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夜的休整,林曉曉整個人精神了很多,沒在替昨夜的夢境,也沒在提孩子的事情,仿佛這一切都不曾發生過一樣,生活依舊平靜的繼續著,可葉敬誠知道,這只是暴風雨的前兆,他認識的林曉曉不會被這么輕易打倒。
今天是林曉曉經期完結的第三天,葉敬誠無聲的數著日子,心中的擔憂一點點加劇,看著依舊平靜無波的林曉曉,卻怎么也找不到突破口。
時間就這樣平靜而糾結的過著,終于迎來了林曉曉再次入院檢查的日子,這天他們都起的格外的早,林曉曉自主的做著早餐,而葉敬誠卻沒有像往常一樣出去跑步,而是站在廚房門前,看著她忙碌的身影。
這樣詭異的早晨,兩人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直至林曉曉做好早餐,兩人一起坐在餐桌上時,葉敬誠終于壓抑不住心里的疑惑,看著安靜喝著牛奶的林曉曉,問出了憋在心中多天話。
“你還打算繼續做嗎?”
“嗯!”
聽到葉敬誠的提問,林曉曉喝著牛奶的動作微楞了一下,但馬上恢復了平靜,放下牛奶后輕聲做了回應后,繼續安靜的吃著早餐,臉上看不出任何異樣。
“如果我說我不同意你繼續做下去呢?”
看著平靜自然的林曉曉,葉敬誠沒有直接說出反對的話語,但同樣也表明了自己的態度,給了林曉曉選擇的機會。
“沒有如果,你會同意的,我相信你。”
依舊是泰然自若的淡定,可看在葉敬誠眼中,卻讓他瞬間充滿怒氣,他是該笑自己的表達不清呢,還是該謝謝林曉曉對自己信任呢?
“你就這么相信我嗎?恐怕這次我要讓你失望了,曉曉,我不同意你繼續做下去。”
這次,葉敬誠給了肯定的答案,從他看到林曉曉失敗后的痛苦模樣時,他便決定不再繼續,即使林曉曉堅持,他也決不再繼續,他不要他的曉曉痛苦,更不想在看到她絕望的樣子。
聽著葉敬誠的話,林曉曉這次終于有了不一樣的反應,有些震驚,又有些開心,放下手中的早餐,清澈的雙眼直直的看著對面的葉敬誠,眼中沒有絲毫責怪,但也沒有任何妥協的意味。
“曉曉,這次你就聽我的好嗎?我們不要在做了,你要是真的喜歡孩子,我們可以去領養,你想要幾個都可以,我們沒必要自己生的,我一點都不在乎孩子是不是自己親生的,你知道的,我在乎的只有你而已,我不想在看著你痛苦下去,我們放棄好嗎?”
面對葉敬誠的深情勸說,林曉曉無聲的低下了頭,一滴晶瑩的水珠瞬間低落在桌上的白瓷盤中,濺起一滴水花。
緊抿雙唇,林曉曉真的很想說一句“好”,可是那個好字就像粘在喉嚨中一樣,讓她怎么也吐不出來,不是她不想答應葉敬誠的請求,而是她不能答應他。一旦她答應了他的請求,他們之間就真的完了,即使他們還有兩年的幸福時光,可這樣有限的幸福,她們又怎能安心的享受呢。
葉敬誠對自己的愛,林曉曉不是看不到,同樣也知道他阻止自己的原因,但正因為她知道這些,所以她才必須繼續走下去,她想要和葉敬誠長久的在一起,而不是這短短的兩年時光,她更不保證兩年后,她可以安然離開,因為她會留戀,會不舍。
在愛情面前每個人都是自私的,林曉曉和葉敬誠葉都不例外,他們都渴望彼此能夠永遠的在一起,但同時也害怕真正長相廝守,因為他們之間有太多的阻礙,有太多的牽絆,就算他們放棄所有無謂的在一起,但能否真正的幸福嗎?誰也說不準,他們都太過于了解對方,所以他們都不想要讓步。
雖然林曉曉在和老爺子定下兩年之約時,已經想好了以后的打算,但她從未想過要真正去實施那樣的打算,也或者說她根本就沒想過要離開葉敬誠,更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娶別人為妻,所以她一開始就斷了自己的退路,這次的冒險她只能勝利,絕不許允許自己退縮逃避,更不能接受失敗。
一旦她失敗了,那么,她和葉敬誠葉就沒有了未來,這不是她所期望的,所以無論如何她都會繼續下去,直到自己成功為止,誰也不能阻止她的決定,更不能讓她放棄,即使這條路再怎么艱難,她都會堅強的走下去,葉敬誠葉不能阻止她。
“對不起,我不能答應你的提議。”
抬起頭堅定的看著他,林曉曉從未放棄她最初的想法,即使經歷了一次失敗,可依舊改變不了她需要孩子,想要孩子的事實,她不會因為失敗一次就退縮的。
“曉曉,我是在通知你我的決定,并不是在和你商量,這件事以后都不用在提,我決定的事誰也不能改變。”
在林曉曉面前,葉敬誠第一次這么不顧她的意見,第一次表現的這么堅決,即使他知道林曉曉會怪自己,他也不后悔今天這么獨斷專行。
葉敬誠毫不留余地的說完后,便推開椅子向臥室的方向走去,強逼自己不回頭去看林曉曉受傷的眼神,硬著心防不讓自己去安慰她。
當葉敬誠的手碰上門把,正要打開房門時,坐在餐廳的林曉曉突然有了反應,唐突的推開椅子站了起來,看著葉敬誠的背影,緊咬了一下下唇,抬起頭緩緩說到:“葉敬誠,你不能這么獨斷獨行,其他的事情我都可以答應你,但是這件事不行,你明明知道我多想要一個自己孩子,而你現在卻在扼殺我擁有自己孩子的權利,你知道這對我來說有多殘忍嗎?”
