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中部成家神殿,圖焰神樹通體雪白,被風吹的沙沙作響,偶爾飄落下幾片,旋轉著落在神殿前。 “哥哥?”紅袍的孩子輕聲喚道,“你這是在做什麼?” “鳴瀑乖乖的啊”旁邊那個稍大些的白袍少年聞聲轉過頭,“我在完成先生布置的功課。” “功課?”小糰子糯糯疑惑了聲,“我也會有麼?” “小傢伙今年冬天也要學了喲”一邊說著一邊把宣紙攤開,拿了一方刻印鎮著,“要比哥哥提前兩年學呢!” “我要像哥哥一樣!”小糰子莫名歡快起來,試圖把石桌上的架上再添了兩顆夜明珠,“哥哥眼睛不好…嗯再亮些……” 咣噹——當—— 因爲個子還小夠不到那銅架,身子一斜撞翻了那架子,架子上的幾顆夜明珠也叮噹當一片落在地上。 “你呀…”那稍大的孩子嘆了聲,“先生今日檢查你的書可都記牢了?” 彎身把落在地上的夜明珠撿起來,因爲眼睛不好,中途幾次摸空。扶起銅架擦了幾擦,把那夜明珠重新放在架上,神殿中才又恢復光亮。 “先生又教了些,都是些沒用的”扯了幾下紅袍,看向自家哥哥的臉色,知道他沒生氣才繼續說了下去,“那些個東西我都記牢了!” “所以你把那些書燒掉了?”白袍的孩子彎下腰看他,捏著他的小鼻子怪道,“先生明天來問,看你怎麼說!” “哼!我就說是婉香她們不小心弄溼了”小糰子哼了聲,氣鼓鼓著一張小臉,“然後拿去晾乾時不小心被風吹走了!” “那婉香她們豈不是要受罰?”那白袍少年的長髮落下來,引得小糰子伸手去抓,無奈下只好隨手拿緞子繫了去。 “我…先生……我……”小糰子糯糯了幾聲,眼中硬是有了淚花,“那先生問起來我該怎麼辦呀” “你如實說就是了,先生最喜歡乖孩子了”少年把他拉到神殿外,“鳴瀑你看圖焰神樹。” “神樹怎麼了?”小糰子此刻被引起了興致,“還是老樣子嘛” “那你說這神樹長了多少年了?”少年擡手扯下一片雪白的葉片給他。 小糰子接過那樹葉,看那葉片上
的脈絡分明,熒光流轉,“先生說已有了近兩千多年了,一直長在這神殿前。” “沒錯,甚至要更長些”用手指劃著那葉片的脈絡,感受到下面的冰涼之感,“期間這圖焰神樹的模樣卻變了好幾次!” “不可能!”那小糰子雖然極聽那少年的話,此時也反駁起來,“先生昨日還說,圖焰神樹的的模樣,是人力不可改變的!” “如果不是人呢?”少年撫著小糰子腦袋上的頭髮,“這是昨日我在神殿中找到的記載” 把那冊子遞給他,那是本土黃色的冊子,看那模樣,似乎是某種獸皮所制,中間用獸骨做成了篾子,將獸皮串在一起。 那小糰子翻著冊子,上面是不同筆跡,不同深淺的硃砂,畫成的圖焰神樹,硃砂血似的浸在獸皮上,說不出的詭異。 上面每張上,圖焰神樹的樣子都有所不同。 “你也看到了”那少年深吸了口氣,“冊子上所畫並不是一人爲之,這冊子上最後一張,落筆於千年前。” “可是…可是……”小糰子緊張起來,“哥哥你是怎麼找到了,我們……” “你想說我們應該把它毀掉或者藏起來對不對?”白袍的孩子也不大,倒是老成了許多,“因爲那樣和先生教的不一樣,會被看成異端。” “嗯嗯,哥哥我們現在就……”小糰子連連點了頭,他年紀小,遇到這些事,難免慌起來。 忽然吹起風來,圖焰神樹雪白的葉子又落了一地。 氣氛莫名沉重下來,又透出死寂的味道。 小糰子手忙腳亂想要藏起那冊子,被那白袍的孩子攔下,“鳴瀑你聽我說,先生說的話,族長說的話,信一半就好。” “那些個人,都只想著家族如何,根本不會在乎人命!” 那紅袍都有孩子一張小臉滿是委屈,哀求道,“哥哥我們把它藏起來吧,他們知道了會怪罪你的……” “無礙”那白袍的少年哄著他,“他們都不會來這神殿,怎麼會知道呢” 這神殿,是不祥之地啊…… “嗯嗯”得了回答的小糰子放下心來,“今天還出去玩麼” “你呀…”伸手把他的頭髮理正,“真是不長點心思……” “去吧去吧”眼睛晶亮著祈求,&ld
quo;玩一會就回來了!” “明日你可要好好溫書”白袍的少年掐著他的臉笑道。 林中好像不同往日,寂靜的很。 “哥哥……”那小糰子拽著自己的袍帶。 “鳴瀑乖乖的啦~”彎身揉揉他的頭頂,“那山洞中有食人的怪獸呢!” “可是哥哥…”小糰子糯糯解釋道,“我聽見裡面有人喊我……” “怎麼可能呢”白袍的孩子低下頭,和小糰子對視,“山洞裡面是不能住人的……” “我…我……”那小糰子大概不知怎樣表達,急急哀求道,“進去看看就出來……” “唔…”白袍少年擰著眉猶豫,擡眼卻看見那小糰子已經跑到了山洞口,轉身便進了山洞。 山洞不大,洞口被巨石掩住,大概是有了些年代,巨石上坑坑窪窪已有些缺口。那小少年便是從那缺口處進了山洞。 白袍少年見到如此,也只好無奈跟去。 …… 玄穹殿的早上,鳴瀑坐起來。 揉了揉臉,原來是夢啊,這夢…… 低頭看見丸子趴在自己身邊梳理著,丸子自從那日在右詹山上以後,就沒怎麼變過,依舊是狼崽般大小,一身黑色絨毛,倒是額頭上的三條白色縱紋越來越淺,如今若是不仔細看,倒是不怎麼看出來了。 唧——唧唧—— 丸子細聲叫著,伸出溼漉漉的小舌頭舔了舔鳴瀑的臉。鳴瀑被它舌頭上的倒刺一驚,徹底清醒過來。 那風拓的傷就算好轉,沒有個十天半月也很難下牀。 玄穹殿四處石殿異草,早上格外冷,直到中午才暖下來。 “成師兄!”鳴瀑聽到聲音匆忙洗了臉去開門。 卻見門外站著一個胖胖的少年,十四五歲的樣子,鳴瀑記得他好像是去年入門的,叫做黃茶的。 黃茶喘著氣道,“師兄還是快點去情砂小師叔那吧!” “怎麼了?”鳴瀑有些愣神,他昨晚回來睡下,一直到現在才起。 “不知道,聽說是有人來尋了師兄你來!”黃茶扶著膝蓋,累得有些腿軟,想必也是匆忙跑來報信的。 鳴瀑讓他先回去歇著,自己去往那情砂殿中。 昨日朱硯的態度也明顯,雖對自己沒什麼好臉色,可至少是不會找自己麻煩了,那風拓一時半會兒醒不來,就算醒來,有朱硯在,自然也不敢明目張膽的過來。 辜若黎不過是被迫與自己一起做了任務,此時估計還在抱怨。 那麼會是誰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