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高興的是,金縷衣恢復的還真的很快,經過了一上午的泡澡,他的肌膚潰爛的情況已經大有好轉,幾乎好了大半,雖然他不讓十九看他的臉,十九卻隱約覺得,那張面具后的臉又多像了金縷衣幾分。
午間,他走動來去的時候也已經不用拐杖,幾乎來去自如了。
十九看在眼里、喜在心上。
金縷衣也心情大好的和十九坐在廊下閑聊。
“十九,等我好了,你就自由了,你想做什么?”金縷衣語氣溫柔的問著。
“嗯,我還沒有想好,也許到處去玩?”十九想也沒想的回答。
“我也好久沒玩了,我們一起去?!苯鹂|衣看著十九似有看不夠一般,溫柔的回答。
十九輕聲笑了,問道:“你為何對我這樣好,似乎從第一次見面起,你就對我很特別?!?
金縷衣聽了卻別開眼睛道:“緣分吧,看到你,我就覺得你特別,就想讓你高興?!?
十九訝然,世界上居然還有這種緣分?
隱隱的十九感到金縷衣還是隱瞞了什么沒有告訴自己。
果然,只見金縷衣飄飄的起身,溫柔道:“我又累了,去休息。你也多休息,別累著。”
十九并沒有回答,只是目送著金縷衣回了房間。
十九感到,金縷衣的心里裝了太多的秘密,以至于他對十九都是害怕的。
害怕他自己不經意間說出了會令他后悔的秘密。
很快,就是午間小草送飯的時間,小草見取飯的依然是十九而不是她的干哥哥時,一臉的失望是顯而易見的。
就在十九取了飯菜想要離去的時候,小草突然語氣冰冷道:“我干娘讓你過去一趟,她有話對你說?!?
十九有些驚訝,那個精明的崔氏想要說什么?
但是,十九還是毫不猶豫的應了,馬上道:“我把飯菜送回去就過去?!?
小草冷冷的回身走了。
十九嘆息:一個金縷衣竟然讓自己和小草成了情敵??墒?,有情敵的日子真的不好過啊!
送回了飯菜,看了一眼金縷衣,他已經睡得深沉。
十九悄悄的出了房間,去了另外的院子。
這個時辰,崔氏已經吃過了午飯,正坐在廳堂里教小草做衣裳。
小草面前放著一塊布,手里拿著剪子。崔氏正在教導小草從哪里下手,從哪里到哪里是多少尺寸。
十九走到廊下時,崔氏忽然停住了聲音,側耳聽了一下開口道:“九兒姑娘,進來吧?!?
然后又對小草說道:“小草,你先出去吧,我和你九兒姐姐有話要說?!?
小草不滿的看了十九一眼,收拾了布料出去了。
崔氏則是態度和藹道:“九兒姑娘,過來我面前坐吧?!?
十九聽話的走了過去,坐在了崔氏的面前。
崔氏伸出一只手握住了十九的手,輕輕的揉了揉,才道:“好柔嫩的一雙手啊,一定很漂亮?!?
十九聽了有些摸不著頭腦,崔氏叫自己過來是為了和自己親近的?
崔氏見十九沒說什么,繼續拉著十九的手,表情和善道:“狗娃子是個好孩子,重情義,有擔當,雖然我看不到,但我知道他一定長的一表人才。定然是有許多姑娘喜歡他?!?
十九聽了感到有些不對勁,崔氏的這個開場白,好像朝著不可思議的方向去了。
果然,崔氏接著笑了,說道:“所以,小草喜歡他干哥哥,我知道,如果九兒姑娘也喜歡我家狗
娃子,我也不意外?!?
“哦?!笔糯藭r才聽出端倪,原來崔氏拉自己出來是說有關十九和她兒子的關系。但是,十九有種不祥的預感,崔氏并不喜歡自己!
只聽崔氏接著說道:“我聽狗蛋和小草說過,他們的九兒姐姐簡直貌若天仙,走起路來如弱柳扶風,既高貴又有風姿,不是一般的女子可以比擬。所以,我也很喜歡九兒姑娘?!?
十九聽了心思一轉,難道崔氏要撮合自己和金縷衣?
但是崔氏繼續開口,十九才知道了崔氏的真正用意。
那崔氏拉著十九的手,語氣極盡和善道:“可是,我家狗娃子太普通,沒什么錢財,也沒有功名,配不上九兒姑娘這樣好的可人。如果九兒姑娘喜歡這里,還想住在這里的話,不如,九兒姑娘也認老身做個干娘,再認狗娃子做個干哥哥,這樣,也省的外人誤會了你們的關系。九兒姑娘意下如何?”
十九聽了崔氏的一番“推心置腹”的話啞然失笑。
崔氏拉自己過來原來是為了讓自己和他的寶貝兒子劃清界限的。
不知道金縷衣知道了這件事會作何感想。
崔氏見十九只是笑卻不做聲,著急道:“九兒姑娘,你意下如何???”
十九淡淡道:“夫人放心,九兒和公子只是主人和仆從的關系。而且過不多久我也會離開這里。夫人擔心的事情不會發生。”
說罷十九抽回了自己的手,淡淡的說道:“公子還需要九兒服侍,九兒告退了?!?
說完,轉身離去。
只留下崔氏滿面凝重的神情坐在那里。
十九回來的時候,金縷衣還在酣睡。
十九在金縷衣的門口看了一眼,便抽身出來,心里總有些不舒服,也許因為崔氏的話,十九忽然憂傷的知道,原來這里也不再歡迎自己了。
自嘲的冷笑一聲,十九坐在青石鋪就的臺階上,抬頭看著枝頭的鳥雀歌唱。
嘰嘰喳喳的感到格外的輕松,十九的心思一動,自己究竟為了什么煩惱?
