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很順利,一個人都沒有驚動,保安詢問情況,被他們用暈機的藉口糊弄過去,想也不想就放他們走了。
副駕座的位置上坐著言西樓,看樣子是趕了很久的路,眼角下一片烏青,嚴重睡眠不足的樣子。
米格掏出一個小瓶放在艾瑞鼻子底下晃了晃,艾瑞被薰醒。
“你……你們想幹什麼?”沒有被綁架過也看過綁架的,艾瑞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處境很不妙。轉眼又看到言西樓,頓時欣喜,“西樓,是你,救救我,救救我,不管我的事,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說完她就後悔了,這不是不打自招嗎。
米格陰狠的笑笑:“往往什麼都知道的人才會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艾瑞咬牙,恨自己最快,乾脆避開米格的問題,顧左右而言他:“盧薩呢?你們把她弄哪裡去了?”
言西樓道:“我們把她弄哪去管你什麼事,我們也什麼都不知道。”
顧北辰擡手阻止他帶著情緒辦事,他是這羣人中最冷靜的:“盧薩在別的地方,確實不在我們手裡,你只要告訴我們,安落塵那段要求將yan照放到網上的視頻是怎麼回事就行了。是你逼的她,還是她自願的?”
“自願的!當然是她自願的!如果不是她自己願意,這樣的事情別人誰逼的了她!”艾瑞很懂得順坡下驢,抓著顧北辰的話柄不放。
“我仔細研究過那段視頻,艾瑞,你最好和我說實話,安落塵爲什麼像是被人控制了的樣子?”平日裡的安落塵一向都是靈動活潑,視頻裡一副表情呆滯的樣子,當初在法庭上情況很突然,顧北辰也沒有來得及仔細看,時候一回想起來立刻就覺得不對勁,這根本就不像她。
艾瑞表現出十分的不屑,即使現在她是階下囚的地位,也一定要讓自己習慣性的高傲:“我知道,你們都覺得她足夠清純是吧!可是你們誰知道她私下裡是什麼樣子的?每個人都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給別人看,你怎麼就知道她平時的清純不是僞裝的?”
“你給我閉嘴!”言西樓怒吼,“她不會是那種人!你以爲人人都像你一樣嗎?”
“你憑什麼這麼說我!”艾瑞大叫著頂回去,“你知道我付出了多少纔有今天的成就?她憑什麼啊?憑什麼我得到什麼都要付出代價而她就不用?憑什麼她一出道就可以搶走本來屬於我的東西?荼蘼亂的角色,檀香扇的女主,憑什麼?她什麼都沒有做過,不過是陪著華墨夜睡過覺而已!”
顧北辰搖搖頭:“那她也是付出了,至少她還是比你強。你當年想要爬上華墨夜他父親的牀最後都失敗,至少,安落塵她成功的爬上了華墨夜的牀,這就是她比你成功的地方。”
艾瑞氣的說不出話來。
女人想要給一個男人投懷送抱還被踢開,而她的競爭對手去給那個男人的兒子投懷送抱不但成功了還換來了無數的榮耀,艾瑞心高氣傲怎麼會受得了。
顧北辰很聰明的對準了艾瑞的痛腳猛踩。還是在言西樓在場的時候。
米格不明就裡,聽說艾瑞想要爬華天的牀,第一反應就是噁心:“你想找人潛,也要找個靠譜的,華董事長兒子都和你一般大,雖然人家看起來不顯老,你也真敢給自己臉上貼金啊!”
“你別跑題,我們把她弄來,只是想弄清楚那段視頻和照片,到底都是怎麼回事。”
“我什麼也不會說的,好容易可以讓那個小賤人身敗名裂,我爲什麼要反過來幫她正名?”她轉向言西樓,一臉的失望,“我沒想到的是你,你居然也會和他們這幫人一起來害我!你給我的消息是假的,你故意的是不是?故意讓我去機場等你,故意等我落單,好給他們機會綁架我是不是?”
言西樓搖頭:“你已經無可救藥了,我確實故意讓你知道我飛機的時間,但是我沒有讓你去接機,是你自己非要去的,至於你落單,那更加不管我的事,自己做了虧心事,就不要怨別人對你不客氣。”
“不是我做的!憑什麼你們都對準了我!”艾瑞跳起來大吼,被米格和顧北辰一邊一個按住,她還不死心,張嘴就咬顧北辰的手,顧北辰慘叫一聲放開她,手上鮮血淋漓,被咬出一個大口子。
他捂著傷口,怒瞪艾瑞,真的是喪心病狂到了一定程度了。
“你不用這麼看著我!盧薩對你一往情深,你是怎麼對她的?你們幾個,沒有一個好東西!那個賤人有什麼好,你們一個個都要圍著她轉!”
