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衝進包廂,都被這混亂的場面嚇了一跳,華素素一看見言西樓就甩開艾瑞撲上去:“美人哥哥,狐貍精老大要對你的小球球動手,你這個萬妖之王怎麼看啊?”言西樓一陣無語,艾瑞扮演的就是狐族老大,安落塵在戲裡是他的小球球,他能怎麼看?
艾瑞看著華素素親密的粘著言西樓,言西樓一點也沒有想要推開她的意思,一咬牙衝上去拉開華素素:“你走開!”華素素被她拽了個趔趄,倒退幾步被李晗接住。
寧湘見狀毫不客氣的甩了艾瑞一巴掌:“我還在這呢,輪不到你作威作福!”
華素素看出來艾瑞在她媽面前硬不起來,故意又撲到言西樓懷裡,蹭啊蹭:“美人哥哥,她欺負我……嚶嚶……”
李晗看了看場面,上去踹了踹半死不活的雄爺一腳,雄爺哼唧兩聲,捂著渾身的傷口躺在那裝死豬。
門外又是一陣騷亂,一羣穿制服的衝進來,一看這場面也有點發蒙。雄爺看到警察倒是來了精神,連滾帶爬的撲過去:“警察同志啊,他們……他們故意傷人,我要告他們故意傷人罪!還有謀殺未遂……”
那個帶頭的警察認識雄爺,一看他這狼狽樣嚇了一跳,命手下扶他起來:“雄爺這是怎麼了?”
雄爺哆嗦著站不穩當,他褲襠裡那玩意捱了一腳到現在還疼呢:“那個叫安落塵的小、婊、子!她跑了,你們快去抓人!還有,還有這些人,都是幫兇!謀殺未遂!你們快抓人啊!”
帶頭的警察環顧四周,一看都是些知名藝人,再想想雄爺臭名昭著,用腳趾頭想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想必是這老色鬼又想玩哪個女藝人,結果碰上小豹子,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李晗向來脾氣爆,也不管警察就在旁邊,衝上去對著雄爺的腹部就是一拳頭:“謀殺是吧?老子就讓你看看什麼叫謀殺!”打完了一拳頭覺得不過癮,接二連三又來了好幾拳。
那些警察故意等他打過癮了,才假意上去勸架。平日裡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雄爺,捱了李晗的幾拳頭,除了吐血還是吐血,連哼唧的力氣都沒了。
寧湘拽著李晗半真半假的勸:“你看看你,衝動是魔鬼知道嗎?本來我們還只是正當防衛的,你倒好,來這麼一出,正當防衛也成了故意傷人了,你想怎麼樣啊?”
寧湘早在華天掌權的時候也是個一手遮天的人物,和華天並肩打天下的,如今成了皇太后,往那一站氣勢磅礴,帶頭警察一個片警大隊長,局子裡有的沒的也沒少受華帝贊助,礙著寧湘的面子,他也不好爲難李晗。
可畢竟李晗做的有點過,當著警察的面把人打個半死,總要去做筆錄的。
一大幫兩個公司的藝人呼呼啦啦跟著去警局做筆錄,唐靜跟在後面,把無辜受累的李瞳扶起來送醫院。
這麼大陣仗,潛伏的狗仔不可能聞不到味,前往警局的隊伍越來越龐大,到了警局門口,狗仔們乾脆明目張膽的跑出來圍觀加拍照。
不用想也知道,第二天的頭條又該精彩了,請忽略標題……
鑑於李晗名氣太大,現在把人放出去估計要被狗仔淹死,警局局長親自給華天打了個電話,請示他可否請李大導在局子裡留宿一晚。電話開著免提,李晗大爺一樣的盤著腿坐在局長辦公室的沙發裡,喝著茶抽著煙,等著他哥們兒給局長的答覆。
華天弄明白事情的緣由,沉默了一會,淡定的說:“爲了體現政府秉公執法的態度,你們還是給他戴上手銬拉出去遊街示衆吧,這樣媒體就不會亂寫了,公衆人物犯法與老百姓同罪麼……”
局長的臉就那麼白了,李晗的臉就那麼黑了,寧湘倒是很淡定,歪頭對她女兒說:“你老爸一定在想,這老小子平日裡沒少給我惹麻煩,這回讓他長長記性。”
然後大家就聽到電話裡傳來華天那氣場十足的聲音不大不小補了一句:“這老小子平日裡沒少給我惹麻煩,這回讓他長長記性。”
衆人默。
華素素一臉崇拜的望著她媽咪,眼睛裡冒星星,媽咪我好崇拜你哦!難怪我老爸當年打遍花叢無敵手,最後敗在你手下。
李大導被這句話掃了面子,充分發揮了他的暴脾氣,就在局長辦公室,當著局長的面,砸了局長都捨不得用的杯子,潑了局長親自奉上的茶,破口大罵:“華天你個老小子,老子反悔了,老子要把你三歲就從幼兒園女生嘴巴里強糖吃的事抖出去,老子再也不替你保密了!”
