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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當初的過往

與葉暮玨相比,葉暮揚對於林曉曉的勸阻倒是理解了很多,不僅沒有絲毫的疑惑不解,反而認同林曉曉的做法,可是他卻沒有說出來,而是靜靜的站在一旁看著。

“這件事還是明天再說吧,反正填寫志願的事情還有兩天,揚揚和小玨正好可以好好想想自己以後要做什麼,只要不是太出格,我們都會支持的。”

看著林曉曉略帶擔憂的眼神,葉英以長輩的身份站出來打著圓場,他能理解林曉曉的想法和擔憂,但他覺得阻止葉暮玨上軍校並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所以他給他們雙方都留了轉還的餘地。

有了葉英的說和,一個驚心動魄的上午便就此結束,葉暮揚和衆人打過招呼後,便匆忙向樓上房間走去,極力的掩飾著自己臉上的瘀傷。

看著葉暮揚匆忙離去的身影,葉暮玨和父母打了聲招呼,也轉身跟著上樓離開,如果別人沒有注意到葉暮揚臉上的傷,那麼他絕對注意到了,更清楚他的傷從何而來。

擡頭掃著葉暮玨上樓的身影,葉敬誠的眼眸深邃了幾分,雖然葉暮揚臉上的傷已經非常的不明顯,但他依舊還是注意到了那些微小的差異,更注意到了他們哥倆之間的短暫交流,不去問不是關注他們,而是他希望他們可以自己處理彼此間的矛盾,因爲他們已經是大人了,凡事已經擁有了自主能力,不再需要他的保護。

來到樓上,葉暮玨遠遠就看到葉暮揚站在自己房間門前,悠閒的打量著樓梯口的方向,明顯是一副在等自己的樣子。

“你想跟我說什麼?”

走到葉暮揚身邊,看著他問著,雖然葉暮玨並不太想要搭理他,可還是經不住心裡的疑惑跟了上樓,但他卻不想被葉暮揚輕易左右,在渴望得知真相的同時,也保持著該有的理智。

“進屋來說吧,只要我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

沒有了昨日的爭鋒相對,葉暮揚一派淡定自然的打開房門,自顧自的走了進去,不管葉暮玨會不會進去,他都沒有關上房門。

嘭的一聲關上房門,葉暮玨站在門後看著葉暮揚的背影,便毫無耐心的問到:“說吧,你到底想要跟我說什麼?”

回頭看向著急詢問的葉暮玨,葉暮揚眸色深邃了幾分,有些猶豫的說到:“你就不好奇我媽爲什麼不想讓你去上軍校嗎?不好奇爺爺奶奶和爸爸聽到你要上軍校時,既不反對也不同意嗎?其實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而答案就在你自己身上。”

“你什麼意思?要說就說清楚一點。”

對於葉暮揚的只把話說一半的行爲,葉暮玨顯然已經沒有了耐心,在他說後想都不想就出口發問,絲毫沒有閒情在這裡和他浪費口舌。

“說清楚一點?你絕對作爲和你同樣的我真的能告訴你真相嗎?你想要的答案在我的車裡,而我能告訴你的,就是你的確是我的哥哥,是我媽媽的親生兒子,但是我們不止只有兩個人,我們同時還擁有一個妹妹,至於那個妹妹爲什麼一直都沒有出現,答案就在你身上,同樣也是當年我媽和上官菲兒恩怨的真相。”

葉暮揚輕描淡寫的說完後,便開始脫下自己身上的衣衫,一邊向浴室走去,一邊對著身後一言不發的葉暮玨說到:“我的車裡有一個黃色的文件袋,那裡面有你需要的真相,更有關於我們那個妹妹的一切,要是你實在不相信我所說的話,你大可去問問奶奶,問問她爲什麼會有十年的牢獄之災。”

看著葉暮揚大搖大擺的走進浴室,葉暮玨心裡五味陳雜,其實他一直都知道奶奶是爲何坐牢,但他卻不知道這一切和自己有什麼樣的聯繫,而葉暮玨的這番話,顯然已經說明郭舒雲的牢獄之災和他有著莫大的關係,更和林曉曉與自己的媽媽有關。

走出葉暮揚的房間,葉暮玨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去看那份葉暮揚所說的真相,或者親自去向郭舒雲他們求證,但他知道一切都已經開始發生變化,在葉暮揚爲了林曉曉和自己打架的那一刻,就已經開始發生著變化,現在他已然已經沒有了回頭的機會,而事情也不會因他的逃避躲閃而有絲毫的變化,更回不到之前的平靜。

站在自己房間窗前,默默的看著樓下車庫的方向,那裡有他想要知道的真相,不斷的摸索著手中的汽車鑰匙,葉暮玨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把它從葉暮揚的房間帶過來,但他知道他在動搖,他在渴望得知真相,可是所謂的真相真的會如葉暮揚所說的那般嗎?而林曉曉真的會是自己母親嗎,他們真的還有一個妹妹嗎?一個和自己密切相關的妹妹。

