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自己從小就是去父母,都是米格獨自一人將她帶大,她有時候也會想象著父母健在的情景,知道葉晨現在的感受。
養父養母再親,終究不是親生的,葉晨心裡的隔閡,小米比誰都明白。
孟泰嘆口氣道:“是我對不起你媽媽,她隱退,都是爲了我,我讓她懷了孩子卻不能讓她擁有一個家,是我的錯……”
肖麗不屑冷哼:“年紀一大把了,還在這裡裝什麼純情少年,哼……”
孟泰沒空理會她,“那時候我沒本事,也沒有現在這樣的地位,偏偏我就衝動……”
白孔雀身世成謎,長相卻很令人驚豔,在孤兒院門口被一個雜技團帶走,從此被當做臺柱子培養。
幸好這是個正規團體,團長發現了白孔雀在舞蹈方面的天賦,放棄讓她練雜技,堵了一把,著重培養她學舞蹈,企圖利用她打響雜技團的名號。
這個決定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對,那時候的白孔雀纔是個不到十歲的孩子,進團也就兩三年的時間,就這麼奪走了原先一些老資歷團員的榮耀。
她理所當然成了衆矢之的。
所有人都排擠她孤立她,團長無奈之下帶著她離開了雜技團單飛。
沒有了團隊的支撐,想要單獨在這個文藝圈混跡是是一件艱難的事,白孔雀感激團長的不離不棄,將他當做父親看待,每天練舞也很勤奮。
讓她成名的那一戰是一場選秀,藝術團招舞蹈生,老團長動用了自己以前的關係把白孔雀送進去,並且在那個時候給她取了白孔雀這個藝名。
只是海選,她就一戰成名。
沒有華麗的演出服,白孔雀只憑藉著出色的舞姿征服了評委,一路順風殺進決賽。
冠軍之戰是公開的,結果毫無懸念,從此白孔雀的名號就打響,老團長的努力沒有白費。
舞臺上的榮耀沒有矇蔽白孔雀的本性。
她依舊還是那個剛硬的性子,從來不會被利益所誘惑,大家都說她太過冷漠,或者太高傲,對於這些說法,白孔雀通通置之不理,一門心思只跳她的舞。
因爲美貌,又才華橫溢,這樣的女子自然少不了成羣結隊的追求者。
不管對方是什麼達官貴人,還是土豪惡霸,白孔雀通通都給他們吃閉門羹,她越是這樣,越是勾起那些人的興趣,男人總是覺得得不到的就是好的,他們的征服欲來自原始時代,像白孔雀這樣滿臉冷漠,上了臺卻又展示出集萬千女人的柔美於一身的女人,他們做夢都想把她弄到自己牀鋪裡。
老團長病死之後,白孔雀跟團到處巡演。
遇到孟泰,是軍隊的慰問演出。
那時候的孟泰不過只是個小士兵,無名無分,其貌不揚,屬於丟到人堆裡找不到的那種。
白孔雀的舞蹈是一系列節目的壓軸戲,一出場就引起官兵集體吹口哨,一支舞下來,在場的只要是個男人都直眼了。
場面太過熱烈,白孔雀不得不留在臺上謝幕,有一些膽大的官兵乾脆當衆表白,公開搶人。
白孔雀作風一如既往的凌厲,冷眼站在臺上看著臺下一羣瘋狂的男人爲了得到自己在那裡打羣架,這些男人如同爭奪獵物一樣你追我趕,一個個都打紅了眼。
她冷哼,平日裡再好的兄弟,在看到美貌的女人之後還不一樣本性畢露,若她是個東施無鹽之流,這羣人恐怕看都不會看她一眼,即使她脫光了倒貼,也只能讓他們避之不及。
她想要的,是真心,她的高傲,讓她渴望被征服,而不是放下身段依偎在一個眼中只有她的臉的男人懷裡。
這隻會讓她覺得噁心。
縱然這羣人都是官兵,在白孔雀眼裡也沒有什麼區別。
最後一個勝出的人鼻青臉腫的爬到她面前求愛的時候,得到的只是個響亮的耳光,一個耳光就把他扇的滾下臺去,運氣不怎麼好,摔的當場站不起來。
當著全隊官兵的面,這個女人膽子也太大了。
全場愕然。
白孔雀筆直的站在臺上,一身華服在風中綻開,她比孔雀更迷人,比鳳凰更驕傲,一張絕美的臉上毫無表情。
“想得到我,拿你的心來換,別把自己弄的像個殺豬的屠夫,我看不起兩眼只盯著女人臉蛋身材的男人!”
