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離等人在遠處眼睜睜的望著巨大的手印傾斜落地,壓垮了房屋,最終卻并沒有發(fā)出什么聲響,反而只在地面留下一個巨大的凹印之后,便消散無蹤。
眼看手印消失,凌芷卿看了眼周青離等人,說道:“我怎么感覺宋丫頭跟你們的畫風不一樣啊?不都是修佛悟道的嗎?”
“那是你見識少!”周青離聳聳肩,說道:“現(xiàn)在可是和平社會,哪來那么多敵人讓你能夠全力以赴的?”
不過說完,他還是嘆口氣說道:“但話說回來,到現(xiàn)在為止,界中,不管是佛門還是道家,確實都是在逐漸的衰弱。這個過程從幾百年前就開始了!一直持續(xù)到現(xiàn)在,還沒見底呢!”
“咦?”凌芷卿晃了下腦袋,說道:“不是說幾百年間,道家很繁盛嗎?怎么又說一直在衰弱了?”
“這個繁盛,說的是門徒興旺!”
周青離說道:“這種興旺,只是表面上的繁榮而已,內(nèi)部其實一直在衰退。簡單而言,就是越來越難提升,從而導致精英層級只減不增。不是我自夸,像我這樣的人,其實倒退個一百多年,扔出去雖說不上是門派之恥,但也是普普通通。可現(xiàn)在,竟然也能混個年輕一代的名號,你說,究竟是標準降低了?還是以前的標準太高?”
“這就跟金字塔一樣,底層很完整,但上層已經(jīng)開始出現(xiàn)缺口了?”凌芷卿形容道。
“可以這樣說!”周青離點點頭,說道:“沒有底層根基,金字塔會倒塌,但沒有高層的精英,那底層的基礎(chǔ)也沒有追求的目標和對象!”
“是有天賦的人越來越少了?”余燼這個時候也忍不住開口問道。
“不!”周青離搖頭說道:“這種變化,無關(guān)個人天賦,而純粹是一種無法描述的情況!根據(jù)我?guī)熃愕恼f法,就是;以前是三千大道缺一,而現(xiàn)在的三千大道缺一二三四五六七!缺太多了!總感覺有什么東西在這幾百年間,不斷的在流逝!”
“天地靈氣?”凌芷卿忽然開口說道。
周青離聞言,白了她一眼,說道:“那是小說里才有的詞!現(xiàn)實哪來的什么天地靈氣?而且我們界中人施法靠的也是自身的法力啊!”
“那冥想打坐的時候,就沒感覺到有什么靈氣吸收進體內(nèi)嗎?”凌芷卿腦洞大開,開始把不知從哪本小說里看到的設(shè)定,往現(xiàn)實里按。
“難道你練氣功的時候,能感覺到外面有什么氣進入體內(nèi)嗎?”周青離一挑眉,問道。
“那不同!”凌芷卿理直氣壯的說道:“練的是氣功!又不是法力!鍛煉的也是身體,怎么能跟你們這些道士一樣的?”
“那不就結(jié)了?”周青離說道:“道士參悟打坐,也跟你練氣功很相似,法力是由內(nèi)而生,并不是從外部進來的!”
“好吧!那看來這個世界是真的沒有什么天地靈氣了!不然我還以為能夠修仙成神呢!”凌芷卿嘆口氣,顯得很失望。
周青離見此,不理會這個腦洞太大的女人,說道:“現(xiàn)在戰(zhàn)斗結(jié)束,我們過去看看!”
“好!”余燼點點頭,遂即便跟著周青離,朝著宋箋秋的方向而去。
凌芷卿見周妤晴也跟著去了,一邊叫著,一邊也連忙跟上:“喂!你們等等我!”
從高處望去,被佛手印籠罩的區(qū)域,邊緣整個都凹陷進了地面一米多深,看著就是一個巨大的掌印,拍在地上一樣,所有的房屋、石頭、樹木等等,較大的物品,統(tǒng)統(tǒng)都在這一掌之下,不見了蹤影,不知是碎片了,還是化為塵埃了。
這威力,當真是讓人瞠目結(jié)舌,目瞪口呆,連宋箋秋自己,都沒預料到,配合法相使出大佛手印,威力竟然會這么大!難怪法相一直被所有人追求,但可惜只有天賦異稟之人,能夠領(lǐng)悟超出自身高境界之人,才能擁有,所以它才會那么稀少。
“在那里!”