答案近在眼前,可葉暮玨卻沒有勇氣去探知,如果葉暮揚所說的都是真的,那麼他這麼多年的恨算什麼,這麼多年的赤心以待算什麼,而上官菲兒又在其中扮演什麼樣的角色,她又能否像自己認定的那般聖潔美好?他不確定,也不敢確定,無法想象那樣的結局,同樣也接受不了那樣的結果事實。

從離開葉暮揚房間後,葉暮玨就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出去吃飯喝水,更不和任何接觸,一直靜默的站在窗前,看著樓下車庫的方向,把手中的車鑰匙越握越緊。

葉暮玨一直在房間裡待到了晚上十點,連晚飯都沒有出去吃,當大家都已經睡下、夜深人靜時,他終於打開了房門走了出去,而此時屋裡另一個房間裡,葉暮揚和他之前保持相同的動作,站在窗前看著相同的方向。

打開房門來到樓下,葉暮玨在黑暗中直接向車庫走去,他需要知道真相,但他不希望有人知道他知道真相,因爲那樣他還可以欺騙自己,還可以欺騙大家,可繼續自然的待在這個家。

來到車庫,用鑰匙打開葉暮揚的車子,一個黃色的文件袋躺在副駕駛座的位置上,看著那個文件袋,葉暮玨遲遲伸不出手臂,彷彿那是一個非常可怕的東西,讓他懼怕的同時,同樣也渴望得到它。

遲疑了很久後,手最終還是觸碰上了那個文件袋,可卻猶如拿起了千斤巨石一般,讓他力不從心,想要扔掉離去,卻又割捨不下,只好拿著它離開了車庫。

遠遠的看著車庫的燈亮起又滅下,葉暮揚輕鬆的笑了笑,他早就料到哥哥會經不住誘惑去探尋真相,所以他纔會給了他提示後,讓他自己去選擇,他在賭葉暮玨對過往的好奇,在賭他對上官菲兒的感情,同樣也在爲林曉曉尋找最後的機會,探尋著她在葉暮玨心中的位置。

幸運的是他賭對了,葉暮玨拿走了本該屬於他的真相,同樣也是屬於林曉曉的真相,他現在能夠做的也就只有這麼多了,至於其他的,他不想去強求,但他希望結果可以是他期盼的,也是林曉曉期盼的。

拉上窗簾在牀上躺下,葉暮揚從來都沒有質疑郭林曉曉對他的愛,就算她爲了忻忻和葉暮玨一再的忽略他,一再的要求他去做那些本不該做的事情,他也依然相信她是愛自己,而他也同樣深深的愛著她,愛著她這個不太稱職的媽媽,爲了讓她開心幸福,他做什麼都願意。

閉上眼睛進入睡眠,他能做的都已經做完,接下來的事情只能看他們自己的造化,而他也該真正的做一個葉暮揚這個人,去做他真正想要去做的一切,做一個徹底擺脫葉暮玨影子的葉暮揚,做一個和葉家毫無關係的葉暮揚。

很快葉暮揚便進入了夢鄉,這是他在家裡過的最後一個夜晚,他希望自己可以睡得很好,可以最後享受一下家的溫暖,家的氣息,因爲他不知道下一次回來的歸期,有可能會很快,也有可能是一生都無法歸來。

拿著文件袋偷偷摸摸的回到房間,葉暮玨第一次恐慌起來,一遍又一遍的看著未拆封的文件,可始終都沒有勇氣打開它,更沒有勇氣去看裡面的內容。

隨意的把文件袋扔進牀頭櫃的抽屜裡,疲憊的躺在牀上,此時已經是深夜兩點,可他依舊沒有一點睡意,眼神總是無意的瞟向抽屜的方向,心裡總是惦記著那近在咫尺的真相,卻依舊沒有勇氣去揭開它。

一夜無眠,葉暮玨整整一夜都沒有能安然入睡,不僅僅是被當年的真相所累,更因爲葉暮揚的反常而累,一個接一個的衝擊,已經讓他身心俱疲,好似再也經不起一點刺激。

掀開背角,從牀上爬了起來,葉暮玨拿出那份文件袋,坐在書桌前靜靜的看著,想要拆開卻又不敢拆,一直僵持不下,直至東方吐出魚肚白,天色逐漸清明起來,他依舊沒有絲毫頭緒,矛盾而糾葛,疑惑總是縈繞心頭不得解。

放下文件袋來到窗前,打開窗戶感受著清晨的清風,混亂不堪的頭腦終於有了一絲清明,讓他整個人都精神了許多。

回頭看向桌面上的文件袋,也許他不該逃避,也許他應該得知真相,不管結果與否,他都有得知事實真相的權利,因爲那一切都和他息息相關,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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