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菲兒從葉家離開后,便拖著行李回到了上官憐月的家里,不是她真的沒地方可去,而是她想要住在這里,至少這里會讓她找到心底最后的一絲寧靜,還有那一絲絲的歸屬感。
回到柯少杰家里天色已黑,上官菲兒將自己的行李拿回房間,便簡單的收了自己一番,換了一身衣服后,連晚飯都沒有吃就離開了柯少杰家里。
看著姐姐一聲不響離去身影,上官憐月難得安穩(wěn)下來的心緒,再次焦躁不安起來,讓她在為姐姐擔憂的同時,更加為自己的婚姻擔憂,她總感覺她的婚姻沒辦法在繼續(xù)平靜下去了,從那天在醫(yī)院你看過上官菲兒以后,就已經(jīng)失去了平靜。
上官菲兒離開不久后,柯少杰便稀奇的出現(xiàn)在了家里,這讓原本就不安的上官憐月多加留意起來,時間剛好是晚餐的時間,而他在這個時間點回來,很難讓她不去揣測他的意圖。
看了兩眼在客廳打量自己上官憐月,柯少杰沒太在意的向樓上走去,在經(jīng)過上官菲兒房間時,本能的想要敲門進去看看,可想到一會兒就晚飯時間,也就沒有多此一舉了。
回到臥室換了一身輕便的衣服后,柯少杰便下樓來到客廳,而飯餐也就在這個時間開始了,看著只有自家一家三口的餐桌,眉頭輕挑了一下,看著上官菲兒昨天坐過的位置問到:“菲...你姐呢?”
聽到柯少杰的疑問聲音,上官憐月夾菜的手不自覺的停頓了一下,然后自然的把夾到的菜放到女兒碗里,這才來口回到:“姐姐不久前出去了,不在就家吃晚飯。”
掃了一眼照顧著孩子吃飯的上官憐月,柯少杰沒有再多問,隨意的吃著桌上的飯菜,可明顯興趣缺缺,吃的并不愉快。
隨意的吃了一些飯菜后,柯少杰便上重新?lián)Q好出門的衣服,然后開車離開了家里。
聽著車子從院子里開出去的聲音,上官憐月雙手不自覺的握緊了一下,她很想要追出去問他要去哪里,問他是不是要去找姐姐,可她沒有勇氣打破現(xiàn)在寧靜和諧,所以她只能坐在家里,看著自己的丈夫離開而無動于衷。
上官菲兒和柯少杰出去后,就失去了蹤影,直到上官憐月和用人都睡下,也沒有回來過。
躺在臥室里的大床上,上官憐月怎么也無法睡著,在無數(shù)次看面向窗外后,她終于忍不住起身走到窗外,直直的看著大門口的放下,直到時間過了夜里十二點,她才確信他們今晚都不會回來了。
收回視線開門走了出去,上官憐月本能的向女兒的房間走去,看到她依舊安靜沉睡后,在床邊坐了下來,她覺得非常的寂寞,心就像是被人掏空了一般,空落落的沒有一點踏上感。
在女兒的房間待了很久后,她不得不起身離開,再次站在漆黑的樓道中,眼神依舊不自覺的向樓道的盡頭看去,哪里會怎樣的秘密呢,會有自己想要知道的一切嗎?
心里這樣想著,上官憐月便鬼使神差的向樓道盡頭走去,即使在黑暗里,她也能輕松的走到書房門前,不是她在夜里的視力有多麼好,而是這條路她看了無數(shù)遍,更想了無數(shù)遍,所以她才能根據(jù)腦海中的影像毫無阻礙的來到這里。
站在書房門前,上官憐月直愣的看著眼前的這道門,她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但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進去看看,想要知道丈夫的秘密。
也許是心里明白柯少杰不會回來了,上官憐月這時膽子大了起來,抬手試著擰動了兩下門把,門竟然沒鎖,奇跡的打開了,這讓她驚喜的同時,也更加的膽怯,以往這道門總是鎖著的,現(xiàn)在沒上鎖有說明什么呢。
房門打開,里面漆黑一片,雖然什么都看不清楚,但上官憐月清楚的感覺到里面沒有人,于是她便摸索著進屋,然后打開了房間里的吊燈。
隨著吊燈的打開,屋子瞬間亮堂起來,里面的一切也都呈現(xiàn)在了她眼前,這是上官憐月第一次看到這個書房的全貌,也是第一次踏進這里,很普通的書房面貌,除了書架書桌和基本的家具以外,并沒有其他什么顯眼的東西。
這樣的普通讓上官憐月更加匪夷所思起來,狐疑的掃視了一圈房間后,她發(fā)現(xiàn)可疑的地方,這個房間里竟然還有另一個房間,而入口的大門就在屋里的書架旁邊,雖然沒有可以隱藏起來,但也沒有那么顯眼。
帶著滿滿的疑惑來到房門前,上官憐月十分緊張的擰動門把,竟然再一次打開了房門,這讓她不經(jīng)懷疑這個房間的門是不是一直都沒有鎖上,而柯少杰每次留在書房,都是在里面過夜。
