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終于都來了,溫柔險勝了數學,以六十五分的成績通過。由于她的中文科太好,所以順利進入了大學中文系。而桃子也不負眾望,趕上進度,考上了和溫柔一樣的中文系。
溫柔選修了法語和時裝設計,而桃子選修了法語和音樂。
“小柔,我今天和阿庭去吃泰國菜,我和媽媽說是高中同學聚會。”
“阿庭?你們又在一起了?”溫柔對這個人已經心生厭感。
“當然了,我們現在已經是大一的學生了,不用再擔心高考的問題了。我還打算,過一段時間,就介紹他給我們家人認識。”
“啊?!這也太快了吧,桃子,你可要想清楚,阿庭真的適合你嗎?”
“當然了,我很喜歡他的。”
看見桃子如此單純真情,溫柔不想她再陷進去:“桃子,我有話和你說。”
“Bonjour!”
她們站在法語堂的門口,一個穿著白色帶帽衛衣的男子用發音純正的法語和她們打招呼。
桃子似乎對他有點印象,畢竟這男人長得不是一般的帥氣,俊朗中帶著貴氣,不是一般人的氣質可比:“你是......上次看電影的那個男生吧?”她禮貌地微笑,然后手機響起,顯然是阿庭打來的。因為她沒說完電話就匆匆地走了,溫柔想叫也叫不住。
“你沒有把上次的事情告訴她?”他問,她說:“你不出現的話,我已經說了。”她邊走邊說,沒有要和他繼續交談的意思。
“我只是趕著來上我的第一堂法語課,沒想到還是趕不上。”
“法語課?你是我們大學的學生嗎?”她感到有點意外。
“是啊,我叫寧仲仟。”他終于說出了自己的名字:“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你的名字我也是剛剛才知道。”
“可我到現在也不知道你的名字。”
“溫柔!”同學跑來,還給她一本書:“這是上次借你的書,謝謝。”
溫柔收起書,一抬頭,便看見寧仲仟那充滿自信的笑容:“你的名字......”
“我知道,和我不配嘛。”風見皓從小到大都說她比桃子更需要改名字。
寧仲仟卻搖頭:“你的名字很好聽。”
“他說你的名字好聽?小柔,他是不是喜歡你啊?”桃子聽完溫柔說起寧仲仟的事情,馬上便開起了玩笑。
“才不是咧,他只是耍耍嘴皮子,不過這功夫確實很容易討人歡心。”
“咦?你心動了?”
“當然不是了。”她立即否認,兩人說笑著走在校道上,溫柔覺得應該和桃子好好地談談:“桃子,你最近和阿庭怎么樣?”
“很好啊,我們還打算在一起過圣誕節呢。”桃子說起男朋友總是面帶笑意,那種幸福的滿足感可以淹沒身邊的一切。
“桃子,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說......”
“什么?”
“溫柔的美女。”突然,寧仲仟不知道打哪兒冒出來,溫柔打了個愣:“你叫誰啊?”
“當然是你嘍。”他始終是那種綻放魅力的笑容。
“我叫溫柔,可我并不溫柔。”她拉著桃子走:“走,我們到一邊說話去。”
“我覺得你很溫柔。”他竄到她們面前,很紳士地向她點頭稍彎了腰:“圣誕舞會,可以請你做我的舞伴嗎?”
桃子看著溫柔,期待著她的決定,看她擠眉弄眼的,溫柔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對不起,不可以。”她禮貌地回絕,拉著桃子跑掉了。
“小柔,你真的不答應他啊?那你的舞伴找誰啊?找我哥嗎?可是我哥好像很多人找耶。”桃子被溫柔拉到運動場附近,上氣不接下氣,還不忘糾結這個問題。
“我又沒說非要去。”
“啊?你不去啊?那怎么行。其實我看那個男生也挺好的,長得蠻俊的。而且啊,他好像是第一個追求你的男生吧。”桃子這話并沒有諷刺的意思,但溫柔卻鼓著包腮看著她:“桃子,你是不是想說我沒人要啊?”
“不是不是。”搖頭甩手連連否認:“我絕對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我覺得你的愛情運要到了!”
“如果是剛才那個男人,我可以告訴你,那絕對不是愛情運,是劫數。”想起他上次說的話,看來他也是和阿庭半斤八兩的男人。
但偏偏這個男人,選修的科目和她一模一樣,都是設計和法語。
“桃子,我和你說,阿庭......”
