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像霜打的茄子一樣,蔫蔫的走出書房,腦海中一直回蕩著夜正新說過的話。
他承認,在對待女人的事情中,他沒有大哥的果斷和冷酷,太容易心軟和優(yōu)柔寡斷。
究其本源,還是因為曾經(jīng)的往事。
自從那年見到母親被老爺子生生打掉了孩子。
見到她哭腫的眼睛和傷心欲絕的悲痛,他深刻的覺得女人生存不易,可憐又軟弱,需要男人的保護和疼愛,所以給予了她們很多的包容和寬容。
如非哪個女人做事太過分,他幾乎不太會計較一些小事情,就算不喜她們對他的糾纏和前仆后繼,也會給人留以尊嚴和臉面。
而和他同樣見到母親慘事的大哥,卻和他完全相反。
大哥認為,女人如果要過的幸福,必須要自立自強,不能靠別人的憐憫和愛護生活。所以他冷漠的逼著母親自立起來,對母親寵,卻不會無原則的寵。
也因此,他對嬌柔做作的女人完全沒好感,對誰都冷漠以待,唯獨喜歡上救他與危難之時能獨當一面、自強自立的安寧。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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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深深的嘆了口氣。
老爹一語驚醒夢中人!
他不該因為母親的遭遇而對其她女人“博愛”。
愛情是自私的、唯一的、獨占的,如果他今天再對別的女人包容,明天安寧就可能對他殘忍!
想通了這點,原本因為舒安寧逼他避嫌白蓮的那一米米微弱到極點的別扭徹底消失了,再也沒有任何的不情愿。
他還自省一番,覺得自己的確干了混賬的事情,居然在生日宴那么重要的場合傷了她的心,讓她在眾多人面前丟了臉。
簡直太欺負她了!
想著想著,后背上出了一層的白毛汗,心臟也瘋狂的跳個不停!
他突然有一種非常強烈的沖動,去見她!
他要誠懇的跟她道歉,要好好的補償他雖無心卻依然造成的傷害!
這種突來的緊迫感很奇怪,仿佛他現(xiàn)在不立馬去做,就會有不好的事情發(fā)生一樣。
這么想著,他一刻也等不及,邊走邊脫衣服,準備沖一個戰(zhàn)斗澡,洗掉身上的汗味,再換上最好看的衣服,讓她見到最好的自己。
三步并作兩步的快速走到自己房間,伸出手推門,不想,門卻從里面被人打開,白蓮以他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現(xiàn)在面前!
她濕著頭發(fā),僅裹了一條浴巾,白生生的腿光在外面,一副剛洗完澡的樣子。
夜風一愣,飛快的收回眼神,如避蛇蝎般猛然后退一步,轉(zhuǎn)身就走!
白蓮在后面喊:“夜哥哥……”
夜風當沒聽到,一邊走一邊穿衣服,走了幾步停在另一間房門前,仔細看了兩眼,確定,剛才沒有走錯,那的確是自己的房間!
可為什么白蓮會在他房間里洗澡?
懷著這樣的疑問,他在白蓮來不及阻攔下怒氣沖沖的沖下向客廳。
“王媽!”
穆慈順聲望去:“喊王媽干什么?她在準備晚飯。”
夜風臉色很黑,看她的眼神帶著從未有過的審視,“白蓮為什么會住在我的房間?”
怒氣之下,小蓮也不喊了,直接喊白蓮。
穆慈皺眉:“你說什么胡話,小蓮怎么會住你的房間,她住在你隔壁的客房里。”
“不住我的房間她為什么會在我房間洗澡?”夜風抓著頭發(fā),心里很是抓狂。
他只是把白蓮當成妹妹,可就算是親兄妹,也沒有這么大的妹妹在成年的哥哥房間洗澡的道理。
退一萬步說,就算去洗澡,好歹也要把衣服穿好吧,哪有裹著浴巾就跑出來的,家里又不是沒男人!
他忍不住用質(zhì)問的口吻道:“還有,我們是不是早就約定好了,二樓是我和大哥的地方,上面的客房也是留給我和大哥的未婚妻,你為什么要讓別人住?”
“你用什么態(tài)度跟我說話!”穆慈砰地一聲重重的把杯子放在茶幾上,非常惱火他的語氣。
“什么別人,小蓮是別人嗎?我拿她當半個女兒對待,這家里哪那間房間她不能住?”
“家里那么多空著的客房,為什么非要住我未婚妻的房間?”問出這句話,夜風心中充滿了深深的懷疑。
如果說,原先安寧跟她說要避嫌,說白蓮可能對他有男女之情,他還有些不以為然,覺得是危言聳聽。
老爹說母親有把白蓮當兒媳婦的想法,他還曾有那么一絲的想反駁。
但現(xiàn)在,他不得不懷疑,這些,都是真的!
心,又冷又難受。
這一刻,他對母親是失望的,不想再跟她爭論些什么。
他朝著廚房的方向大聲喊:“王媽!王媽!”
“來了來了!”
管家的媳婦王媽從廚房跑出來,“二少,您喊我?”
