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這天的夜晚午時(shí),十九悄悄的拿出了自己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的包裹,里面滿是云十九的陪嫁首飾。隨身衣服只帶了兩套丫鬟的。
十九換上了一身和杜鵑出去玩的時(shí)候穿的普通衣衫,在靜悄悄的夜里閃身躍出了窗子。
花苑的環(huán)境十九已經(jīng)十分熟悉,此刻輕車熟路的一路沿著暗處向一處黑暗中的圍墻而去。
十九觀察過,就在這個時(shí)辰換班的時(shí)候,這段院墻外面無人把守。大概他們以為看守的是個柔弱的女人,所以凡事并沒那么認(rèn)真。
十九輕巧的跑到墻下,從腰間拿出這幾天自己偷偷用院中花草編的一根繩子,尖端系了一個十九用掛幔帳的銅鉤子改造的飛爪,用力的朝墻頭扔去。
只是一下,便不偏不倚的勾住了墻頭。
十九馬上借著繩子的力量,輕巧的朝墻頭爬去。
一切都進(jìn)行的很順利。
十九到了墻頭,發(fā)現(xiàn)外面果然如自己計(jì)劃的一般沒有人看守,便輕輕巧巧的躍下墻頭,用簪子插在墻邊一點(diǎn)點(diǎn)的滑下去。很快到了地面。
十九再按照自己計(jì)劃的路線在太子府中奔跑起來。
太子府很大,但是并不等于沒有盡頭,有侍衛(wèi)把守,但并不等于沒有破綻。
十九按照自己事先計(jì)劃的路線很快接近了計(jì)劃中一段矮矮的墻頭,只要翻過那里,十九就自由了。
想到自由,十九的心里突然升起了一陣喜悅。自由對一個古代女人來說,真是太珍貴了!
十九一閃身就貼在了墻下,正好那里有段暗影,十九就貼在了那里。
就在十九的心里開始?xì)g呼雀躍的時(shí)候,忽然十九聽到墻的那邊傳來說話聲。
“事情準(zhǔn)備了的怎么樣了?”一個男子的聲音低低的響起。
“放心,我已經(jīng)看好了空子,只差機(jī)會了,一有機(jī)會我就下手。”另一個男子低聲回道。
“這次,可不能有閃失,主子可是心急了。要給他來個一錘定音。”前一個聲音又說起道。
第二個聲音又回道:“主子怎么這么心急,按說等了這么多年,也不急在這一時(shí)。”
“主子行事豈是你我能管得的了的?讓怎么做就怎么做吧。這是賞錢,這是藥。拿好了。”
“知道了,你就等消息吧,就在這兩天。保管讓那個病秧子去見閻王。”
“噓,不要多說。”
“好,我知道了,我這就回去了,你也走吧。”
“好,凡事小心。得手了更要小心,不要露馬腳。”
“知道了,你別啰嗦了,我走了。”
“老五,小心點(diǎn)。”
后面沒有聲音了。但是卻有一個身影在不遠(yuǎn)處躍上了墻頭。
十九的心撲通撲通跳著,盡力的把自己的身子緊貼在墻面上。不想被人發(fā)現(xiàn)。
那個人躍上了墻頭,毫不遲疑的落了下來,然后,一貓腰便向遠(yuǎn)處跑去了。
看身形是個青年男子。
十九依舊貼在那里,一動不動,內(nèi)心里卻波瀾起伏。
按理說,十九應(yīng)該趁內(nèi)外無人馬上逃走。
可是,現(xiàn)在十九猶豫了。
剛剛聽到的那段話,讓十九猶豫了。
要說前面一段,十九還沒聽出什么。那后面的那句話十九可是聽得清清楚楚。
他們要讓‘那個病秧子見閻王’。
這府中還能有幾個病秧子。除了南宮子軒還有誰?還有誰能讓另一個被
稱為主子的人這樣買通人手下毒這般大費(fèi)周章?
十九心中原本那因?yàn)橐玫阶杂傻臍g喜漸漸的滅了下去。
南宮子軒要死了!
自己就這樣離去嗎?
十九的面色沉下來,可是就為了那個無故吃飛醋的家伙自己就放棄了自由嗎?
十九一咬牙,想想南宮子軒對自己的不好。一狠心,決定還是離開太子府比較好。
想到這里,十九不再猶豫,取出自制的飛爪,又向墻頭拋去。
墻頭不高,飛爪爪的也很牢固。十九手里抓著繩子一用力,就爬了上去。騎在了墻頭。
在這個位置可以清晰的看到太子府內(nèi)外兩邊的情形。
一邊是處處凋零的太子府,一邊是異常安靜的街道。十九騎在那里,又有了片刻的猶豫。
自己這一跳下去,就不可能再回頭了。
天涯海角,自己去流浪。
可是,南宮子軒卻要眼睜睜的被人害死了。
想到這里,十九的眸光暗了暗,心里某處有那么一絲于心不忍。
回想起初次見面的時(shí)候,還是南宮子軒救了自己一命,不然那個時(shí)候,云傾城和她的丫鬟恐怕沒那么容易住手。
要不是那么機(jī)緣巧合的被他選中了自己進(jìn)太子府做太子妃,恐怕自己的日子也不能過的這么安逸,在云府,這段時(shí)間該是時(shí)刻被云傾城算計(jì)吧?
即使她不能真的傷害到自己,自己的日子也肯定清靜不下來。
想到這里,十九眉頭一皺,暗暗嘆息了一聲。
為什么每次自己都離自由那么近,又每次都走不了呢?
就在十九騎在墻頭左思右想的瞬間,十九的身后一個聲音悠悠的響起道:“你坐在那里干什么?在看風(fēng)景嗎?”
