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滬上啊?”陳默擡眸看向陸擎深,“那靳顏怎麼辦?”
陸擎深將手裡的剝好的蝦放到靳顏面前的碟子裡,淡淡道,“顏顏先到奶奶那兒住兩天。”
“萬花苑三個孩子,已經忙不過來了,顏顏這身孕在那兒要是磕著碰著的,可不行,”陳默皺起眉頭,看了海東一眼,
“擎深哥去滬上的話,你不是也要跟著去麼?”
“嗯,正準備跟你說呢,”海東正埋頭吃飯,聞言嗯了一聲。
“那你走了以後,顏顏住到咱們家來吧。”陳默將紅燒肉的盤子往靳顏面前推了推,笑道,
“正好去影視城上下班都一起。”
海東面色一僵,怔怔的盯著陸擎深看了幾秒,從他那雙眼睛裡看出了奸詐。
這根本就是蓄謀已久,也就是自己家裡的小白兔會上當。
“小海要上學,可能照顧不到啊。”海東幽幽的吐出一句話。
這大半年,小海的性格變得沒那麼內向了,之後海東就忙著給他找了幼兒園,距離放暑假還有一個月,打算先送進去適應適應。
陸擎深擡眸看了他一眼,“昨天下午我去給小夕報名了,跟小海一個班,正好兩個孩子一起上下學。”
海東嘴角抽動,無話可說。
京兆,
周存帶給莫旻知的消息,倒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這麼多年不見,這丫頭果然是長了本事,有了撐腰的,難怪敢明目張膽的回來呢。
“二叔,你看要不咱們就算了吧,爲了一個女人賠了生意,不劃算。”周存面色緊張,生怕莫旻知幹出點什麼事情壞了他的生意。
莫旻知冷著臉沉吟了許久,“你怕我攪黃了你的生意,就不怕那丫頭知道你跟我的關係,跟穆家這位二少爺吹吹枕邊風攪黃了你的生意?”
周存面色一僵,
“那二叔,你說該怎麼辦啊?”
“你聽我的?”莫旻知擡頭看了周存一眼。
周存皺著眉,似乎是糾結了一會兒,最終無奈可奈何的點點頭,“二叔,全聽你的,只要你能讓穆雲跟我們簽約。”
聞言,莫旻知笑了一聲,臉色漸漸歸於陰冷。
京兆商會會談結束之後,作爲東道主的周存請客,將參會人員聚集在京兆有名的酒店裡吃飯。
這樣的飯局想要推脫未免不給面子,而且這次有個全京兆的人都巴著要見一面打好關係的穆家二少爺在場,該到場的一個不差,比起每年年終的時候人都要來得齊全,帶的禮物也都是價格不菲。
穆雲作爲這次會議的焦點人物,又是歸國華僑,自然是坐上首,由京兆輩分聲望都響噹噹的輝煌集團二爺莫旻知作陪。
本著生意往來的心思,在場的賓客對穆雲恭維的話少不了,而在場的不乏周存的‘軍師’,你一言我一語話裡話外的提點著中鼎酒業的生意,可是吃到最後,這生意也沒能拿下來。
穆雲畢竟是穆家的二少爺,真才實學還是有的,一招裝聾作啞就夠中鼎的那些說客們喝一壺得了,哪兒那麼容易被他們三言兩語誆騙。
整個飯局吃到最後,周存便有些神情怏怏了,作陪的那些人也都有眼色,吃的差不多了以後紛紛離場,均是無功而返。
“穆總,今天咱們呢,不談生意,喝杯酒,權當是歡迎你回國。”
莫旻知端起酒杯,笑的和藹。
半小時過去了,他這纔開始說話。
穆雲心中冷笑了一聲,談生意的都談跑了,任憑是誰都摸準他今天這頓飯上壓根不打算談生意,這會兒說著話,未免馬後炮。
只是他初來乍到,並不清楚莫旻知在京兆這個圈子裡到底充當著什麼樣的角色,見他年長,又坐在他旁邊上席的位置,心中也不敢小覷,笑道,
“喝酒不談生意,談生意不喝酒,這是家裡的規矩,莫總是前輩,對我們這些不懂事的晚輩寬容,應該不會介意。”
“你也說了,我是前輩,自然不會跟晚輩計較,有機會的話,在京兆多待一段時間,我可以給你引薦一些朋友……”
按照莫旻知的地位,能說這些話,算得上是很給晚輩面子了,他在京兆雖說名聲不好,那是私生活方面的,但是生意上,黑道白道朋友那是多得是。
穆雲不是傻子,聞言便端起酒杯幹了。
不談生意之後,穆雲倒也沒再端架子,還算聊了些話,只是這些話對於周存來說毫無作用,他便有些坐不住,一個人喝著悶酒。
莫旻知倒是跟穆雲一杯接一杯的喝了不少,喝的半醉之後,扶著桌子站起身,醉醺醺道,
“穆總先坐,我去趟洗手間。”
走時錢包從衣服裡面滑落,穆雲起先沒注意,後腳下踩到皮夾,這才微微一愣,低頭撿了起來,回頭問道,“周總,這是莫總的錢包麼?”
周存的眼中閃過一絲異樣,但是很快消失不見,伸手接過來,直接打開皮夾,
“我看看。”
見了皮夾裡面之後,他笑了笑,“可不是麼?就是他的錢包,你看,這是他女兒照片。”
穆雲原本沒打算細看,可是就著周存遞過來的手勢匆匆瞥了一眼,便心中一驚。
“你說,這是莫總的女兒?”
“莫總就這麼一個女兒,雖然是跟前妻生的,但是也是掌上明珠一樣養到大,我們都是有目共睹的,還能有錯不成?”
見穆雲神色異常,周存追問道,
“怎麼了?你也覺得這丫頭長得漂亮,動心了吧?”
穆雲眉頭一皺,“不是,只是她跟我一個朋友長得有點像,除了年紀上,我那個朋友稍稍長她幾歲。”
周存微微一愣,“你那朋友哪兒的人啊?多大了?”
見周存問的急,穆雲有些遲疑,“我朋友是荷蘭人。”
聞言,周存眼中露出一絲失望,“這樣啊,我還以爲……”
“以爲什麼?”
“算了……”周存合上錢包,將錢包放在桌上,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我二叔這閨女啊,六年前爲了個男人離家出走了,到現在杳無音信,二叔這些年是派人天南地北的找,都沒找到,就這麼一個女兒,我們看著都揪心,也太不懂事了。”
穆雲微微一愣,心中有個疑惑,遲疑了一會兒心中還是覺得不可能,就沒問出來,只是訕訕一笑,算是迴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