米格擡手想要打她,被言西樓擋住,示意他不要壞了大事。
艾瑞把這一幕看在眼裡,又有了希望:“西樓你果然是在乎我的是不是,你不捨得看著我捱打的是不是?那爲什麼你還要和那個小賤人曖昧不清?我知道一定是我做的不夠好,我哪裡錯了你告訴我,你不要利用她來故意氣我了,我改還不行嗎?”
“你這樣只會讓我感到厭惡。”言西樓面無表情,他實在是太累了,不想浪費精力和這個潑婦糾纏,“安落塵那些東西,到底是怎麼回事?”
艾瑞這次也不鬧了,咬緊了嘴脣,什麼都不說。幾個人一個比一個氣憤,輪番上陣,最後艾瑞逼不得已,總算吐出一句沒頭沒腦的話:“我告訴你們,不要總是纏著我不放,我是她的死對頭不假,可是有時候傷害你最深的,反而是你最親近的人!懂不懂!”
最親近的人……所有人都面面相覷,艾瑞說的是誰?安落塵最親近的人,除了葉卿安寧,就只有華墨夜了,可是這三個人沒有一個是有可能害她的,艾瑞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顧北辰扯掉襯衣衣角捂著傷口,打開車門自己下車,把位置讓出來:“你走吧。”
米格驚訝道:“你這也就放她走?”
“不然呢?你打算嚴刑拷打?”
米格語噎,只好鬆開艾瑞。艾瑞整理了下衣領,傲慢的下車,回頭又問:“我的包呢?”米格氣不過,直接用腳將艾瑞的包踢出車外,踢的老遠,用這樣的方式表示對她的羞辱。
這點小事艾瑞已經不會放在心上,她脫掉衣服躺在熊爺身下的時候,已經把尊嚴丟掉了,依舊笑的很傲慢,慢條斯理的撿起包,目送麪包車遠去。
直到麪包車開的看不見了,她才從包裡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我現在在醫院陪著我媽,你有話最好快點說。”
“真是個孝女啊,安寧,鑑於你乾的好事,剛剛我可是被綁架了,差點就沒命,可我還是沒有把你供出來,你準備怎麼謝我?”
“呵呵,你的把戲騙騙小孩子也就算了,你要是被綁架了,還會活著回來嗎?我是安落塵的親姐姐,你就算供出我來,誰相信呢?肯定會說你這個安落塵的死對頭陷害完妹妹還不夠還要拉姐姐下水。”
“你……你不要以爲你有個安落塵姐姐的身份你就可以有恃無恐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早晚有一天你做的事情會敗露!”
“我等著。”安寧不等艾瑞回答就掛了電話,氣的艾瑞渾身發抖,指甲在掌心裡折斷。
安落塵醒來後就一直不吃不喝,也不說話,就是呆呆的坐著,任憑小米怎麼叫都不理,說什麼她都沒反應。
米格看著這樣下去實在不是辦法,嘗試給華墨夜打電話,將麪包車裡審問艾瑞的錄音放給他聽。
華墨夜什麼表示都沒有,聽完錄音就掛了電話,屁也沒有給米格放一個,米格破口大罵華墨夜是個懦夫。
安寧站在華墨夜的辦公桌邊,聽著他開著免提接電話,嘴角勾出冷笑,誰也不會想到事情的真相是什麼,安落塵下賤指數無下限的形象已經深入人心,比說華墨夜不想管,他就是想管,怎麼管?
“你還有事嗎?”言下之意,沒事可以滾了。
“我勸你,還是放棄我妹妹好了,別人看不出來,我可是能看出來,你嘴上說不在乎,心裡比誰都在乎。”安寧賴著不肯走。
華墨夜十分不耐煩,現在他聽到安落塵三個字就非常想發火,不管爲什麼,那個女人表面上純的像只潔白的兔子,內裡竟然腐爛到像個千年古墓裡的大糉子,簡直就是不可理喻。
“同樣的話我不想說第二次,你最好不要逼我發火。”雖然他對待任何事情都是公私分明,不然也不會出了這樣的事還對安寧和顏悅色加以任用,但是人的耐性終究是有限度的啊。
“同樣的話我也不想說第二次,你做不到就放手,何必吊死在一棵樹上?”安寧手撐在辦公桌上俯下身子,和華墨夜的視線平視。
她今天穿的很正常,即使這樣的角度,不該露的還是沒有露出來,華墨夜能看到的,也只有她的眼睛而已。
眼睛……
爲什麼她的眼睛黑漆漆的?深不見底?不過就是看來一眼,就好像被吸住了一樣。
華墨夜的眼神漸漸開始渙散,說出一句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的話,但是吐字異常清晰:“你是想代替你妹妹在我這裡的地位嗎?”
安寧的眼神更加深邃,吐氣如蘭:“有何不可呢?”
“那是我最愛的人。”
“可現在換成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