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獨孤展雲把發生的事情一一都告訴了儲平,只是他把埋劍的地方省略了。這時他的心情已經恢復得很平靜了,反倒是儲平神情一直漂浮不定,似傷感,似疑惑,似擔心···大牛和李泉上官燕三人則是跟在後面一言不發。
黃昏過後,天色漸暗。不時間都有商販收攤回家,準備和家人共享晚餐。出得城來,更有從田裡收工回家的農民,和各自勞作回家的人們。
走著走著,儲平等人已經遠離滁州城在回留香谷的小道上。這時天色已經矇矇黑了,遠處的幾座大山屹立在那裡,猶如幾個巨人守護著這附近的人們。
在留香谷的出口外,有個小山村,住著十幾戶人家。村口處,正有幾個孩童手拉手圍成一圈,邊跳邊唱:“大宋出了個宋太祖,結束戰亂,統一中土,百姓生活自此不辛苦。後來又出了個宋太宗,減免賦稅萬古功,百姓生活自此更輕鬆······”一首童謠唱的有腔有調的,可見平日裡大街小巷裡都有這樣的童謠在流傳著。
獨孤展雲雖然自幼和父親隱居,但詩書還是有讀過的,這幾句童謠的意思他還是知道的。只是他很好奇,他從來沒聽說過太祖皇帝和太宗皇帝的事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兩個怎樣的皇帝,到底爲人們做了多少好事,竟然如此的受到百姓的愛戴,故脫口問道:“儲伯伯,太祖皇帝和太宗皇帝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啊?爲何如此受到百姓的愛戴啊?"
儲平經常經過這裡,自然經常聽到這幾句童謠。開始他也如同獨孤展雲一樣的想法,但他閱人無數,自然是能明白其中的道理的。於是笑道:“因爲,如今百姓生活好了,人人都得以安居樂業,個個都有飽飯吃,百姓對現在的生活都很滿足。然而,這些都是因爲太祖皇帝結束五代十國的戰亂,統一了中土,使得百姓不再流離失所,人人都可以安居樂業,自勞自飽;而後來太宗皇帝又減免賦稅,使得百姓自勞自飽外還有剩餘的可以存起來,從而生活更加的美好。所以人們都非常的愛戴這兩位皇帝。”
獨孤展雲敬佩道:“世上竟有如此爲百姓的好皇帝,那他們的爲人一定很好吧?”
儲平嘆了口氣道:“事事無絕對,世人只會看到好的一面。當年太祖皇帝以‘鎮定二州’的名義,謊報契丹聯合北漢大舉南侵,領兵出征,發動陳橋兵變,黃袍加身,代周稱帝,實屬不忠。但他畢竟有功於百姓,所以百姓都記得他的好;而太宗皇帝更是不仁,民間流傳,太祖皇帝頭朝還是如常上早朝,次日竟不知何故,突然暴斃,也沒有身體不適的記錄。而太祖死去的時候只有太宗皇帝在身邊,流傳是太宗皇帝覬覦太祖皇位便將其謀害了。其登基後,更是逼死太祖兒子,流放其弟。雖說如此,但他們對百姓只有功沒有過,他們在百姓心中仍是好皇帝。”
聽完這些,獨孤展雲卻陷入了一片沉思。他無法體會人世間的是非對錯,爭權奪利,就像那些江湖人要搶他的玉麟劍一樣。
繞過小山村,又走了條偏僻小道便進入了留香谷。山谷中嵐風帶著濃重的涼意吹來,使得獨孤展雲不禁打了個哆嗦。因爲天色已經很黑,已然看不清山谷的風景。透過依稀的月光和夾雜在風中的花香,依然可以感覺到景色優美。
不遠處傳來微弱的亮光和樹枝燃燒的爆裂聲。走進了,才發現,一座很大卻又簡單的只是用木頭和草搭成的茅屋,前面十幾個孩童圍著火堆正在吃地瓜。
當他們看到儲平走過來了,都搶著要把手中的地瓜給他吃:“師傅,吃我的···師傅,吃我的···我這個又大又香·····”儲平隨手接過幾個地瓜分給獨孤展雲三人,然後和孩子們打鬧成一片,看起來非常開心。