“哥!”桃子看見風見皓背著運動包朝這邊走來,連忙揮手大叫:“哥!”
“你們下課了?”他說,注目禮最后定在溫柔的身上:“還是你逃課了?”
“你說誰呢?!”嘟起了嘴巴,這家伙,沒有哪次的開場白不叫她生氣的。
“沒有了,我們剛剛下課。哥,你做小柔的圣誕舞伴好不好?”桃子主動開口,溫柔的意外不訝于風見皓,她搶先說道:“桃子,你說什么啊,我又沒有說我要去。”
“你沒人約啊?”
風見皓此話一出,溫柔立即張大了嘴巴看著他:“喂,我有沒有人約關你什么事啊?”
“當然不是了,剛剛才有一個帥哥約小柔,不過小柔不答應而已。”
皓立即皺了眉頭:“你有人約?”
“你以為我沒有啊!”她沒好氣地說,然后轉頭看桃子:“我還有設計課要趕,先走了,拜拜。”
寧仲仟不止上法語課遲到,連上設計課,他也一樣,這已經是第十堂課,溫柔才看見他來當個學生。
“HI。”他在最后一刻進入教室,坐在溫柔的旁邊。溫柔感到奇怪,他這么多堂課沒有來,但是卻知道應該要翻到書本哪一頁。
“我以為你不需要上課的。”她挪揄他的逃課,他毫不介意:“之前的基礎課的確不需要上,我倒背如流。”
“你很有本事嘛。”
“我之前在法國念過三年高中,在那里我已經讀過最好的基礎課。”
難怪他的法語那么好,溫柔總算是明白了:“那你為什么回國讀大學?直接在那邊深造不好嗎?”
她開始對他發出了一連串的問題,寧仲仟似乎很滿意這個結果:“因為我想來這里讀書,這里吸引著我。”
他本來只是回來度假,但卻臨時改變主意,讓他父親好不驚訝,放著巴黎設計學院這個名牌學府不要,跑回國內讀工商管理,兼修設計?可惜偏偏寧家只有他這個獨子,他也一向我行我素,寧父只好由著他去——有什么比他肯接管家族生意更重要呢?
“給你看張照片。”寧仲仟把一張拍到阿庭和其她女孩子親吻的照片放到溫柔的面前:“你好朋友的男朋友又換對象了。”
“你怎么拿到的?”
“昨天無意之間拍到的。”他說,然后低聲笑著說:“現在有證有據,你可以告訴她知道了。”
“我不告訴桃子不是因為沒有證據,怕她不相信我。而是我不想影響她當時高考的心情,而且她那么喜歡阿庭,知道他這樣不忠,一定會很傷心的。”
“不影響高考是對的,可是不想讓她傷心,是錯的。長痛不如短痛,你越晚告訴她,她受到的傷害越大。”
“話是這樣說沒錯了,可是......”
寧仲仟見她尚有所猶豫,說:“還記得你第一次見我的時候嗎?”
“你和你女朋友說分手那次?”
“嗯。”對于她的記憶體,他很滿意:“她很粘我,基本上我一天到晚都甩不開她。我受不了這么煩人的女人,所以我要和她分手,但她的性格習慣了死纏爛打。所以我挑了一個日子和她說分手,你知道嗎?那天是她的生日。”
溫柔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稍稍帶點不屑,為什么要選擇這么一個日子?不是太殘忍了嗎?寧仲仟顯然猜到她所想,灑脫地攤攤手,笑著說:“只有這樣,她才會記得我是一個壞男人,不會再來找我了。如果我對她容忍,就是對自己殘忍,難道你覺得我應該勉強和她在一起,拖拖拉拉的,才是對她好嗎?她早點離開我,也能早點找到適合她的男人。對我而言,我落得耳根清靜,對她而言,也不是一件壞事。”
他的話,雖然刺耳,但細想之下,不無道理。忽然之間發現他并不是像阿庭那樣的男人,因為他夠直接。她對他的態度軟和了下來:“你說得對,我應該早點告訴桃子,撕創可貼不痛的秘訣就是要快嘛。”
“哎,做我舞伴吧?”突然,他又再冒出這一句。
溫柔約了桃子晚上去逛街,但她卻說約了阿庭推不開,但溫柔堅持要她陪伴。她不想再看著好友被人欺騙,所以桃子只好順她的意。
下午,溫柔上完課,坐在草地里看書,桃子今天的音樂課程很緊,所以只有溫柔一個人。
“溫柔,你圣誕舞會約了人沒?做我舞伴好不好?”有男生走來向她搭訕,這是大學的學長,她只見過一次,但因為他那頭過早的白發而留有印象:“對不起,學長,我那天......”