房門推開,首先引入眼簾的事一張簡單素樸的大床,上面鋪著干凈的白色床單,一看就知道是有人經(jīng)常換洗過的。
打開屋里的燈后,整個房間的全貌展現(xiàn)了出來,而上官憐月也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事實,屋里到處掛著上官菲兒的照片,有年少時的,有她成名時的,也有她近期的照片,四面的墻壁上都是她的照片,甚至連其他的裝飾品都沒有。
看到這幅情景,上官憐月像是被人抽干了力氣一樣,瞬間癱坐在了地上,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這就是她要的事實,現(xiàn)實往往都比想象來的更加殘酷,即使她提前有了心里準備,可依舊阻擋不了現(xiàn)實的強大沖擊,原來她從來就沒有走進過柯少杰的心里,原來他心里一直有的人始終都只是姐姐一個人,她根本抵不過姐姐的一絲一毫。
低頭任意眼淚奔流著,上官憐月不敢抬頭看去,因為她怕看到柯少杰的內(nèi)心,怕看到他愛的人從來不是自己,怕看到他對自己的不在乎,怕看清所有的事實。
然而,無論她如何的哭泣不甘,如何的不愿意承認,事實終歸還是擺在眼前,不管她能不能接受,她都必須要面對這樣的事實。
起身掛著眼淚打量著屋里的一切,視線落在墻角處的畫架上,解開上面的幕布,上官菲兒的容顏如同預料一般出現(xiàn)在眼前。
倒吸一口冷氣退后一步,上官憐月眼淚模糊的看著姐姐的絕佳容顏,那是她永遠都及不上的,從畫作的相似程度足以看出作畫之人的用心,簡直就和真人一模一樣,不僅刻畫在花卷之上,更刻畫在作畫之人的心里。
抬手捂住嘴巴,阻止自己放肆哭出聲來,上官憐月清楚的看到畫上的一行小字:此生摯愛,一生無悔。
原來自己永遠都不及姐姐,也從來未踏足他們的世界,因為無論自己如何努力,做的有多麼的好,柯少杰眼中一直都沒有她,在他眼中只看得到姐姐的好,心里也始終只有姐姐一個人,而她永遠都是跟在他們身后的丑小鴨,無論多麼努力,都不會變成美麗的白天鵝。
對于柯少杰心愛里愛著上官菲兒這件事,上官憐月一直都是心知肚明的,只是她故意假裝不知道,因為她相信只有自己足夠努力,總有一天她會走進柯少杰心里,會在那里占據(jù)一席之地。
她要的不多,只是讓他心里有自己就好,就算姐姐依然比自己重要也無所謂,可是到現(xiàn)在她才發(fā)現(xiàn),她的想法根本就是奢望,他心里始終只有姐姐,不會有她一絲一毫的位置,他不會對自己眷戀,不會對自己敞開心扉,因為那些都是姐姐一個人的,從來都沒有屬于過自己,即使自己是他妻子,他也仍舊為姐姐保留著心底的最重要的位置,重要到超乎一切。
松開捂著嘴巴的雙手,任由淚水肆意侵泄而下,可是她已經(jīng)哭不出聲音,只有那不斷流淌的眼淚訴說這她的絕望與悲傷,此刻她就是圍觀著丈夫幸福的妻子,可是他的幸福愛戀里沒有她這個妻子。
抬手木愣的碰上畫卷,顫抖著雙手翻開下一頁,依舊是同樣的美麗妖嬈臉龐,依舊是那樣的逼真生動,只是上面的字句變了,雖然依舊很是簡短,但足夠讓人沁心入肺,只可惜她不是畫卷上的人,更不是他所以眷戀的那個人。
一頁一頁的看著畫卷,上官菲兒那張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臉龐,再一次徹底的映入了上官憐月的腦海之中,是那樣的透徹明朗,是那樣的美麗妖嬈,就像一朵殷紅的罌粟花一樣,深深的烙印在她的心房之上。
如果上官菲兒的身影在柯少杰心里有多麼深刻,那么現(xiàn)在上官憐月的映象絲毫不亞于他,不是因為她是自己的姐姐,而是因為她是自己最在乎的人,也是她最愛之人所愛的人。
凄涼落寞的離開書房回到臥室,已經(jīng)是清晨六點,這時的夏日早晨早已放亮,清晨的薄霧彌漫著大地,可上官憐月的心卻無比的清晰透徹,就像從來沒有這樣明了過一樣。
遲暮的坐在床頭,自我安慰的抱住自己的身軀,腦子里一遍遍回放著剛在看到的畫卷,從他發(fā)現(xiàn)自己愛上上官菲兒開始,一直到如今的現(xiàn)在,他整整畫了上官菲兒二十年,同樣也念了她二十年,更愛了她二十年。
在這漫長的二十年歲月里,柯少杰的眼中、心中從來都沒有一個叫上官憐月的人,更不曾畫過她一次,甚至連一個字都沒有提到,這是多麼可悲的事實,讓人自哀又自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