周青離四人先后來到掌印邊緣,周妤晴卻是眼尖,一下就看到了站在坑中的宋箋秋,發(fā)出了提示。
“走!”一聲輕喝,周青離率先跳下去,其余人隨后跟上。
宋箋秋所在的地方,差不多是掌印掌心部位,從邊緣跑過去,大概有一百多米的距離,可想而知,這手掌印有多大了。
對于周青離等人的到來,宋箋秋早已有所察覺,抬頭望去,見四人都安然無恙,她也便微微點頭,算是打招呼。
而周青離,也是上下打量了遍宋箋秋,見對方身上并無傷痕之類的,也是暗自松了口氣。
畢竟,他之前可是親眼看到宋箋秋被抽得遍體鱗傷的,連臉上都有不少鞭痕!一個女孩子要是被傷成這樣,基本上就可以說是被毀容了!還好,這樣的傷對宋箋秋來說根本就不是事,不然現(xiàn)在也不可能看到一張完好無損的臉了。
不過,這乍看之下,他卻覺得眼前的宋箋秋,身上似乎多了一些隱隱約約的東西,可想要形容,又說不出來,反正就給他的感覺,就是變得更漂亮了,更活潑?或者更有生氣一些?
不等他在心底找到適合的形容詞來形容,凌芷卿就已經(jīng)率先大呼小叫了起來:“哇塞塞!宋丫頭,你不是修佛的嗎?怎么修著修著修成小仙女了?穿成這樣是怎么個意思?”
一邊說著,她一邊扯了扯宋箋秋身上寬敞的袖口,連周妤晴也忍不住上前,在另一邊摸著衣服布料,露出一臉羨慕的表情。
“這……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宋箋秋抬起衣袖看了眼,臉上有些無奈之色。
她也知道自己的現(xiàn)在穿著的是一條長裙,看著像是宮裝,但嚴格來說,卻并不是宮裝,而依然是類似于菩薩所穿的那種白色長裙,只是她身上的白色長裙較為繁雜一點,而且沒有外面套著的輕紗,轉(zhuǎn)而換之的,是飄揚起來的披帛,看似透明,隱隱有薄霧籠罩,看起來充滿了仙氣。
說實話,她怎么也不會想到,好端端的佛門納衣和袈裟,最后竟然會來個大變樣,完全跟以前不同了。
真要說起來,她其實還是比較喜歡現(xiàn)在這一身的,雖然它是長裙,但裙子之前也不是沒穿過,而且還穿了好幾次,加之現(xiàn)在心澈神清,穿什么衣服,倒是沒那么糾結(jié)了。
又或者說,這本身就不關(guān)心澈神清的事,而是她本身就已經(jīng)習慣了?
“這位是?”在發(fā)現(xiàn)宋箋秋沒事之后,周青離的目光便落在了抓著前者手臂,躲藏在她身后的小女孩身上。
這小女孩之前一直在的,只是看起來有些怕生,又害羞,小心翼翼的抓著宋箋秋的手臂,躲在她身后,只露出一只大眼睛,眼神中透露出好奇的神色,打量著四人。
其實,從第一眼看到這小女孩開始,周青離就發(fā)覺了這小女孩的不凡,看起來像是鬼物,但卻又完全不相同。
在詢問宋箋秋時,他心中已經(jīng)一動,多少已經(jīng)猜測到這小女孩的身份了,畢竟,雖然他沒去過宋箋秋家,但卻也聽說過,宋箋秋家里有一只初生的靈鬼,叫做小花的。
“這是小花!”宋箋秋見周青離問起,便將小花拉了出來,介紹給四人認識。
“小花?”凌芷卿好奇的打量著小花,或許是她的眼神太肆無忌憚了,在她的打量下,小花瑟瑟發(fā)抖。
“是箋秋家的靈鬼!”周妤晴是去過宋箋秋家的,自然是認識小花,但她認識的是還是幼兒時期的,卻沒想到小花會一下長這么大,所以之前也沒敢確定。
“挺可愛的啊!”凌芷卿一邊說著,一邊手指就有些蠢蠢欲動起來,想要去捏對方的臉蛋。
在家里的時候,唐曉云也是有這個習慣的,所以小花十分敏銳的察覺到了凌芷卿的想法,立即一下就化為了一道金光,落在宋箋秋脖子上,化為了一枚抱著鯉魚的玉佩。
“看吧!被你嚇到了!”余燼說道。
“嘖嘖!怎么這么膽小?”凌芷卿說道。
“沒怎么帶她出來過,有些怕生!”宋箋秋說道:“看來以后要多帶她出門走走了。”
“對了!你那條龍呢?”凌芷卿對那條金龍很在意,左右四下張望著:“跑哪里去了?”