夜風煩躁的扯著衣領,冷漠的吩咐,“把白小姐的東西搬到別的客房去,二樓沒有我和大哥允許,任何人不許入住!搬好之后,記得讓王伯找人過來把客房重新裝修一遍。”
王伯,是王媽的老公,夜家的管家。
“好的,我馬上去辦。”
王媽沒有去征求穆姨同意或不同意,因為她知道,在夜家,小時大事聽穆慈的,但只要夜家的男人鄭重開口的事情,穆慈也沒辦法阻擋,必須聽男人的。
穆慈被夜風這決定氣的不行,正要開口,卻看到白蓮眼淚汪汪的站在樓梯口。
可能因為匆忙,她只穿了一身簡單的白色連衣裙,順直的長發(fā)半干的垂在身后,看起來嬌小又柔弱。
“夜哥哥!”她小跑過來,撅著嘴不高興的問,“我想住你隔壁,為什么不讓我住?”
“是因為我沒經(jīng)允許到你房間洗澡嗎?”她伸手去扯夜風的衣袖,被卻被他躲開。
她的眼淚瞬間滾滾而下:“我房間的淋浴壞了嘛,用用你房間的怎么了,小時候又不是沒用過!”
她生氣的跺著小腳,像個撒嬌刷無賴的孩子一樣,卻又很清楚的解釋了她到他房間洗澡的原因。
如果是在今天以前,夜風還可能覺得她心思純真,是個沒長大的可愛小女孩。
但是,剛剛?cè)f分之一秒無意的掃視中,他清楚的看到了她浴巾下飽滿的鼓起。
她,真的長大了!
已經(jīng)不是記憶中的那個可以無所顧忌帶著玩耍的小女孩了,必須要避嫌起來。
“二樓的房間,是我和大哥以及我們未婚妻的房間
,別的人住不合適,我會讓王媽幫你把東西搬出去。”
“搬什么搬,不許搬!”
穆慈瞪著夜風,非常生氣,“小蓮是客,這么多年沒回來,住一間房還被你說,你就是這樣待客的?”
夜風也不躲避,迎視她的眼睛,“客人就該住客房,難道我安排的不對,非要住在我未婚妻的房間里是什么意思?”
穆慈被他頂撞,氣的心口都疼了,“誰規(guī)定說那房間是你未婚妻的了?我才是這房子的女主人,我說哪里是客房哪里就是客房!”
“媽!”夜風看著她,眼睛開始泛紅。
他第一次覺得,穆慈是那么的不講理,難以溝通。
第一次發(fā)現(xiàn),執(zhí)拗起來的她一點也不可愛,讓人無力又無奈,身心疲憊!
正當兩人堅持不下的時候,白蓮準備開口勸解,“穆姨……”
“王媽,給白小姐換房間。”
從樓上下來的夜正新又恢復了溫潤儒雅的樣子,對著小蓮笑的很溫和。
“小蓮,你夜哥哥最近想娶老婆了,怕她女朋友過來看到你住在隔壁會誤會,才想給你換個房間的。”
“你是個乖孩子,多體諒臭小子一點,別跟他一般見識。”
“啊,原來是這樣啊。”白蓮瞪大了眼睛,淚水噙在眼里,要掉不掉的樣子,看起來萌萌的可愛。
“夜哥哥,你早說嘛,你如果早跟我說是怕姐姐不高興,我肯定麻溜的搬房間了。唉!我還以為你不喜歡我了才不讓我住的呢,嚇我一跳,原來只是怕姐姐不高興啊。”
“我知道了,放心,絕不能因為我讓姐姐誤會了你!”
兩句話,連續(xù)重復了幾遍怕姐姐不高興,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
說完這些,她轉(zhuǎn)頭,用手背抹了抹眼角,笑著對王媽道,“王媽,你先去做飯吧,免得耽誤了晚飯。我的東西很少,自己搬就行了。”
王媽在心里嘆了口氣,當做沒看到她眼角的淚水,看向夜風征求意見。
夜正新直接開口,對白蓮道,“你是客人,怎么能讓你動手。你告訴王媽哪些東西是你的,讓王媽去搬。”
這看似是對白蓮的關心和愛護,誰又能說不是對她的不信任,怕她找借口拖延不搬呢。
到時候夜風不在家住,穆慈又向著她,他一個大老爺們總不好再開口催著人家小女孩搬房間,那也太難看了。
夜風當然懂他的意思,向他投去感激的一瞥:老爸威武!
夜正新不動聲色,笑容溫和的看著白蓮,眼神真誠的不要不要滴。
白蓮就算能想到他的目的,在這樣的眼神下,也會以為自己小人之心的多想了。
她微微垂眼,不假思索的道,“那行,麻煩王媽了。”
“不麻煩,不麻煩。”王媽一疊聲的客氣,跟在白蓮身后上樓去了。
穆慈縱然不高興,也知道結果無法改變,只能悶悶的生氣。
夜風浴室被白蓮用過,覺得心里很膈應。
加上他不愿對著穆慈不高興的臉,又急于見到舒安寧,打了聲招呼抓著車鑰匙就走了,準備回公寓洗澡換身衣服。
那急吼吼逃避的樣子,氣的穆慈的一個勁的說他有了媳婦忘了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