“半個小時后叫醒我。”
溫柔的大腿突然被風見皓的頭占領了,他就這么直接地躺下來閉眼進眠。
“喂,風見皓,你......”
此時卻見皓轉頭望了一眼學長:“學長,你找她有事嗎?”
學長看見這種狀況,當然是知難而退的,退堂鼓打得好:“我只是路過打聲招呼,不妨礙你們了,拜拜。”
學長走了之后,未等溫柔發話,皓已經開口:“圣誕舞會,我沒約人。”
他這樣說是什么意思?溫柔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只見他閉目,于是溫柔便有了更多時間去思考他這句話的意思。
“所以?”最后,她吐出這兩個字。
皓扭了眉角睜開眼看她,心想這個女人是不是遲鈍得太厲害了?他都已經說得這么明顯了,她還不明白嗎?不過看她那模樣,似乎真的不明白。好吧,那他再說明白一點:“你不是沒人要嗎?我勉為其難接收你吧。”
“什么?!”這個男人,就不能說得好聽一點嗎?什么叫勉為其難?什么叫沒人要?難道她溫柔就這么滯銷嗎?帶著惱火,她冷著臉說:“風見皓,你才沒人要吧,本小姐可沒有接收你的興趣,我已經有舞伴了。”真是的,他說得好一點,她就答應了嘛。
他臉色實在不能用好字來形容,聳眉間有點賭氣:“誰這么不幸啊?”
“是比你幸運百倍的人!”她生氣地站起來,拿著書本就跑掉了!一邊跑一邊忍不住嘟嚷:“真是的,討厭死了!該死的風見皓,該死,該死,該死!”
真是該死!現在叫她到哪里去弄個舞伴來嘛!
法語課,今天的溫柔明顯精神不夠。
“試試這個,很提神。”寧仲仟把一罐咖啡遞到她:“昨晚睡得不好嗎?”
唉,如果讓他看見了,肯定又會說她昨晚做賊去了!他要是能學這個人說話,那該有多好。昨天晚上,溫柔被桃子放鴿子,桃子又說晚點找她聊,結果害她等到大半夜,那個桃子竟然忘記了這件事情,直接回家呼呼大睡了。
“哎,你在想什么呢?”寧仲仟見她沒有反應,推推她的肩膀,溫柔回過神來:“哦,沒有想什么,謝謝你的咖啡,好像是蠻有用的。”她喝了一口,甘甘的,不難入口。
“如果我不是知道你沒有男朋友,肯定以為你和男朋友吵架了。”
“我的樣子像嗎?”她像是聽到了什么驚天秘聞,他忍不住笑出聲來:“這個樣子更像。”
“有嗎?”她拿出鏡子照自己的臉,沒有什么特別啊。
看她這么緊張,覺得自己不應再說笑了,他正經地問:“哎,你為什么不肯做我舞伴?”
“拜托,我那天才看到一堆女人搶著要做你的舞伴,你這么受歡迎,還非要我當炮灰啊?”
“什么炮灰?”
“我要是答應當你的舞伴,別人肯定以為我是你女朋友,到時候肯定群起而攻之,我不是炮灰是什么。”
原來她是擔心這個,寧仲仟帶笑搖搖頭:“怎么會呢?我會保護你啊。”
“你?你別給我添亂就行,而且我也不想去。”萬一風見皓看見她單身前往,肯定又要取笑她了,才不要給他這個機會。
溫柔是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會有人半路攔截送花給她:“溫柔同學,我希望你可以答應當我的舞伴。”
她生平第一次收到異性送的玫瑰花,竟然是出自一個戴著厚眼睛,而且還提前發線后移,甚至矮過自己的男人?!為什么邀請她的都是一些......唉,她也就只能吸引這些人了嗎?
“我......”