“在這呢!”宋箋秋點了點掛在胸口的玉佩。
“騙人吧!這不是鯉魚嗎?”凌芷卿仔細盯著看了片刻,才知道宋箋秋點的是那條鯉魚玉佩。
“沒聽過鯉魚躍龍門,化而為龍嗎?”余燼在邊上說道:“真是沒文化!”
“嘁!這還用你教!”凌芷卿哼哼了兩聲。
眼看這對冤家又有斗嘴的苗頭,周青離連忙插嘴撇開話題,問道:“那什么,那個敵人呢?”
果然,這個話題一下引開了凌芷卿和余燼的注意力,左右看了看,都沒看到人,凌芷卿便開口說道:“該不會被壓成二向箔了吧?”
“沒有!”宋箋秋搖搖頭,指了指邊上的那個深坑,說道:“在下面呢!”
聞言,四人頓時都圍聚在深坑邊緣,朝下張望。
既然是佛印,那自然不可能完全平整,所以這個深坑,便是結(jié)印的那兩根手指壓出來的,長有十多米,寬有兩米多,也不知道有多深,站在邊緣望下去,只能看到黑漆漆的一片,連天上明晃晃的月亮,都照射不到底下。
“這坑好深啊!”周妤晴站在邊上,探出脖子去看,忍不住驚嘆道。
“喂!死了沒?”忽然之間,凌芷卿雙手在嘴邊做喇叭狀,朝下大聲喊了起來。
這個舉動實在人讓人想要吐槽,卻不知該怎么吐,最終,還是余燼開口說道:“傻女人,就算還活著,他也不會回話的啊!”
“那你下去看看?”凌芷卿說道。
聞言,余燼忍不住嘴角抽搐,這女人是真傻?還是想要害他?這樣直接下去,也不知道下面的人是死是活,萬一還能活著,他這樣下去,不就成人質(zhì)了嗎?
“被箋秋這樣拍了一掌,應該死了吧?”周妤晴卻感覺下面的人活著的可能性很低,畢竟,那一掌的威力有目共睹。
“不好說!”周青離搖搖頭,想了想,說道:“讓小紙人下去看看吧!”說完,掏出一張小紙人,略微念咒,便將其扔了下去。
邊上的凌芷卿一臉羨慕的看著周青離的一番舉動,說道:“有時候還是很羨慕你們這幫人的!輕松的念幾句咒,就能讓一張普通的紙人變活!要是我也會的話,就能操控很多小紙人來打架了!”
宋箋秋聞言,忍不住望向凌芷卿,倒是沒想到竟然還有同好之輩,因為她之前學習制作符紙的時候,做了好多的符紙,有的品質(zhì)高,有的品質(zhì)低;品質(zhì)高的比較少,她都收了起來,低的則多到用不完,她閑來無事,便都用來做小紙人,操控它們打架了。
其實偶爾玩玩,還是挺有意思的!
聽了凌芷卿的話,余燼低頭沉思了片刻,然后說道:“這樣!我教你修煉出法力,你教我氣功,怎么樣?公平交易!”
凌芷卿歪著頭,琢磨了一下,似乎是在衡量利弊,和自己活得的好處是多是少,片刻后才點頭說道:“好!成交!”
于是,二人便這樣達成了互助協(xié)議,倒是讓后面的發(fā)展逐漸的朝著倆人意料不到,而外人卻覺得理所當然的方向去了。
這邊說這話,那邊小紙人已經(jīng)落到了坑底。
但這條長坑很長,并不是說一定就在四人所在的位置,而是往前走了一段,才找到了孟長濤。
然后,周青離說道:“還活著,但也差不多了!”
“那把他拉上來吧!”
宋箋秋跟著周青離來到孟長濤所在的正確位置,也不見動作,一直飄揚環(huán)繞在她周圍的披帛,便自動射了出去,落入深坑之中,不一會兒,就將孟長濤給卷了上來,放在平整的地面上。
此時的孟長濤十分狼狽,受到直接的正面拍擊,全身的骨頭斷了不少,但幸運的是,竟然還有些許意識,處于半死不活的狀態(tài)。
他察覺到周圍有人存在,勉強的睜開了雙眼,便看到了周圍圍觀著他的人,僅僅是看了一眼,就仿佛用光了剩下的力氣,又重新合了起來。
其實,在大佛手印拍下來的時候,他意識到自己無法抵擋時,也是想要逃走的——他自認覺得自己真要逃的話,宋箋秋肯定追不上。
然而,令他沒想到的是,當他想要逃走時,卻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來不及了,于是,就落到了現(xiàn)在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