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獸雙拳疊加,在還參雜著斑點血漬的被子還未落下時,狠狠朝著對面那人站的位置狠狠轟去。
這一拳惡獸用盡了全身氣力,以前到的房間里的那兩名前來刺殺他的殺手,雖是最后死在他手中,但卻遠不是格斗臺上的對手那般好對付,兩次都是與死亡擦肩而過,所以他對進得這房間的沒一個殺手自是不敢小覷。
“嘭!”
一個人如若能將一塊磚頭一拳砸爛,這倒不稀奇,但是一個人若能將軟綿綿的普通被子砸的稀爛,這就讓人咂舌了,惡獸恰好就是這樣只一拳便將被子砸的粉碎的野獸!
手里一空,便知道對方未被擊中,不過惡獸也沒多少驚訝,前兩個殺手其中一個也是第一擊沒有被擊中的,他的必殺技還有兩招,這三招是他自創(chuàng)苦練的必殺技,三招連發(fā),從未失手,曾經(jīng)躲過他第一擊的那名殺手也只是讓他的腦門被子彈擦傷點皮,便被第二擊打的粉身碎骨!
只要一擊順利發(fā)出,而未被子彈擊中的話,接下來惡獸便胸有成竹,貼身肉搏他自認為在這個世界上還沒有對手,何況今天遇到的這個人似乎手里并沒有槍。
砸空的雙拳順勢分開,腰身猛的一扭,張開的手臂一高一低,鐵塔般的身軀只要旋轉(zhuǎn)起來,便立即會成為一臺兇猛的粉碎機!
惡獸仿佛已經(jīng)聽到骨頭碎裂的脆響,方才他的第一擊和這即將展開的第二擊雖是兩招,但中途卻毫無停頓,渾然一體般順暢,在這種情況下,無論是多么強橫的對手都是無法反應(yīng)得,況且惡獸也不太害怕他今天的這個對手躲開這第二擊,因為他還有更致命的第三擊!
噗!
一聲細微的聲響,聲音不大,卻很詭異,更為奇怪的是這個聲音仿佛猶如遙控器上的暫停鍵一般,房間內(nèi)所有東西都仿佛靜止了一樣,就連空氣仿佛也凝固起來,更別說兩個活生生的人!
一個山丘般巨大的體格,一個身著中山裝,卻有些略微消瘦的體格。
片刻后,一顆液體滴落在地板上的聲音打破了沉寂的凝固,惡獸微微低頭,立即瞪大了眼睛,眼里滿是難以置信。在他的肋下他看見一個刀柄,只是一個刀柄而已,但卻開始不斷的滲出鮮血,一滴一滴,接著便是斷了線的珠子一般。
他想動,但卻感覺全身已不受控制,咬著牙控制著身體,想要強行扭動身體,剛?cè)鋭恿思毼⒌囊幌?,肋下的刀柄忽然輕輕向后滑了半寸,鮮血立刻像決堤一般涌了出來。
眼前的年輕人依然一臉燦爛的笑著,似乎是什么事都未發(fā)生過一般,他的臉很干凈,笑的很陽光,像一個陽光的大男孩一般。
若是常人,恐怕早已倒下,只不過現(xiàn)在是一只惡獸,任由著鮮血噴涌,忽然間手肘一曲,握住刀柄,咬著牙狠狠將其往外一拔!
忽然間眼前紅光一閃,卻是體內(nèi)按捺不住的血液激射而出,在失去意識的一瞬,終于看清了這把讓他永遠消失的刀,刀是一把普通的刀,這種刀在T國任何一個大街小巷都能買到,長一尺半,寬三寸,通體烏黑,有些不同的是,刀背處的血槽被人為的改大了好幾倍!
惡獸倒下了,不過表情卻沒有一絲抱怨,能夠死在這樣一個高手的手上,實在是一件幸運的事。
普通的刀,通體烏黑,改過的血槽,刺入的角度!穿過肋骨間的縫隙,準(zhǔn)確的刺破肌肉中的兩條大動脈,隨后是肝臟,隨后是脾臟,精確得猶如一場精密的外科手術(shù)!
最重要的是那一刀好快,好刁,如果說惡獸臨死前還有一絲遺憾的話,那就是他實在是想不通在那種情況下對手是如何將刀刺入自己的身體中,這僅僅是快么?
蕭逸瞇了瞇眼睛,看也沒有看地上惡獸的尸體,沒有說著那些惺惺做作話,眼里沒有一絲同情,臉上沒有一絲波瀾,他是個殺手,惡獸是他的目標(biāo),殺手干掉目標(biāo),天經(jīng)地義,何況,這個目標(biāo)本就是個該死之人。
蕭逸身上的錢不夠買一支槍,但買一把普通的刀卻戳戳有余,刀上血槽的改裝對他來說不是件難事,他現(xiàn)在心里想的卻是要不要將這把刀洗干凈后拿出去退掉,雖然一千萬美金已經(jīng)到手,但勤儉節(jié)約一向是蕭逸的優(yōu)良傳統(tǒng),這個傳統(tǒng)是從他做“清道夫”以后,一連啃了三天的饅頭總結(jié)出的。
“哈哈,好,好,不錯,不愧是邪狼?!?
