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視過林曉軍以後,林爸林媽病沒有在市裡多呆,在天天黑之前便趕回了鎮上,而林曉金夫婦倆也都在吃過晚飯後去開店做生意了,林曉軍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時間絲毫沒有停止,生活依舊繼續前行,看著只有自己一人的屋子,林曉曉忽然覺得有些孤單,穿上外套拿著雨傘開門走了出去,
夜晚的街道上人不太多,在加上下雨的天氣,就連馬路上的車輛也變得少了很多,撐著小花傘沿著街道慢慢走著,看著雨點落在地上激起一朵朵水花,今天不是一個出門的好日子,可自己卻不想待在家裡,即使夜晚的尚城有些,她也毫不猶豫的出來了,
撐著小花傘站沿著街道走著,忽然身後響起了喇叭聲,一輛藍色的奧迪房車停在自己身邊,正納悶這是誰的車子呢,高敏的腦袋探出車子,看著停下來的林曉曉說到：“去哪裡,我送你,”
“高敏姐是你啊,要出去嗎,”
林曉曉停下來轉身看著車裡的高敏,有些意外,還是第一次見到她開這一輛車子呢,
“曉曉,曉軍的事情我我很抱歉,都是我一時糊塗才導致曉軍鑄成大錯的,就算你們怪我也沒話說,我對不起曉軍,”
高敏看著雨中林曉曉,臉上掛著一絲哀傷,對於林曉軍的事情她感到抱歉,但也就僅僅是抱歉而已,別人的生死幸與不幸和她又有什麼關係呢,從來都沒有在乎過她的生死,更沒有人會去關注她是否幸與不幸,她又何必去在乎別人的人生呢,即是林曉軍還是一個孩子,那又怎樣,
“曉軍的事情我們都不怪你,你不用感到抱歉的,有時間常去家裡玩吧,我們隨時都歡迎你,”
林曉曉不知道高敏抱歉是真是假,可事情已經發生,也沒有了任何可以挽回的餘地,這時再去追究是誰的過錯又有什麼意義呢,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他們總要學會面對,更要試著放下不是嗎,
“曉曉...”
看著林曉曉的真誠坦然,高敏忽然有些迷茫了,她開始懷疑自己這樣做是不是錯了,是不是傷害了不該傷害的人,
“你真的不用內疚的,我們都不怪你,有時間去看看曉軍吧,我想他會很想你這個姐姐的,”
心中的疑惑加大,高敏呆呆的看著站在雨中的林曉曉,靜默不語,從她臉上搜索責備的訊息,可林曉曉的釋然卻再一次震撼了她,該說她善良呢,還是該說她傻呢,
“你要出去嗎,用我送你嗎,”
拾起自己的內心的波動,高敏恢復一貫的平靜,對於她來說,對與錯早已不重要,她更不會去在乎他人的死活,她從來都不是一個善良的人,既然已經做好了要下地獄的準備,那麼也不差多揹負幾條人命,既然已經不能回頭,那又何必去回頭,更不必在乎那麼多,
“不用送我的,我就是想出來走走,過會兒就會回去的,”
林曉軍的事情已經過去,兩人都不在提及,可林曉曉的心情並沒有因高敏的出現得到緩解,現在的她只想一個人安靜的自我放逐,盡情的放空自己,
“曉曉,你和葉副市長真的不可能了嗎,你就不想在努力一下嗎,”
不知不覺間,葉敬誠這個人已經在自己的生活中消失了一個多星期,雖然自己時常會想起他,可高敏這麼直白的再次提起,還是給她帶來了不小的震撼,林曉曉本以爲自己可以不在乎的,可被高敏這樣直白的問起,她還是不知所措,更無言以答,因爲她自己都不確定自己內心的真正答案,只有用理智一遍遍的告訴自己,不可有奢望,更不能有期望,
“我也只是隨意問問的,你不用在意的,我明天要去京都出差,就先回去了,”
“那你早點回去吧,我走走再回去,”
聽到林曉曉的回答,高敏發動車向小區裡開去,看著後視鏡裡越來越模糊的身影,抹去平靜換上笑意,葉敬誠,你們真的還能走到一起嗎,現在還真有些期待你們再次走到一起呢,只是,不知道到時你能不能接受這樣的代價,
高敏的車子開走,林曉曉撐著花傘繼續在雨中行走著,忽然發現今年的雨季是一個容易悲傷的季節,要回京都去了嗎,那麼,是不是代表他們之間真正的結束了呢,
停下腳步擡起頭看著遠處河岸的摩天輪,即使在這樣漆黑的雨夜裡,它依舊光彩奪目,美得讓人挪不開視線,還記得他們一起去公園得場景,一起坐摩天輪,還有那如有誓言一般的擁吻,一切都彷彿發生在昨日一樣,可他們卻再也回不去了,那些美好的記憶也只能成爲回憶,足以讓自己用一生的時光去緬懷,
低頭繼續前進,雨絲飄落的緩慢起來,漸漸稀疏停下,可林曉曉卻依舊撐著傘在黑夜中走著,彷彿走不到盡頭,也停不下來,
隨著一聲汽車喇叭聲響起,一輛黑色的越野車停在她身後,這時林曉曉才發現自己來到了那裡,擡頭看著眼前的建築,不知不覺間已經來到了葉敬誠家的公寓門前,看著眼前的這所高檔小區,視線模糊起來,這裡曾經是屬於他們的家,可她已經找不到回家的方向,徹底偏離了軌道,
“曉曉...”
