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天,有自稱是開發(fā)商那邊代表的人找上了門來,跟秦臻談了賠償?shù)氖虑椤K麄兘o賠償款還算大方,雖然并不夠在如今寸土寸金的T市買上一套房子,但她現(xiàn)在住的這套,大概也就只值這么個價。
秦臻簽合同很爽快,沒有討價還價過半句,這讓對方也有點咋舌。
“要是樓上的那家也能跟秦小姐這樣善解人意就好了。”來進行商談的兩個男人齊聲感嘆。
“樓上的那家?”
應該是張阿姨。她那天說過的話,秦臻還言猶在耳。
“對啊,就是樓上那個姓張的老太太,難纏得很,好說歹說都不肯搬,連要多賠她點錢她都不肯要,非說只要這房子。”其中一個男人說得有些憤憤然,另一個也是一臉無奈的表情。
秦臻只是笑了笑,沒有和他們說什么,把他們送出了門。
她實際上還是有點擔心張阿姨的,可是工作了這么多年,她早已經(jīng)將“明哲保身”當做處事原則,會讓自己陷入麻煩中的事,她并不會主動去做。
于是,她只是繼續(xù)尋找著落腳的房子……
最后期限的前一天。
秦臻仍舊沒有找到合心意的房子,于是跟朱心晴說好了,她先過去暫住一陣,等找到房子立刻就搬走。
朱心晴跟她父母住在一起,秦臻自覺過去借住不太方便,可她實在是沒有別的辦法。不過朱家兩老從以前就很喜歡秦臻,一聽說她要去住一段時間,立刻將家里閑置的房間收拾出來,對她表示了熱烈的歡迎,這也讓秦臻惶恐不已。
因為朱心晴還要上班,秦臻借了她的車來搬家。她的東西雖然多,但都收拾好
了也挺好搬。那些家具之類的大件,用了這么多年,也是時候淘汰掉了,她也就沒有搬走。
她吃力地搬著一個紙箱下樓來,剛出了樓棟,就看到好幾個一臉扈氣的男人走過來。她心知這群人招惹不得,連忙裝作沒看見他們,打開車門就往車里鉆,打算等他們走了再出來。
誰知道這群人壓根就沒看她,直接進了她住的那棟樓,往樓上而去。
這些人來這里是想干嘛?秦臻琢磨了半天,看那架勢,挺像是尋仇的。也不知道是哪個倒霉蛋,居然惹上了這種小混混。
沒過一會兒,從樓上就傳來了“哐哐”砸門的聲音。舊式的筒子樓,樓道里的任何響聲在外頭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媽的老女人你給我滾出來!”
“敬酒不吃你愛吃罰酒是不是!今天咱們不讓你見見紅,你就不知道怕是不是!”
“……”
秦臻估摸著這罵人的應該就是剛才那群人,可是他們罵的對象……不好!秦臻突然就想到了張阿姨。
因為明天就是最后的期限,這棟樓里的人幾乎都搬走了,秦臻也是因為沒地方住才拖到了現(xiàn)在。
她找不到附近的人求助,只能先打了110,向接線的警員說明了情況,對方說會盡快派人出警。
秦臻在樓下等了將近五分鐘,警察沒有半點要來的跡象,可是樓上的聲響越來越大,她似乎還聽見了張阿姨的哭喊聲。
秦臻坐不住了,她的良心每一秒鐘都在煎熬。若是沒有撞見就算了,可是事情就是這樣湊巧,她再怎么想明哲保身,也不能對一個熟識的長輩見死不救。
她把車開出了
幾米遠,并且把身上貴重的東西都放在了車上,只把手機裝進了口袋里。她深吸了一口氣,咬了咬牙,一拉車門就往樓上沖去。
越靠近張阿姨住的那一層,動靜就越大。
“噼里啪啦”的聲音不停地響起,秦臻聽見張阿姨在罵:“你們這群王八蛋!你們不得好死!”
聲嘶力竭,充滿了絕望。
怕張阿姨出事,秦臻加快了腳步。到了樓上,她看見張阿姨家的門大開,鐵制的防盜門已經(jīng)變了形,門板中間凹下去了一大塊。
秦臻三步兩步走了進去,發(fā)現(xiàn)屋里頭比外面更亂,各種東西散落了一地,而那群男人還在把更多的東西往地上砸,張阿姨則是一個個地沖過去阻止他們。
那群男人自然不會把張阿姨放在眼里,每當她阻攔的時候,都會被那群男人用力地推開。在這一來一回之中,張阿姨已經(jīng)披頭散發(fā),衣服也被扯得亂七八糟的,看起來格外嚇人。
“住手!”秦臻大喊了一句,屋里的人有一瞬間的怔愣。
“我已經(jīng)報警了,警察馬上就會過來,你們?nèi)绻幌肴锹闊┑脑挘F(xiàn)在就滾!”秦臻努力地維持著面上的鎮(zhèn)定,雖然她害怕得渾身都在細微地顫抖。
“警察算什么?哥幾個在道上混了這么些年,還會怕警察?”這群男人沒有一個露出恐懼的神情,相反,他們都是一臉的輕狂,壓根沒有把警察放在眼中。
“妹子,哥哥勸你,啊,別給自己惹麻煩,知道嗎?不關(guān)你事兒的時候,你就別強出頭,不然到時候惹禍上身,哥哥我再怎么憐香惜玉的一個人,也沒法幫你。”其中一個男人笑得一臉輕佻,讓秦臻看得直反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