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子一天之中連續見到了兩場駭人聽聞的驚變,頗有些覺得毛骨悚然,端著獵槍的手不住的發抖。若是換了一個膽子小的人,早就被嚇得六神無主,掉頭就跑了,哪里還有膽子端獵槍。楚昆陽看了他一眼,強子的額頭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冷汗汗珠。
那匹騾子嘴里吐著舌頭,鼻孔里面還有呼吸。雖然受了這樣重的傷,但是卻并不會馬上要了它的命。強子看它在地上掙扎痛苦的樣子,狠狠的咬了一下牙,端起獵槍,對著這騾子的頭開了一槍,結束了痛苦對它的煎熬。
騾子死了,但是五只獒犬依然沒有停止戒備的姿態。楚昆陽和蘇玨藝高人膽大,揮手示意強子站開。就在強子開槍的瞬間他們都看清楚了騾子下面的落葉猛然抖了一下,似乎是有什么東西躲在騾子的尸體下面。
兩個人交換了一個眼色,交叉掩護著走向了那騾子的尸體。蘇玨手伸在背后的背包里,那里放著一把M12霰彈槍,近距離發難的話打穿一堵墻都不是什么難事,要比強子老舊的燧發式獵槍厲害多了。
兩個人正接近著,又看見那騾子攤在地上的內臟似乎被什么東西,正在飛快的朝著洞中收縮而去,須臾地上就只剩下了一灘黏糊糊的血跡。兩個人對視一眼,心領神會,看來十有八九這次襲擊的元兇就在這騾子尸體下面了。
要看到那東西,就必須把上面的騾子尸體移開。蘇玨對著楚昆陽試了一個眼色,楚昆陽自然明白這是讓自己引蛇出洞,于是便走上前去,重重的在騾子的尸體上踢了一腳。
楚昆陽出手這一腳,力度極大。全身的力道和內力都聚集于一次踢擊。以他的力量,這一腳的力量何至于千斤之大?那三四百斤的騾子尸體,被這一腳都踢得扭曲變形,狠狠的被從原地踢開了去,落葉伴隨著血淋淋的騾子內臟被掃上空中。
就在這么一個騾子的尸體被踢飛的瞬間,騾子的尸體下面,一道白影子閃電般的一動,以肉眼難以看清楚的動作越出,直取楚昆陽的胸口要害。楚昆陽的反應卻比它更快,就勢抓住身旁的一根樹干借力,縱身而起。
楚昆陽這一縱身,頓時身形都被瞬間拔了兩米高,那白影子是從腳下的落葉中縱起,攻擊的是楚昆陽的胸口,這么一來頓時就撲了個空,什么都沒有撈到。
但是這么做本來就是為了引它出來,不只是什么都沒有撈到就想跑那么簡單。在它攻擊落空的同時,蘇玨踏前一步,手中的M12霰彈槍旋轉著上膛,狠狠的堵在那東西的身體上扣動扳機。
M12這樣的霰彈槍,本來就是為了針對近距離作戰而生產的。貼墻發射的話,能把一面水泥墻壁兩槍打穿,打在人身上人直接就被打成一灘碎肉。現在這種距離,剛好可以將M12巨大的近距離作戰威力發揮得淋漓盡致。
M12的槍口炸開了巨大的火花和沉悶的槍響,那個影子都被巨大的威力推動著后退。黑紅色的血液四處濺落,血肉的碎屑和銀色的鱗片飛舞。與此同時楚昆陽手腕一翻,整個人在空中轉身,長刀被一個橫拉整段抽出。
抽出長刀之后,楚昆陽接著空中翻轉的力量和下墜的勢頭,手腕翻動,一把切向了那白色影子的頭頂。他現在使出的這一招是御龍歸字訣中的一手極難的招數——隼落,是從高處向低處進攻的法門,攻勢兇猛,無懈可擊。
那東西整個身子都被蘇玨手里面的M12霰彈槍震退,整個身子在空中無處借力,哪里守得住楚昆陽這一刀兇猛的灌頂?楚昆陽一刀直接插中了它的頂門頭骨,隨后發力朝著下面行刀,順著整個脊椎骨拉動。
刀光之中,黑紅色的血漿和白色的脊液一起濺出來,那個碩大的白影子被楚昆陽整個一刀從中剖開,倒在地上。強子定睛一看,竟然是兩三丈長的一條白色巨蟒,白蛇身白蛇鱗白蛇眼,長得兇猛無比,更恐怖的是身子上居然長著蒼白的人手人腳,掌心里面沒有掌紋。
強子雖然在這大山之中見多識廣,但是卻不認得這在王侯墓中用陰毒的法子制成的陰蛇。一下子見到,又是被嚇得不淺,聲音有些發顫的說道,“這白蛇好大,還長有人手腳,莫不是這白蛇山的山神?”
楚昆陽和蘇玨對這陰蛇自然是知根知底,雖然這條陰蛇十分巨大,但是比起他們在云州看到的那些巨蟒,也不過爾爾。這條陰蛇襲擊了那匹騾子,貪戀騾子的血肉不肯走,還想在暗處發難攻擊楚昆陽和蘇玨,最終落了個被拆解開來的下場。
蘇玨搖搖頭,對強子說道,“這是陰蛇,并不是一種活物。是在墓穴之中用極其惡毒的法子制作出來的一種邪物,你沒有必要深究這東西的來歷。我們此行來,就是為了找到這些陰蛇所在的陵墓,除掉這些危害不淺的禍害。”
再看那地上的陰蛇尸體,嘴里還緊緊的咬著一大截騾子的腸子。七寸的位置,被M12整個轟出來海碗大的一個血肉模糊的洞口。楚昆陽那一刀從它的頭蓋骨貫入,沿著脊椎骨下行,整個破開一整條脊椎骨,沒有了骨骼支撐,這東西就算有通天之力也不能再翻風浪。
現在,陰蛇和騾子的尸體都被從地下移出去了,露出了下面黑漆漆的一個大洞。蘇玨遠遠的站著用強光手電打了一下,洞口是拐彎的,看不到具體通向哪里,只是看到還有另一個綠油油的影子在手電的燈光之下一閃而逝。
蘇玨皺了皺眉,蹲下來檢查了一下那個洞口。這個洞口在落葉下面兩三米深,被落葉蓋了個嚴嚴實實,不清理開了根本看不到。之前他們覺得這里地形不錯,適合安營扎寨,就把騾子拴在了這里,想不到卻著了這陰蛇的道兒。
難怪這五條兇猛的獒犬對這陰蛇也沒有防備,它身子在底下,氣息極其微弱,沒有被騾子和狗感應到。就在騾子和狗都松懈的時候,突然從地下鉆出來,暴起發難,抓住騾子咬開了它的腹部大快朵頤,卻沒想到最終還是送了命。
蘇玨蹲下來,仔細檢查了一下那個大洞的洞壁。只見得上面有許多尖利的劃痕,再看一眼地上的陰蛇尸體,陰蛇的手上卻白白凈凈的,指甲縫里面沒有一點泥土,頓時皺起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