一個聲音忽然響起,別墅二樓的數(shù)間房門被打開,從中走出十?dāng)?shù)個黑衣人,其中一人年紀約在四十歲上下,小麥色皮膚,穿著T國流行的花格子襯衣,一面拍著手掌一面笑哈哈的說著。
數(shù)枝黑洞洞的槍口讓蕭逸打消了第一時間將之悉數(shù)消滅的念頭,在四面八方都是對著自己的槍口的情況下,蕭逸也只有六成的把握能夠全身而退,更不要說進攻了。
蕭逸不喜歡麻煩,更不喜歡麻煩的對白,只是瞇著眼睛打量著那說話的人,要說什么,那人自然會繼續(xù),蕭逸最討厭的就是你是誰,你怎么知道我是邪狼之類沒營養(yǎng)的對白。
那人打量了蕭逸一陣后,才道:“比我想象中的年輕多了,如果不是剛才看見你出手的話,我絕對不相信你就是邪狼,我在房間里準(zhǔn)備了些茶水,不知邪狼是否有興趣上來品上一品?”
蕭逸瞇著眼睛看著那人,下巴高高仰起,道:“老子不喜歡喝茶,有酒沒?”
那人聽了忽然愣了一愣,片刻后才哈哈笑道:“哈哈,邪狼果然膽色過人,上來吧,我這正好珍藏了幾瓶你們?nèi)A夏國的好酒!”
房間很大,布置得也很整潔,正中央是一張長條型的紅木桌子,約有十米長,桌面是由一整塊天然紅木雕琢而成,光是這桌面都是造價不菲。
蕭逸和那人分坐桌子的兩端,房間里除了二人外并無他人,方才進來的時候門外的黑衣人自覺的守在門口,卻似是對這名男子極為放心一樣,哪怕面對的是邪狼!
“你不怕我突然發(fā)難?”蕭逸手中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一把銀色的小刀,兩指長,刀身簡潔,薄而鋒利,此時蕭逸正在用這把小刀認真的削著一個蘋果,T國的水果很出名,桌上的水果又是其中極品,蕭逸自是要品嘗一番。
“呵呵,槍皇手中若是沒了槍,那我還有什么怕的?!蹦悄凶蛹毤毱分瑁堄信d致的看著對面蕭逸認真削蘋果的樣子,接著道:“我叫潘都,是剛才被你打死的惡獸的老板?!?
“我不喜歡麻煩,我們的對白簡單一些吧?!?
蕭逸的手很穩(wěn),像一件精密儀器一般,手指修長有力,沙沙的削著蘋果,果皮長長拖著,每一處的厚薄寬窄仿佛都用尺子比出來一般,動作輕柔而利落。
潘都笑笑,“從你進入T國,我便知道了你是誰,和來這里的目的?!?
蕭逸頭也沒抬,“看來殺手總部那幫孫子也是見錢眼開,泄露這種消息可是能足以讓他被世界上所有的殺手追殺到天涯海角。”
潘都搖了搖頭,“不用,他已經(jīng)死了,我知道殺手界的規(guī)矩,泄露消息和購買消息的下場是一樣的,我怎能讓他活著離開?!?
蕭逸已將蘋果削好,小刀微微一轉(zhuǎn),便撬下一塊放在嘴里,道:“可是現(xiàn)在你卻告訴了我?!?
潘都斟起第二杯茶,品了一口,道:“我既然敢和你單獨呆在一間房,便絕對有信心,槍皇沒了槍,我實在是沒什么怕的?!?
蕭逸笑笑:“剛才我殺惡獸一樣沒用槍。”
潘都放下茶杯,手腕一抖,手中忽然多了一把漆黑的手槍,啪啪啪三聲,蕭逸背后的墻卻只有一個窟窿,三顆子彈都打在了一處!
“那是因為惡獸不會用槍,而且,也沒我用的好,剛才那三槍,縱然是你邪狼,也未做出任何反應(yīng)?!?
蕭逸依然笑著,道:“那是因為你槍口沒有對準(zhǔn)我?!?
潘都把玩著手槍,道:“你的刀很快,但在這個距離,絕對沒有我的槍快?!?
蕭逸已將蘋果吃盡,用一張紙巾仔細的擦拭著手指,道:“我今天已經(jīng)陪你說了很多廢話,看在水果和美酒的份上,但這并不代表我有耐心一直陪你啰嗦下去?!?
潘都愣了愣,忽然哈哈大笑著說:“那我還得感謝你了?哈哈,好吧,我也不是個啰嗦的人,我能讓你順利的干掉惡獸,只有一個原因,我很看中你的伸手,以后你跟著我,榮華富貴任由你享受!”
蕭逸頭也不抬,卻開始擦拭著手里的小刀,道:“如果我說不呢?”
潘都冷冷道:“那你現(xiàn)在就得死在這里?!?
蕭逸終于將頭抬起,道:“你先前的幾句話,一共有犯了兩個錯誤,第一,不是你讓我順利的干掉惡獸,不管你是否插手,惡獸必死無疑,第二,我會死,但不是現(xiàn)在,也不是這里。”
潘都將槍指向蕭逸,道:“我話雖啰嗦,但是殺人卻不啰嗦,最后一次機會!”
蕭逸笑笑,道:“看在你終于不啰嗦的份上,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我最厲害的不是槍?!闭f完,手里的小刀有如變魔術(shù)般在手指尖游動了一瞬,雖然只是一個小動作,但是如果稍微懂得一點點用刀的人看了,肯定會倒吸一口涼氣。
潘都也懂的用刀,不禁臉色大變,“難道是刀?”說完搖搖頭接著道:“你的刀玩的很好,但在這個距離,我就不信你的身形能夠快過我的子彈?!?
蕭逸瞇了瞇眼睛,收住了笑,眼里突然閃過一絲殺氣。
“你說的,不完全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