聽著林曉曉的控訴,葉敬誠的身體瞬間僵硬了一下,手扶著門把遲遲不打房門,握緊手中的力道,強硬的告訴自己不太去管她,自己做的沒錯,自己是只不想在給她虛無的希望,不想在讓她失望,沒有希望就不會再失望。
手轉動門把打開房門,葉敬誠沒有回應林曉曉的話語,推開房門直直的走了進去,直到過年關門關上后,葉沒在聽到林曉曉的聲音。
在臥室里換好外出的衣服,葉敬誠拿著外套站在臥室門前,他不知道林曉曉有沒有妥協,但他知道她一定會傷心難過,而他要怎樣才能忽視她的感受呢,要怎樣才能做到不去安慰她呢?
開門走出臥室,林曉曉平靜的坐在客廳沙發上,看到葉敬誠出來后,看了他一眼后,低下頭呆呆的看著桌上的一個黃色的文件袋,誰也不清楚她在想什么。
故意忽視掉里曉曉沙發上的林曉曉,越過她的身影直接走向門口,然后換著鞋子打算出門,可他的所有偽裝最后還是被林曉曉打破,單單她那一句“老公”就讓自己放下了所有偽裝,轉身憂傷的看著她。
“老公...”
“你真的不能支持我的決定嗎?”
看著林曉曉那充滿受傷的眼神,葉敬誠真的很心疼,很想沖上前去抱住她,給她所有的支持和鼓勵,但是他卻站在原地,沒有行動也沒有說話,心里鼓勵著自己,只要自己堅定自己的想法,曉曉最終會妥協的。
面對葉敬誠依舊沒有松動的神態,林曉曉緩緩閉上了眼睛,口中無情吐出幾個刺人的字眼,瞬間讓葉敬誠失去了所有思緒。
“葉敬誠,我們離婚吧!”
說完后,林曉曉依舊閉著眼睛,靜靜的站在那里,她在等葉敬誠的回答,同樣也是在進行一場賭博,她賭葉敬誠會妥協,會尊重自己的決定,賭他不會跟自己離婚。
雖然心里早已有了明確的答案,但這一刻的林曉曉依舊是害怕的,她用這種自殘的方式逼迫的葉敬誠妥協,在傷害自己的同時,也傷害了他。
時間靜止了很久,林曉曉都沒等到葉敬誠的答案,只能睜開眼睛向他看去,可只是短短的一眼,她便看清了葉敬誠臉上的掙扎受傷,自己的行為終究還是傷害了他。
受傷的雙眼定定的望著已經睜開雙眼的林曉曉,久久不開口說話,直到看到她的眼淚劃過臉頰,臉上才出現了一絲松懈,他妥協了,也許這場較量一開始自己的輸了,他不是輸給了林曉曉,而是輸給了自己。
“曉曉,你贏了。”
看著林曉曉曉說完這幾個字后,葉敬誠落寞的轉身打開房門,決絕的走了出去。
房門重重的關上發出巨大的響聲,隨著響聲落在,林曉曉也癱軟在地上,眼淚洶涌的流了下來,她知道自己傷到葉敬誠,是自己逼迫他妥協的,是自己利用了他對自己的愛,讓自己成為卑鄙的愛人。
葉敬誠走后,林曉曉在客廳漸漸平定了自己情緒后,才回到房間換好衣服出門。
坐在去醫院的汽車上,林曉曉看著街頭的景物,似乎都有些不一樣了,她知道不是景物變了,而是她的心變了,就像她現在和葉敬誠的關系一樣,已經開始慢慢發生變化,是她無情把他推開的,是她讓這一切都改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