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蹦凶狱c頭,用余光瞥了眼簡云苓眸中的寒芒,咽了口唾沫,強穩心緒,繼續道:“這毒粉,是只有我們原國才有的特制毒粉,除了我們的圣上,別人都沒有解藥,圣上的意思,是希望我把這毒粉,下在你們的飲水和食物中,這樣……”
“這樣,他就可以以此為要挾,從本王這里換取更多的利益。不論到時本王和宇文恒誰勝誰敗,他都是受益者,對嗎?”宇文徵淡淡接過話來。
男子見詭計徹底敗露,無話可說,整個人癱坐在地上。
“你們的皇帝,還真是思慮周全啊?!焙喸栖叱雎曌I諷,轉而變換冷色:“不過,很可惜,你們的一舉一動,早就掌握在我們手上。從宇文恒的人帶著信離開京城的那一刻,便一直有我們的探子寸步不離地暗中跟蹤他。等那個人一進原國的皇宮,我們就明白要發生什么事了。這些天,大概你們的皇帝也聽說了,翰王軍怠惰廢工,其實這都是障眼法,就等著你們自投羅網,果然,你們也真是沒讓我們失望?!?
男子第一次聽說這件事,驚訝地難以言喻,身子不住在顫抖。
簡云苓款步上前,俯下身,拍拍他沾滿血跡的臉,森然微笑:“不過,你既然這么坦白從寬,我也得給你個活命的機會不是?”
男子像被凍住一樣,動彈不得,眼前的女子,淺笑嫣然,但那雙氳滿了水氣的盈盈雙眸里,透露著勾魂使者一般的陰怖,讓所有被她那目光看住的人,都感覺到一股滲人肌骨的寒冷。
“王妃……王妃但請吩咐?!蹦凶悠磷『粑f話都已經不利索了。
簡云苓滿意的拍拍他的腦袋,像哄孩子似的,一字一頓道:“很好,我需要你,給你們的皇帝,帶一句話。”說著,她直起身子,居高臨下地睨著他,緩緩笑開:“請你告訴原沐,你們原國的事,我沒興趣摻和,我們大梁自己家的事,也請他別費心?,F在王爺已經勝券在握,還是有精力分出幾萬兵力,到原國邊境去逛一圈,要是原沐還有點腦子,就給我老老實實地呆好了,別妄想貪圖不屬于自己的東西,要是他不肯,我不介意,把那個皇位,還給原本擁有它的人?!?
“王妃什么意思?”男子結巴著仰視簡云苓,臉色已然煞白。
簡云苓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袖子上的褶痕,彎彎的眉眼里,有翩然笑意:“你們大概忘了,原謄公子,還在世上。當年他為了美人,舍棄江山,可叫不少原國百姓可惜不已,你說,他要是以前太子的身份回來了,原沐的這個皇位,還能做的穩嗎?”
男子愕然一抖,如五雷轟頂般,張大了嘴。
簡云苓笑得越發燦爛,抬手動了動指頭,守衛在旁的兩個士兵立刻上來重新把男子壓了起來。
“一定把我們的貴客,安全送回他自己的國家,千萬別怠慢了?!焙喸栖咝σ饕鞯胤愿劳辏憧匆膊豢茨凶?,徑自回身,走回了宇文徵身邊,任由那兩個士兵辦男子帶走了。
“王妃,放虎歸山,豈不危險?”眼見好不容易被抓的探子就這樣被方走,下方的一位將軍,急切勸道。
簡云苓掃了他一眼,不以為意道:“虎?老虎的利爪和尖牙都被拔了,就不過是只家貓而已。那個人,你以為他還能翻起多大的風浪?”
“可是,如果原國皇帝對您的話無動于衷,堅持幫宇文恒對付我們怎么辦?”另外一位將軍也搭腔道。
簡云苓剛想說話,沒想到宇文徵霍然插了進來:“你們錯了,原沐誰都沒幫,他不過就是個在暗處等著撿便宜的宵小罷了。在他心里,最重要的,始終是他自己的皇位,一旦他知道我們手里掌握著原謄的行蹤,他就不得不顧慮,這一顧慮,任宇文恒如何利誘,對他來說,都沒有保全皇位來的重要了。”
“我認為王爺和王妃說得對?!睏钣聦λ麄儽硎玖酥С?。
連一直不愛在這種討論中發表意見的蕭白也說:“沒錯,對付真小人,往往比對付偽君子更容易,只要抓住了他的弱點,要掣肘他,很容易。”
聽他們這么說,那兩位將軍也不再堅持,很快,眾人便散了。
等所有人都走后,季孜墨突然從外面走了進來,沒有施禮,也沒有問好,徑自坐在了右手邊的第一個位子上。
簡云苓和宇文徵似乎都見怪不怪了,宇文徵低頭研究起桌上的一張皇宮地圖,簡云苓則走了下來,坐到他旁邊,倒了杯茶,遞給了他。
“多謝你了,季神醫,昨天要不是多虧你靈敏的鼻子,我們誰都不會注意那把刀,說不定就中招了?!?
季孜墨冷冷淡淡地接過茶,抿了一口,想當然道:“這種低級的把戲,我很多年前就見識過了,至于那藥粉的味道,我更是熟悉,當年,珺雪就是中了那種毒,才導致這么多年纏綿病榻,那毒毒性不猛烈,卻是軟刀子,白白消磨人的性命。沒想到,原沐此人,和他的皇帝老爹一樣,心計歹毒?!?
原來珺雪中的,就是這種毒,那怪不得季孜墨只是稍微嗅到了些味道,便找出了毒粉所在。
簡云苓以手支頤,盈盈望著他:“季大神醫真是妙手回春,醫術精湛,小女甘拜下風,往后必定……”
季孜墨掃來一個眼風,堵了她的嘴:“算了吧,你的保證,聽不聽都是一樣的?!?
他這么說簡云苓就不樂意了,憤憤抗議道:“怎么能這么說呢?我的信用,一向有目共睹的,怎么到了你這,就可聽可不聽了?”
季孜墨皮笑肉不笑地湊到她面前,陰惻惻道:“你對別人說的話,自然可信,但你對我說的話,我可不敢相信,萬一被你賣了,說不定我還替你數錢呢。”
簡云苓拉住他的胳膊,訕笑道:“季大神醫這話如何說得,你這么睿智聰敏,誰敢賣你呀。”
季孜墨扒下她的手,把胳膊抽了出來,瞇起眼睛擺出一副“打死我也不信”的神情。
簡云苓“切”了一聲,撇撇嘴,不理他了。