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見她恍然如夢。
“下一位”
“來,把手伸出來,嘴巴張開。我看一眼”
她一身素衣,一個發髻懸在頭頂。儼然一副男子裝扮,只見她臉上遮著面紗把口鼻擋的嚴嚴實實。
“我剛剛給您看了下,您的癥狀呢,剛剛您說到周身自覺忽冷忽熱,惡心,伴有兩脅脹滿。脈象嘛,我再看看那只手。接著便低下頭,一陣奮筆疾書。“來您一會找那位姑娘按這個方子抓藥就好,很油功效哦。可和解少陽、和胃降逆。”
“來,這是方子您拿好”
接著她回頭沖著疏櫻大喊了聲:“小柴胡湯兩幅”
“來,這位大娘。這是您的藥拿好,慢走”
“下一個”
她一邊整理著剛剛記完的方子,一邊忙的頭都不抬一下的喊了聲
他慢慢走近她,彎下腰輕輕挪了下凳子,坐好
“這位公子,麻煩您伸出只手,我來...”
她說著,便緩緩抬起頭
她怔在那里,他看著她。眼中再沒有了昔日的神采飛揚。眼中多了份滄桑,多了份深情。
她的眼圈紅了。一年不見,他瘦的幾乎快要脫了像。
“好久不見了,子衿。別來無恙啊”
他故作輕松的笑了笑。
如今,他再不是那一身驕傲的公子。
“最近可還好么”他關切的問出口來。
她看著他,點了點頭。
“如此,甚好”
好久不見了,那些悶在心里,滿腔的肺腑之言,他再說不出來。情到濃時,有聲變成了無聲。
“你給我看看”她一把抓過他的胳膊,衣袖慢慢卷了上去。
她緊張的聽著脈,他認真的看著她。
“還好,只是勞累過度有些虛弱,并沒有什么大礙。擔心死我了”
她笑著,笑中有淚。
“對了,城西走五里便是我的住所。我去買些吃的,晚上我們聚聚吧”
她看著他,點點頭。
其實這段時間,她過得也同樣煎熬。寥寥數面,那偶然遇見。他故意制造出來的相遇。她不是不懂他的情感。只是她怕自己配不上他,還有她割舍不下這份心愿。
為何,造化弄人。總是有那么多無可奈何的事。
每個深夜,她從睡夢中清醒過來,便再無睡意。他的笑,他的好。無一不浮現在她的腦海里。
炊煙裊裊升起,整個小村子被包裹在一片靜謐和諧之中。仔細聽犬狂吠聲,小雞叨食的聲音。不絕于耳邊。穿過金黃色的麥田。深呼吸便能聞到家家戶戶不一的飯食混搭在一起的味道
她輕輕推開圍欄,又轉身圍上。門是虛掩著的。
她只稍稍一碰,那門便自行開出一道縫。
她輕輕扣扣門“洛辛”
“洛辛”好一會兒,里面還是不見有人走出來,而且全無半點動靜。
一個不好的念頭涌上心頭。
她顧不得什么似的闖了進來,只見那個男子來不及換下外衣便沉沉的睡在床沿。
她本能的拉起他垂到地上的手,切了下脈。
他病了同樣是外面盛行的瘟疫。
情急之下,她心疼的手足無措。
“洛辛,醒醒”她急得大哭
“子衿”“子衿”
“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病中他不停的喚她的名字。她看著他停頓片刻。
“好,只要你醒過來。怎么樣都好”
她抱著他的手,眉目飽含著深情的看著他。
“只要你沒事,我嫁給你,我們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她下定了決心,再沒有半分的猶疑。
什么雄心壯志她再不去想,如今我只想留在他身邊做對平凡夫妻。
數日后,他身子完全康復。而我和疏櫻也已經打點好一切。隨時待命,打道回王府。
“子衿,為了區區一個我。放下你多年夙愿,你就不會后悔么”
一路上他忍不住問她。
“都決定下來的事,又有什么好后悔的”她面向前方“駕”那馬跑的飛快,就如她性子般灑脫。
他不放心的看著她,回過頭來問疏櫻,不等他話說出口。疏櫻便也追了出去
“姐姐說出的話便不會食言”
“駕”三匹烈馬在荒漠里呼嘯而過。
子衿,我明白你心里想著什么,我懂你。
她躺在他的懷中,看著她。
“我給你開全京城最大的醫館好不好”
她朱唇微啟,眼中含羞。輕輕的點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