深情熟稔的呼叫,彷彿早已在心中默唸千遍萬遍,突然出聲卻充滿沙啞,激動又熱切,
握著傘把的手悄悄攥緊,僵住身子遲遲不肯回頭,林曉曉知道站在自己身後的人就是葉敬誠,只要自己回頭就可以真切的看到他,可看到了又能怎樣呢,他們已經註定不能在有所交集了,
“曉曉...”
雨早已停下,可林曉曉卻已經撐著花傘,花傘遮擋著她整個上半身,葉敬誠站在她的身後,看不到她的一絲情緒,遲暮的站著,不上前也不退後,專注的看著她嬌弱的背影,他的曉曉瘦了,失去身上原來的光彩,更失去了歡樂,
兩人在街邊站了很久,雨絲再次從中飄落下來,卻異常薄弱,就如同霧氣一般,讓人感到溼潤而纏綿,林曉曉慢慢收起花傘,擡頭看了一眼飄著雨絲的夜空,轉身看著依舊停在自己身後的葉敬誠說到：“送我回去好嗎,”
“好,”
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她的請求,癡癡的看著她那張平靜怡然的臉龐,葉敬誠眼中充滿了深深的眷戀,臉上的每一個線條都變得柔和起來,
時間靜好,只要你安好我便是晴天,這是林曉曉現在的心聲,是的,只要葉敬誠依舊安好,那麼自己做什麼都是值得的,離開他只爲讓他走的更遠更好,自己只要遠遠的看著他就好,目光對上他的視線,翹起嘴角嫣然一笑,
“你不請我上車嗎,”
依舊是沉寂的靜默,葉敬誠有些看不懂林曉曉的笑意,但是,卻很美,讓他移不開視線,甚至記不清有多久沒見到她這樣的笑容,這時的曉曉是真實,清新自然毫不做作,是她最初的模樣,
“走吧,我送你回去,”
坐上葉敬誠的車子,看著他把車子開走,林曉曉好不閃躲的直視著他,輕鬆自然的說到：“葉敬誠,謝謝你,謝謝你爲我所做的一切,謝謝你爲曉軍所做的一切,有你真好,”
真切自然的道謝,有那麼一刻讓葉敬誠覺得,他們好像從來就沒有分開過一樣,他們都還是之前的自己,回到了最初相愛的時光,有你真好,
“曉曉,能告訴我你真正的想法嗎,你還是愛我的對不對,我只要確定這個就好,”
“葉敬誠,我們都已經過了只談愛情的年紀,愛或者不愛真的有那麼重要嗎,摒除了愛情,我們依舊不是可以過得很好不是嗎,沒有必要去執著那些抓不住的東西,活在當下不是更好嗎,”
明明還是人生最好的年紀,可林曉曉卻覺得自己的心已經蒼老,失去對愛情的期待,只願活在當下,享受平靜安詳時光,
林曉曉的平靜釋然讓葉敬誠無所適從,沉默充斥著車廂,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堅持自己的本心,可他不想放棄林曉曉,更不想放棄幸福的機會,他願意放手一搏,哪怕最後失去所有,他也在所不惜,
“曉曉,我明天就要回京都去了,你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我...替我和爺爺說聲對不起吧,希望他老人家可以身體健康,早日抱上孫子,”
對於葉老爺子林曉曉終究還是做不到淡漠,可也談不上關心,有些事一旦發生就無法改變,既然改變不了,林曉曉只能選擇避開,有時逃避也未嘗不是一個好的方法,至少不會讓他們都變得難看,給自己留下最後的一點最嚴,
“到了,你下車吧,”
“嗯,”
林曉曉點點頭開門下車,可她剛打開車門,邁出一隻腳出去,葉敬誠卻突然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拽回車廂,嚴肅的看著她一字一頓的說到：“我不會去道歉,你要是真覺得愧疚,就自己去道歉,”
“我...算了,就當我沒說,”
推開他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掌,鑽出車子,扶著車門對著葉敬誠說到：“葉敬誠遇見你真好,以後我會過得很好,希望你也是,”
像是在做最後的告別,心痛的關上車門,頭也不回的離開,葉敬誠希一定要過得比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