局長搓著手望天,冷汗直掉,他什麼也沒聽到啊……難怪華墨夜那麼風流,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
華素素亢奮的看著她媽咪,有老爸的八卦哦!要不要我給你多掏一點出來?寧湘嘴角抽了抽,被騙了,她記得當年那小子追她的時候說什麼初吻給了她來著?原來這貨初吻三歲上就奉獻出去了啊?
華天冷豔的掛了電話,默默的拿手機發短信交代老婆:“不準保釋,讓那老小子多呆幾天。”
醫院裡,安落塵抱著腿蜷坐在病牀上,身上披著華墨夜的西服,小護士給她清理傷口,手心裡血淋淋的,寧湘已經把大塊的玻璃都取出來了,嵌在肉裡的細碎玻璃渣只能用鑷子一點點的夾。
那畫面連華墨夜看了都不忍直視,可安落塵好像根本不知道疼,咬著拇指坐在那裡不哭不鬧,就是發呆。
他看不下去了,輕輕捏著她的下巴取出手指,想了想又把自己的放進去:“要是疼,就咬我的吧,別殘了一隻手,再把這隻咬壞了。”
安落塵呆滯的臉上終於有了反應,她轉臉看著他,眼睛閃著無辜:“我沒有……我沒做……我真的沒有……”
華墨夜心裡一陣揪心的疼,捧著她的臉安撫她:“乖,我知道你沒有,別想了……我知道,我都知道……”
安落塵眼裡淚水飛快的聚集,看了華墨夜半晌,突然撲上去抱著他放聲大哭,小護士正在給她纏繃帶,被她這麼一拽,一卷繃帶全都帶飛了,傷口滲出血來,把華墨夜的白襯衫弄的鮮紅一片。
安落塵趴在華墨夜肩上越哭越兇,鼻涕啊眼淚啊鎊種液體通通抹在他襯衣上,溼漉漉一片,難得一向愛乾淨到有潔癖傾向的華少沒有嫌棄,任由她抹,一面對著小護士擺擺手,示意剩下的讓他來處理。
小護士被華墨夜那張帥的不像話的臉電的一愣一愣,也沒考慮到讓他來綁繃帶有什麼不妥,放下東西退出去。
病房裡就剩下兩個人,安落塵哭的一抽一抽的從他身上擡起臉來,可憐巴巴的把纏了一半繃帶還在滲血的手往他面前一遞:“疼……”
華少心裡一揪,還知道疼啊?他不說好話的毛病又犯了:“你活該,跟老子在一起的時候不是本事著麼?怎麼一遇到事就頹了?連自殘的招都用上了,還知道疼?”
安落塵撅著小嘴,紅著眼睛一抽一抽的吸鼻子:“我有什麼辦法,那豬頭噁心死了,哪能跟你比啊!這簡直就是五香豆腐乳和大塊臭豆腐的區別,你說都是豆腐,差別怎麼就那麼大呢?”
華墨夜被她這雷人的理論噎了噎,乾脆不再和她鬥嘴,扯過那隻受傷的手,粗魯的拆開弄亂了的繃帶。疼的安落塵嘶嘶吸著冷氣縮回去,一縮又帶跑了繃帶,扯的傷口火燎的疼。
“嘶……你幹嘛!”安落塵如同老母雞護犢子一樣抱著那隻受傷的手,皺著眉頭對華墨夜怒目而視。這傢伙一點都不造溫柔爲何物,她要護士,她要清純可愛動作溫柔的護士!
華墨夜翻了個白眼望著她,如同在看一個鬧脾氣的小毛孩:“怎麼,哭夠了,又有精神了?心理陰影消散了?你蠢不蠢啊,艾瑞讓你去你就去?她讓你去跳井你也去跳井?遇到這種事不知道讓顧北辰給你推了嗎?出了事不知道給老子打電話嗎?還是打算搞破了相讓老子把你當廢物養著?”
說道顧北辰,安落塵突然想起來,下午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再也沒看到顧北辰的身影,剛纔上車的時候給他打過電話竟然還關機了,直到現在天都黑了還沒有他的消息。安落塵就伸手去摸手機,這才發現衣服都撕爛了,手機早就沒了。
“顧哥他,不知道去哪了,我打過他電話關機。”
華墨夜臉色黑了黑,拉長了臉牽過安落塵的手替她重新上藥,這次動作很輕柔,安落塵甚至都沒感覺到疼。
看著華墨夜神色專注替自己處理傷口,安落塵恍惚間想起了上次在華帝大堂裡,被孟筱沫打的那次,她嘴角破了,他也是這樣神色專注的替她上藥。心底那種熟悉的感覺又涌動起來,有個人守護的感覺真好。
傷口比較複雜,橫著豎著好幾道口子。華墨夜用棉籤沾著藥水仔細的擦拭傷口,像是在呵護一件稀世珍寶。
這死丫頭盡避沒良心,可她就是這點好處,神經大條。要是換了別的女人出了這種事,華墨夜敢肯定,她們絕對會死皮賴臉的纏著她各種裝柔弱。這丫頭哭完了發泄夠了,沒事人一樣,用不著費力氣去哄。
華墨夜突然覺得有點失落,從前他不想哄人的時候身邊圍著一大羣等著他哄的鶯鶯燕燕,如今他想哄人了,唯一留在身邊的人卻根本不需要他哄。
這到底是可笑呢還是可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