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瀑一愣,下意識躲過,可那怪虎脖頸上的蛇卻瞬間拉直了身子,長長的蛇信吞吐著,攔住鳴瀑的退路。 不知是不是錯覺,鳴瀑反倒感覺自己鎮定了不少,那怪虎的身形也清晰起來,黑紅色的怪蛇只有手指粗細,全身卻覆滿了麟甲,配上尖角樣的頭部,頗有些可怖。 嘶嘶——嘶嘶嘶——嘶——那蛇類挑釁般把身子下端盤成扭曲的形狀,又一邊擴張著自己的地盤,把身體鼓起,鳴瀑只覺得一陣寒意,那兩雙蛇眸竟然紛紛變了顏色,豎起。 旁邊牧溪北雖有心想要救急,可她本身是陣法師,速度不錯,防御卻差強人意,再則那怪蛇死死盯著鳴瀑的樣子倒像是有自己的意識一般,如果強行上前,免不得有什么變故。 怪蛇直起的身子插在虎獸的脖頸上,那虎忍著疼痛低聲嘶吼著,脖頸因為蛇尖銳的細密麟甲留著暗黑色的血,低落在胸前的皮毛上,先前兇悍的眼神似乎也隨著那怪蛇陰毒起來。 嘶——嘶嘶——鳴瀑一邊用渠焰擋去怪蛇的攻擊,側身轉過,渠焰的烈火流動,灼的那怪蛇縮了縮。 “身后!”牧溪北輕呵一聲。 這邊剛落地的鳴瀑聽到聲音橫起渠焰直直劈了過去,那虎痛吼了聲停止移動,看那架勢是要再次帶著怪蛇沖過來。 轟——鳴瀑提著渠焰的姿勢放下,那虎直直倒在了旁邊,壓斷了兩棵同生的古樹,鳴瀑一愣,只見那怪虎的脖頸上一片血污,先前的兩條黑紅色細長蛇被渠焰燒的焦糊,烏黑粘稠的**和段成幾處的尸體搭在那怪虎的身上,怪異之余讓人作嘔。 “是渠焰的烈火!”牧溪北抱著丸子過來,黑色長發有些散亂,盯著那怪蛇的尸體感嘆,“這怪蛇怕才是這具軀殼的主人,用那虎獸虛張聲勢,自己卻躲起來保命!” 平日牧溪北也是個話不多的主,今日說了那么多,想來也是被那怪虎激起了興致。 鳴瀑此時也頗有些驚奇,那虎獸與怪蛇想來是兩個生命體,如今不僅軀體相連,就連性命似乎也連在一起,不過看剛才那樣子確實是那怪蛇占了主導地位,不知如果虎獸先死亡的話,怪蛇又會怎樣? 即翼山中怪異之處比那招瑤山更甚,招瑤山中的狌狌或許是本性暴烈如此,只是如今在山海南部的狌狌群都并不是太大,那日陪牧溪北前往所見
百頭一群已是罕有之事,不知即翼之東的杻陽山在上古時代又是怎樣光景。 “啊——”二人回頭望去,看不清面貌,即翼山中的紫灰色光霧也太濃烈了點,聽這聲音倒像是不大的女孩子。 “那個……”那身影走近了些,才看清面容,一身白裙配那面容意外的不扎眼。 “…二位”見鳴瀑二人盯著她看聲音怯了怯又重新開口“二位…可……可愿意同行?” “嗯?”鳴瀑彎了彎眼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這山中…好多蛇”說著眼中光芒閃了閃,竟似有淚光。 即翼山中多怪蛇倒是真的,鳴瀑倒也在鼠堰城生活了幾年,多水的鼠堰城中蛇并不少見,因此倒也適應,加上一路走來牧溪北也毫無懼色,倒顯得他有些怯懦了。 “若是害怕”牧溪北上前開口道“自己跟上就是” “嗯嗯!”那女子連連點了頭,“謝謝二位!” “謝我就好”牧溪北竟是有了笑意,“為何謝他?” “那個……”女子似是被牧溪北問住,“我叫云開” “這名字倒是不常見”鳴瀑笑著在前面開路,“成鳴瀑,這是牧溪北” 猨翼看年齡大約十七八歲的樣子,許是不常獨自一人,如今見了即翼山的惡劣開始害怕起來。 