一番話說的大義凜然,她丟下這句話轉身離去。
孟泰就坐在臺下,離她不遠的地方,沒有參與打羣架,一直從頭到尾都在盯著她看。
有這麼多男人表示愛慕,她絲毫不動心,這樣的女人,在那個時代簡直就是叛逆,怪胎。
卻又讓人慾罷不能。
孟泰追著她到了後臺,她正在卸妝,被孟泰一頭撞進來,並沒有像其他女子那樣驚慌失措,只是淡淡從鏡子裡看著毛頭小子一樣的孟泰:“下次進來之前先敲門。”
她很少這麼委婉的說話,演出已經結束,孟泰自然不會有機會下次進來。
孟泰卻當真了,傻乎乎退出去,然後關上門。
白孔雀以爲他看懂了自己的拒絕,心中不屑,連說一句話的勇氣都沒有?
沒想到緊接著就想起了敲門聲。
這小子竟然真的給自己製造了下一次進來的機會。
白孔雀看著鏡子裡自己快要板的不知道怎麼做出表情的臉,忽然就笑了一下,鬼使神差開口:“進來吧!”
她也不知道爲什麼會答應讓他進來,好像本能的想要這麼做,那就這麼做了。白孔雀一向都是做什麼隨心的。
這時候,她對孟泰一無所知,連睜眼都沒看過他一下,甚至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子,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
“你好,我想和你認識一下可以嗎?”孟泰有些拘謹,站在白孔雀身後,看著她動作優雅的把頭上覆雜的頭飾一件一件拿下來,流水一樣的秀髮一點點披散開,垂在身後。
長髮及腰,女子的長髮總能給她們平添嫵媚。
孟泰喉結動了下。她不說話,是不想理會自己麼?
“我……我叫孟泰,我想我知道你叫什麼,那個……”孟泰一邊說一邊想要扇自己一耳光,既然說了想要認識一下,那就應該等著白孔雀自己介紹自己,這麼說,豈不是等於告訴白孔雀,自己是個傻子麼?
他以爲白孔雀會很厭煩的趕他出去,沒想到白孔雀竟然反問:“你怎麼就知道我叫什麼?”
孟泰語結。這要怎麼回答?聽別人都這麼叫,所以他就這麼叫?
白孔雀轉過頭來看著他,這是兩人第一次正式的相見,四目相對,孟泰覺得心裡有什麼東西在跳啊跳,跳的他的心都要破裂了。
“我不叫白孔雀,我有名字,我叫葉卿。一葉知秋的葉,寧負天下不負卿的卿。”
瞧,連介紹自己的名字都是這麼不一樣。
孟泰沒想到一個跳舞的女子會用這麼有文采的方式來解釋自己的名字,他理所當然的以爲,這是白孔雀的暗示,他就點點頭:“我會的,寧負天下不負卿?!?
泡妞的手段之一,順著妞的話往下說。
白孔雀見多了想要追求她的男人,也見多了男人追求她的手段,往往,順著她的話反過來調戲她是男人們經常用的手段。儘管孟泰沒有這個意思,落在白孔雀眼裡他就是有這個意思。
最初還有點特別的印象被抹殺的一乾二淨,白孔雀轉過頭去坐下繼續拆她的頭髮,心中覺得這個男人也不過如此罷了,以爲調戲她就能讓她刮目相看。
殊不知調戲就是調戲,狗改不了吃屎,在華美的調戲也只能稱之爲調戲,沒有真心,她不屑應付。
“你走吧,我不需要你負天下?!备貌恢銧懥宋邑撎煜拢阖摬黄?。
“不是……我是認真的!”孟泰有些著急,“我真的很喜歡你,我也知道你不一定會喜歡我,但是你不能否認我有這個權利。”
白孔雀一言不發,淡淡拿起手帕擦掉脣上嫣紅的顏色,從鏡子裡看著孟泰侷促的樣子,他看起來似乎很老實。
老實人也是可以裝的。
“我知道,你很漂亮,也很出名,看不上我這樣的無名小卒,不過我想,那些達官貴人的你不喜歡,我這種普通人,不知道是不是有機會?”
白孔雀依舊不說話,繼續手裡的動作。
“還是你覺得,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說完這一句,孟泰似乎覺得自己真的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更加侷促不安的搓著手,鑰匙等不到白孔雀的答覆,他是不會出去的,哪怕白孔雀毫不客氣的拒絕他。
“你說你喜歡我,你憑什麼喜歡我?就因爲我長得漂亮?”
孟泰啞口無言,他喜歡她的原因有一部分是因爲她長得漂亮,但這並不是全部,她既然問出來了,又不好不回答:“這是……其中之一……”
“之二呢?”
“我覺得你……”
“你覺得?”白孔雀打斷他,見多了追求者,她早就麻木了,踐踏別人的心這種事也做得駕輕就熟。
“你憑什麼覺得,我是我本來的樣子,不是你覺得的樣子?,F在你因爲你覺得我像你心中所想的那個樣子,所以你來追求我,想讓我和你在一起。等我真的和你在一起了,你又發現我並不是你心中覺得的那個樣子,再把我甩了。這麼麻煩的事,你不如不要做。”
一席話,讓孟泰無言以對。
她就是用這麼犀利的方式來拒絕別人求愛的嗎?
“那你怎麼樣才肯接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