為了被南宮子軒休了嗎?還是為了金縷衣的娘不讓自己和金縷衣在一起?自己真是這么兒女情長的人嗎?
十九想到這里不由得輕松的笑了,想起自己的前生今世,唯一的也是最大的夢想是什么?不是自由嗎?自己可以無拘無束的生活,過一種悠閑自得隱居生活。自己這是在煩惱什么呢?
想到這里,十九頓感輕松,不讓自己和金縷衣在一起有什么關系?自己從來不是一個會為了男人而活的人。
抬起頭看著枝頭的鳥雀十九輕聲道:“謝謝你們,小鳥,你們讓我想起了我的追求和夢想是什么!”
金縷衣真的如他自己所說,經過了那次整個人的假死以后,恢復的非???。只是又過了兩天時間,他的身上臉上的肌膚便都恢復如初了。
只是體力還有一點不濟,連武功都恢復了大半。
看著不用再戴面具的金縷衣,十九滿心歡喜,繞著金縷衣轉來轉去,金縷衣開心道:“十九,不必懷疑,我是真的好了?!?
十九伸手摸摸金縷衣的肌膚,又捏了捏他的面頰,開心道:“這都是真的嗎?太不可思議了?!?
金縷衣望著十九微笑,低語道:“不知道你說的話還算不算數,那可是我在痛苦之中支撐我堅持下去動力哦?!?
十九詫異道:“什么事?”
金縷衣優雅的傾過身子,在十九耳邊道:“先奸后殺。”
十九猛然想起那天的玩笑話,面色一下羞
得的緋紅,馬上道:“次序錯了,是先殺后奸才對,這樣你也愿意嗎?”
金縷衣聽了馬上搖頭道:“那怎么行?你殺了我定然不會兌現下一個報復步驟,那我豈不是死的太委屈了?”金縷衣把頭搖的撥浪鼓一樣的離開了,邊走邊道:“不行,不行,我能接受的只是前一個步驟,至于后一個步驟,你用來對付院子里那只母雞還差不多,晚上我可是想吃你親手燉的雞湯哦?!?
十九看著金縷衣好看的背影咬牙,這個男人,看來也是個只會占便宜不會吃虧的主啊!
后來十九到院子里看了一眼,竟然驚訝的發現那里真綁著一只母雞,不知道這個金縷衣是什么時候弄回來的,看來他恢復了武功以后又開始像從前一般飄忽不定的生活了。
金縷衣本來在廳堂里撫琴,此時見十九見到了那只超級肥大的母雞,滿面都是笑容的喊道:“九兒姑娘,那只雞調皮的狠,你放血的時候可要抓住了,不然它會在院子里跳上半個時辰的。到那時,整個院子可就好看了?!?
十九轉身,用力瞪著那個好看的身影,見他邊撫琴,邊張狂而又得意的笑著。十九哼了一聲,拎起母雞去了另外的院子。
另外的院子里狗蛋正在給院子里的花澆水,見十九手里拎了一只雞過來,興奮道:“九兒姐姐,哪里來的這么肥大的母雞?”
十九沒有回答狗蛋的話,直接道:“你負責把它殺了,拔了毛,送回到偏院門口。要快點知道嗎?”
狗蛋對于這個活計倒是毫無怨言,大概是做的多了,反倒看上去有些興奮,馬上答道:“放心吧,九兒姐姐,這個我最拿手了,很快就幫你弄好。可是這是要給干哥哥做了吃的嗎?”
十九本想抱怨兩句,但是當著狗蛋他們又不便破壞了金縷衣在他們心中完美無缺的形象,便只好道:“公子想吃,我只好做了,沒辦法?!?
狗蛋忙笑著道:“不如,讓小草做好了送回去?反正小草也要做菜的?!?
十九剛要說好,忽然身后一聲咳嗽傳來,十九心知肚明,這是金縷衣的暗示。這個苦差事給別人可是不行的!
十九只好道:“不用了,還是我來吧,公子不喜歡我把自己的活計派給別人?!?
狗蛋也聽到了那聲充滿警告意味的咳嗽,只好不勸了,馬上拎了那只雞去廚房。
十九見了回身走回了偏院。
屋檐下,金縷衣還在撫琴,琴聲悠揚,再加上他柔美無雙的身姿,讓人看了恍若夢中。
十九看的有些發呆,真的無法把面前的金縷衣和前幾天那個頻臨死亡的人聯系在一起。
半晌后,只見那個美艷的完美無缺的人忽然開口道:“怎么,想到了秀色可餐這個詞嗎?那只肥雞真是可惜了,看來只有我一個人對它有興趣?!?
十九不由得失聲而笑,見金縷衣還在繼續撫琴,心里忽然一動,快步去了房間里取了紅綢出來和著金縷衣的琴聲,十九就在院子里開始舞動紅綢。
也許是有金縷衣的美妙琴聲助興,十九舞動紅綢的時候感到格外的有感覺。閃轉騰挪,紅綢滿院飛舞,竟把個偌大的院子舞動成了紅色的海洋。
金縷衣看的歡喜,琴聲越發的激越。十九舞動的更加的迅速賣力。
金縷衣忽然身形一晃,抱琴飛來,琴聲未斷,人卻已經來到了十九的面前。
一伸手用另一只手攬住了十九的身形,兩個人柔美無雙的身影在院子里飄蕩起來。
琴聲渺渺,紅綢飄蕩,真仿似人間仙境,仙人起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