上的笑也真心了幾分。不需要說更多的話，她只要跟遲衍衡對視一眼。
就可以在彼此的眼中找到自己的身影。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明明他們之前認識的時間並不算長，甚至加上去年到現在，也才一年不到的時間。
但許是兩人那兩段共同的經歷，又或者是他們早就已經跟對方心心相印。哪怕是一個眼神，也可以讓對方明白，領會自己的意思。
夏離淵幾個見狀，面面相覷之後都是由衷的高興。阿衡是他們這一羣人中工作最危險的一個，他要是可以早點定下來，有了個人在身邊知冷知熱的，想來他應該也不會再一直從事那麼危險的工作了。
厲陽的臉上一直帶著淡淡的笑，招呼大家喝酒吃菜。中間應晚晚不願意喝酒，他也不勉強。一頓飯吃完，所有的人也算是賓主盡歡了。
吃過飯，厲陽提議去樓上的包廂玩一會。樓上有KTV，遊樂室，棋牌，桌球，還有保齡球館。因爲剛吃過飯，大家決定去打桌球。
桌球室很大，分了兩塊，一邊是傳統的八球區，一邊是斯諾克。厲陽的目光掃過遲衍衡：“怎麼樣？玩兩局？”
“好啊。”遲衍衡並不介意：“玩哪種？”
他側著臉，不過卻不是問厲陽，而是問應晚晚。他絲毫沒有去管，應晚晚有沒有可能不會打。
“玩八球吧。”應晚晚也看到了：“那個我也會。”
八球的桌球，她也會玩的。應家兄弟跟李擎風他們，都喜歡打斯諾克。她不喜歡，所以跟著李暖心會去打桌球。李暖心也不喜歡斯諾克，她喜歡打八球，速戰速決。這會看到那個，才發現自己已經很久不打了，還真有些手癢。
“你會？”遲衍衡的眼神閃過幾驚喜，小丫頭還有什麼不會的？
“恩。”應晚晚點頭，她一慣是跟李暖心打。應雋天偶爾會跟她玩幾局，她技術跟李暖心差不多。不過要比幾個哥哥自然是要差了一些。
“那就玩八球吧。
”遲衍衡說完，目光落在厲陽的臉上：“怎麼樣？可以嗎？”
“當然沒問題。”厲陽笑了笑，手一擡，示意遲衍衡跟應晚晚兩個人跟著自己去：“請吧。”
一行人於是去打桌球。陳先雲剛纔多喝了幾杯，這會坐在邊上並不想打。於是夏離淵跟申巒兩個一張桌子，而遲衍衡則跟厲陽一張桌子。
厲陽拿過球竿，率先開球，他是老手，一竿下去，同時進了兩個花球。遲衍衡拿起球竿，卻是遞給了應晚晚：“你來。”
“好。”應晚晚笑了，接過球竿打球。她技術不差，連進兩個色球。厲陽看著她的姿勢跟角度，眼神閃了閃，沒有多說繼續打球。
一來一回，一往一復。兩個人最後都打光了自己的球，最後只剩下一個黑八了。輪到厲陽，他輕而易舉的將那粒黑八打了進去。
“厲害。”應晚晚也看出來了，厲陽技術比她好，剛纔應該是讓她了。
“你也不錯，再來？”
“好啊。”應晚晚不是一個矯情的人，倒是也沒有拒絕。等球擺好，重新拿起球竿。
遲衍衡捏了捏她的掌心：“我去下洗手間，你慢慢玩。”
他剛纔喝了一些酒，又爲應晚晚擋了幾杯，應晚晚是知道的，對他笑了笑：“好。你去吧。”
遲衍衡離開，桌上只剩下他們兩個。厲陽讓應晚晚先開球，應晚晚也不客氣，撞球的瞬間，也成功的打入了一粒色球。
厲陽向前幾步，站在了應晚晚身邊，看樣子是在找角度，目光卻是落在應晚晚身上：“你很愛他？”
應晚晚一時沒反應過來，等聽明白了，目光轉過去落在厲陽身上：“你是說阿衡？”
“不然呢？”厲陽一隻手撐在桌子上，沒有急著推竿，而是看著應晚晚。
用只有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開口：“你很愛他？”
“算是吧。”應晚晚沒明白厲陽是什麼意思。當成是朋友之間的關心，想幫自己的發小掌掌眼，也沒想太多。
“有多愛？”厲陽沒有看那粒白球，就那麼輕鬆的手一推，白球出去了，撞擊聲中，落入兩粒花球。他起身，繼續找角度，這次站到了應晚晚的另一邊。
應晚晚抿了抿脣，看厲陽的樣子，不像是關心遲衍衡，倒像是——
目光掃了眼在另一張桌子上的夏離淵申巒，他們沒有看這邊，而陳先雲已經喝得有些醉了，坐在一邊休息。遲衍衡還沒有回來，應晚晚摸不準厲陽是什麼意思：“你——”
“有多愛？”厲陽側著臉，看起來是在找角度，目光卻沒有從應晚晚身上離開過。
“這個好像——”
應晚晚纔想說與你無關，厲陽卻站直了身體，在其它人沒有注意這邊時，靠近了應晚晚輕聲開口：“有沒有愛到，哪怕他是一個殺人犯，你也願意原諒他，跟他在一起？”
“……”他的氣息拂在應晚晚臉上，她十分不適應的往後面縮了縮，清澈的眸子跟厲陽對視。帶著幾分震驚，幾分疑惑：“你，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厲陽看著已經從洗手間回來，已經進了門的遲衍衡，又加了一句：“如果他殺過人，你還會愛他嗎？”
殺人？怎麼可能？應晚晚的脣抿成一條直線，想要問清楚，厲陽卻低下身去，推竿，這一次，沒有進球。他站起身，攤了攤手：“失誤了。到你了。”
遲衍衡進來時，就看到應晚晚站在球桌邊上，有些出神的看著桌面。她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太對？發生什麼事了？
“怎麼了？”遲衍衡看了眼桌上，花球少，色球多：“你是什麼球？”
“色球，你打吧。”應晚晚將手中的球竿給遲衍衡。目光落在他清俊的臉上，怎麼也不相信這個男人會是一個殺人犯，怎麼可能呢？
那個厲陽是什麼意思？是在嚇她，還是怎麼樣？她不確定。看著遲衍衡輕鬆的將剩下的球都打進去，然後是黑八。桌面上只剩下了花球，厲陽放下球竿拍了拍手：“好久沒有切磋，阿衡還是這麼厲害啊。”
“承讓。”遲衍衡看了應晚晚一眼：“晚晚，你還打嗎？”
應晚晚搖頭，她這會已經沒有心思打球了。她一直在想厲陽的話是什麼意思？是故意試探？還是說是真的？不管是哪一種，他爲什麼要跟她說這樣的話？
她看起來似乎有些精神不濟，遲衍衡也不打算讓她多留了：“是不是累了？我帶你回家吧。”
“好啊。”她也想問問，遲衍衡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個厲陽真的是他的發小嗎？
遲衍衡說應晚晚累了，要帶她走人，其它人雖然不大願意，不過想到來日方長，也沒有反對。
遲衍衡拉著應晚晚的手就往外面走，厲陽跟在他們身後送他們。應晚晚下意識轉過臉看了厲陽一眼。他在遲衍衡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一抹笑容。嘴脣一張一合。說的是五個字。
“他是殺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