即翼山中多的是一種尋常蛇類,名叫蝮蟲,那蝮蟲是本是蛇的一種,身長三寸,頭部只有人的大拇指大小。這即翼山中的蝮蟲怪就怪在——數量,山中蝮蛇之多難以形容,也難怪云開一人會害怕了,剛才走近時感受到她身上御靈力并不深厚,也無惡意,再則也好遮人耳目,那日在堂庭山中遇到的兩個青年,他與牧溪北二人雖并無傷其性命,可也搶了兩人的號碼牌,又重傷了他們,聽其談話,二人似乎是童凱的同伴,若是其與童凱相聚,提起他們,如今有了云開,路上也好避開童家探子的眼睛。 鳴瀑二人本不是話多的人鳴瀑雖性子溫柔,但也不善言語,加上牧溪北本就性子清冷的很,一路無話。 越往東走即翼山中的紫灰色光霧越是濃烈,鳴瀑有些不安,按照這十尋界的規則,以前經過的招瑤山和堂庭山都是山中心的位置紫灰色光霧越明顯,可這即翼山中雖然艱險,到了這山中心卻平靜下來,實在是有些詭異。 “……烏頃!”鳴瀑突然失聲喚了聲。 那
前方少年的身影清晰起來,紅色的柔軟發絲垂下很長,眼睛上依舊覆著白色絹布,此時正在樹下仰著頭對他微笑。 鳴瀑心里顫了顫,他還未見過烏頃長大后的模樣,可剛才第一眼見到那少年,就認出了他是烏頃的模樣。 強行令自己冷靜下來,卻見一旁的牧溪北癡癡望著那樹下的方位,呢喃著。 “昭昭……” “……牧昭昭”鳴瀑只覺得牧溪北的聲音變得干澀的很,像是著了魔怔一般,牧溪北一邊呢喃一邊向那樹下走去。 “等下!”鳴瀑看著樹下的極似烏頃的身影,恍悟起來。 哪是什么烏頃,也不是牧溪北念著的牧昭昭! 眼前這場景分明是他二人中了別人的幻陣! 只是牧溪北本就對陣法領悟天賦極高,又剛剛突破到了地階黃級,也還是著了那人的道,如此看來,那人既然有如此高的實力,又貪圖他二人什么呢。 “鳴瀑……”旁邊云開弱弱的開口,“那邊的紅衣少年……” “嗯?”鳴瀑回頭,“云開也看到了?” “……嗯” 鳴瀑目光一冷,反手對著云開拍去! “你是何人?!”語氣中已有了怒意。 “鳴瀑……”云開想上前拉住鳴瀑的衣袖,“我是云開啊” “休要胡說!”鳴瀑抽出渠焰“快破除了這陣法!” “你是怎樣知道的?”云開向后退,拉開與鳴瀑的距離,語氣中的怯懦樣子已然不見! “烏頃他不可能出現在這里!”鳴瀑冷冷道,“更何況我與牧溪北看到的都是至親” “為何你看到的景象卻是我所念?” “你本身御靈力根本不能助你脫險”鳴瀑拉住想要繼續向前走的牧溪北,“若是你沒有騙我們的話” “你到底是何人?!” “我啊——”云開拉長了聲音。 “我是——是這即翼山啊” 「山海經地理考」 猨翼山又叫做即翼山,今云開大山。 ?、侔凑绽锍逃嬎?,猨翼山極有可能位于兩廣交界處的云開大山。 ?、谌绻凑仗猛ド皆诤暇硟鹊恼f法,猨翼山也應在湖南。 以上借助徐客編著的山海經圖解,本書地圖選用張部天教授所繪地圖,自古山海經從未被完全破解,后人多走歧路,所探索也并不精確,于是,選其中一個版本作為該小說的背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