等他們玩累了,儲平一一給大夥介紹了獨孤展雲,李泉和上官燕三人。然後還道:“以後他們三個也是我們的家人,大家要和親兄弟一樣相親相愛。”說完又讓兩個孩童去給他們準備三間房間。
雖說這茅屋簡陋,但是夠大,光房間而論就有幾十間,足夠這裡的每個孩子一間,空著的房間好像還有人來一樣。
飯後,從儲平那得知,這些孩子都是儲平收養的一些無家可歸的孤兒。三人都不禁對其產生了深深的敬意,上官燕更是爲先前對他的不敬而自責。
由於獨孤展雲三人的到來,大家都很晚才睡,不知不覺就天亮了。由於這些日子以來,獨孤展雲三人都是餐風露宿的,難得睡個舒服的覺,只有昨晚才睡個好覺,一直睡到正午才醒來。
三人走出房間,已是午飯時間,正好遇到採藥回來的儲平。儲平笑呵呵的道:“知道你們很久沒睡好覺了,所以沒叫醒你們,都起來了,準備吃午飯吧。”
三人點了點頭隨儲平來到廚房,由於他們的加入,飯桌上早已添加了三分碗筷。負責煮飯的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女,名叫善言,中等偏瘦身材,一雙水淋淋的大眼睛,甚是好看。
午飯過後,他們三人也和孩童們一起勞作。時而採藥,時而種菜,時而砍柴···李泉和獨孤展雲空閒時便一起練練劍。
正當他們怡然自得之時,另外一處,有個受傷的黑衣人從一個機括的山洞中走進去。山洞裡面別具洞天,竟有一座山莊屹立在那裡。
青山含翠,殿宇雄峙,山莊坐落在山谷之間。一排排宮廷殿宇,金碧輝煌,猶如皇宮大殿一般。
只見走廊的亭柱上刻著個“南”字。寫著“不滅山莊”四個大字的門匾高高掛著。黑衣人從外面進去,走過長長的走廊來到一間小屋內。小屋擺設簡單,裡面坐著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少年面容俊朗,身著錦袍,一看便是那富家子弟。
只見那受傷的黑衣人恭恭敬敬的跪到地上說道:“少主,我們派去的人無一生還。”
“哦?”那少年盯著黑衣人饒有性趣的疑問道。
黑衣人一陣哆嗦趕忙道:“不過上官柏那個老賊已經死了。”
少年道:“那個東西呢?”
黑衣人慌張的道:“東西沒有找到,應該在他女兒身上。”
少年並沒有因爲東西沒找到而發怒,好像那並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一樣,只是淡淡的道:“是誰殺了曹猛?”
黑人道:“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子,半路上冒出來的,若不是那小子,我們早就把他父女兩人抓回來了。”
少年轉過身雙手負於身後道:“曹猛武功不差,在江湖上也算是數一數二的高手,竟給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孩給殺了,這是何故?”
黑人道:“曹副堂主和那個小子交手,豈料沒過幾招,那小子竟然劈斷了曹堂主的劍,一劍落在了曹堂主的胸口,連骨頭都被砍斷了。”
少年點了點頭問道:"你是如何逃生的。”
黑人道:“那小子殺了曹堂主後又要對我們四人出手,我四人自知不是他的敵手,在他出劍之間其餘三人爲我當下重擊,最後他們三死,我重傷。後來,我跟蹤他們,見他們到破廟過夜,得知他們最後去了一個叫留香谷的地方。便回來報信了。”
少年道:“很好,你下去吧!”然後嘴裡叨唸著:“留香谷、留香谷......”
黑衣人拱手退了出去,在退到門口時,突然停下來,小心翼翼的道:“少主,我躲在破廟後隱隱約聽到他們說什麼很貴重,你爹留給你之類的話。”
那少年只是點了點頭。黑衣人見其不作聲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