“她有主了。”風向皓突然出現,直接拉著溫柔的手與那求愛者擦肩而過,完全不顧人家有多受打擊,頃刻間粉碎他的攻勢。
“喂,喂,你這樣子人家很容易誤會了。”她跟著他走,卻是未想過要甩開他的手,只是周遭好奇的目光讓她感到非常不自然之時,才發現自己一直被皓牽著手走。
“你放開我了。”她感到自己的手心快要沁出汗來,趕緊縮回來,極不自然地藏在身后:“你剛才干嘛那么說啊,很沒禮貌耶。”
“我只是在幫你趕色狼。”他理所當然地說。
“那我還要謝謝你嘍?”她不喜歡他這個說法,奇怪得很,她剛剛竟然有期待的幻想。
“是啊,你請我吃午飯就對了。”
啊?!他還真懂得打蛇隨棍上,真會敲詐人!
兩人去了學校附近的M記餐廳,但溫柔未曾進入便看見坐在窗邊處的桃子和阿庭,她趕緊拉著皓離開:“我突然想吃KFC,我們去那里好了。”
“你不是一向不喜歡吃KFC嗎?”皓感到奇怪,怎么這小女人說變就變?
“現在喜歡了。”她不能讓他看見那二人,拉著他快步走。
二人來到距離一條街口的KFC餐廳,溫柔才松了一口氣,不過那個餐牌上真沒有什么她喜歡吃的東西。最后隨便點了一包薯條和一個沙拉了事,真的讓人忍不住質疑她。
“你大老遠地拐過來,就是為了吃這兩樣東西?”
“是啊,不行嗎?”
“奇怪。”
“有什么好奇怪的。”
“就是奇怪。”他隨即站起來:“我去一下洗手間。”
就在此時,隱約間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我都說我不喜歡你了,你不要再纏著我了。”
“可是我真的好喜歡你,你告訴我,你要怎么才會喜歡我呢?”
不望過去還好,一望過去——果然,是寧仲仟!
而該死的,他也看見了溫柔,他向她走來,抱著她的肩膀站起來:“我喜歡她,她是我的女朋友。”
“喂!你不要亂說。”她低聲斥止,但寧仲仟沒有停止的意思:“我不會喜歡你的,你走吧。”
“我不相信,這個女人這么丑,你怎么可能喜歡她呢?”
“她比你漂亮多了!”寧仲仟一臉正色地說,還帶著不悅的眼神:“我以后不想再看到你!”
“你,寧仲仟,你不要后悔!”女的哭著離開了,溫柔趕緊甩開他的手:“喂!你有沒有搞錯啊?這種話怎么可以亂說?萬一讓認識的人聽到了怎么辦?”
“這里沒有認識的人啊。”他周圍望望,至少他是沒有的,但是他發現溫柔的臉色變了。然后有一個身材高挑的男人走來,他表情冷得像北極的冰山:“你在和他吵架嗎?”他問溫柔,卻是看著寧仲仟。
“沒有了,只是同學遇到打個招呼,你坐下吃啊,炸雞都涼了。”她一邊說一邊使眼色叫寧仲仟快點離開。他似乎明白了,笑著點頭:“你好,我叫寧仲仟,是小柔選修課上的同學。”伸出手,禮貌地和皓打招呼,皓不帶半點好感地回應:“你好,我叫風見皓。”握了他的手,兩人似乎有較勁的感覺。
旁邊的溫柔真被寧仲仟氣死,他干嘛不走啊?還要自我介紹?這不是添亂嘛。
“你剛才不是說還有事嗎?不妨礙你了喔。”她最后打圓場,寧仲仟看她的樣子,焦慮不已,便帶著微笑說再見,但臨走時他卻說了一句:“小柔,剛才謝謝你的幫忙,我改天再送一個檸檬公仔給你吧?和上次那個是一套的。”
天啊!他干嘛要加上這句啊?溫柔轉向皓的臉,那是黑壓壓的陰沉:“你那個檸檬公仔是他送的?不是你自己抽到的嗎?”
“呃......那個,其實,就是......”
“飽了。”他嗖地一聲走了,溫柔在后面叫他也不應:“哎,你還沒吃呢。”
哎呀!怎么會這樣子呢?這下子該怎么辦才好?皓最討厭別人騙他了,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