十九一驚,什么人竟然在自己身后說話?
猛然回過頭去,卻驚訝的發(fā)現(xiàn)在自己的身后站了一個身影。
一個讓十九只望了一眼便驚呆了的身影。
那該是一個男人吧?
一個只望一眼便讓人有想自殺的沖動的男人。
一個男人的身影怎么可以這么好看?怎么可以這么冷清?又怎么可以這么孤傲?
原來,在十九的身后正站著一個男人,他同十九相似的站在墻頭,只不過他一身黑衣,玉樹臨風(fēng)的站在那里,看著十九,很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氣度和風(fēng)采。
他的身形很好看,讓人望了一眼便浮想聯(lián)翩,很想看清他的長相,但是,他的臉卻被一張精致的銀絲面具遮住了。頭發(fā)也被一襲黑巾包住,整個人站在那里神秘又高傲,但是這只是十九的看法。
其實(shí)若是換了普通人看去,就是那種泛著青光的銀色面具,就能把人嚇暈了。
男人見十九愣愣的看著自己,冷笑道:“怎么?我的面具很特別嗎?你居然一直盯著看?”
十九聳了聳肩,撇嘴道:“那倒不會,我只是覺得那個東西一定很值錢,要是給了我,可以換多少銀子。”
男子詫異道:“你這么貪財(cái)?”
十九笑了,云淡風(fēng)輕的說道:“一般,一般。”
男子上下打量了十九一番,輕聲道:“你是小賊嗎?為什么半夜騎在人家墻頭,既不出來也不進(jìn)去?”
十九笑了,月光下,露出一口好看的貝齒。
心里道:看來這個男人是剛來的,剛才那兩個壞人的話,他并沒有聽到。
十九心思一轉(zhuǎn),巧笑嫣然道
:“你是誰?管我在這里做什么,反正不關(guān)你的事。”
男人聽了,忽然好似對十九產(chǎn)生了興趣,蹲下身來,與十九對望道:“是不關(guān)我的事情,可我好奇,深夜里,墻頭上坐著的女人是個什么人?”
男子好聞的氣息纏過來,包圍了十九,十九本能的身子向后躲道:“還能是什么人,當(dāng)然是個賊。”
男子聽了卻不驚訝,只是淡淡道:“既然是個小賊,那偷了東西為何不跑?”
十九挑了挑眉毛道:“本來,我以為太子府很窮,沒什么可偷的,順手牽羊了幾件東西就想走,可是走到這里我又想,破船也有三分釘,我這樣走了豈不是太對不起那個南宮子軒了?我應(yīng)該掘地三尺,大撈他一筆才行。”
男人聽了,似乎有些失望,忽然站起身來,語氣冷冷道:“原來是貪心作怪,怪不得騎在那里不舍得跳下去。”
說罷,竟然憑空就消失了,身法快的驚人。十九揉揉眼睛,看了看左右,不禁失笑,自己真是和一個男人在說話嗎?
不過,十九可不是一個拖泥帶水的人,既然話說出去了,也就不再猶豫,十九毫不猶豫的跳回了墻里,沿著原路朝花苑而去。
花苑外面換班已經(jīng)結(jié)束,侍衛(wèi)們正在巡邏,十九隱在暗處暗叫不好。
這個時(shí)辰他們巡邏是最密集的時(shí)候,自己出來容易,想要再進(jìn)去可就難了。
正在十九懊惱不知如何是好的時(shí)候,身后再次響起一個冷冷的聲音道:“怎么?你想進(jìn)那里面去?”
十九回頭,驚見那個銀絲面具男又站在自己的身后,像個影子一般悄無聲息的存在。
十九汗然,這個人的輕功怎么這么高?除了金縷衣,恐怕這世上再沒有輕功可以和他媲美的了吧?
十九低聲道:“你不是走了嗎?怎么又回來了?”
男人聽了忽然嘆息道:“你說的對,這面具很值錢,打造它我?guī)缀趸ㄙM(fèi)了全部積蓄,正愁沒有銀子花。既然你有生財(cái)之路,不如我來個趁火打劫,這樣我便不愁吃穿了。”
十九聽了男人的一番話簡直想要罵娘,果然這世上越是好看的人心越黑嗎?
雖然他長的好不好看自己不知道!
男人見十九面色不善,忽然輕笑道:“怎么?怕我不給你留一點(diǎn)嗎?不會的,怎么我也會給你留下一成。”
十九咬牙,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道:“想要幾成隨你便,不過你要幫我個忙。”
男人道:“什么忙?”
十九朝花苑里努嘴道:“里面,太子妃的陪嫁很多,你一輩子吃用不盡,可我進(jìn)不去,你要幫我進(jìn)去,等我出來時(shí)拿到了財(cái)物我們再分。”
男人望了望花苑,嗤笑道:“那有何難?”
話音未落,只見他一伸手,便抓住了十九的衣領(lǐng),像拎小雞般就拎起了十九,同時(shí)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向花苑里疾飛而去。
在十九的感覺里,只是一瞬間,就來到了自己房間的窗外,男子一松手,十九就掉在了地上。
男子低聲道:“去拿吧,我等著。”
十九被摔得哪里都疼,只好忍著爬起來,不理男人,自己翻了窗子進(jìn)去,心里罵道:狠毒的家伙,居然想要九成,等著吧,等到天亮吧。
一邊想著,一邊輕手輕腳的上床去。鉆進(jìn)了幔帳,然后十九快速的換衣,換回了自己的寢衣,又把包裹藏好。
接下來,十九陰險(xiǎn)的笑了,舒服的鉆進(jìn)了被窩里,四肢舒展,睡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